26.東陵海閣少閣主
嚐客來酒肆裏,朱平安和常玲皆被點穴,不能動彈,兩人被扔在櫃台後麵,四眼相對,焦急萬分。
一位白袍少年正坐在桌前,喝著酒,安靜的等待著他要見的人回來。
桌上還有一把劍,劍鞘上有著極為古老的紋路,這些紋路透露著歲月的氣息,可劍鞘卻嶄新無比,宛如剛剛鍛造出來的一般。
砰——
撞擊聲傳來,是朱平安在用自己的身體撞擊櫃台發出聲音,他如今已經落到敵人手裏,生怕秦送回來也遭了殃,所以隻能如此。
少年麵無表情的聽著這“砰砰砰”的一聲聲,安靜的喝著自己的酒。
……
歡喜樓外,黑水台的武者正在向白瑕瑜匯報各自調查的情況,白瑕瑜認真的聽著,這些黑水台武者都是她派出去辦事的,如今都回來向她匯報。
得知各處情況後,白瑕瑜找到青龍衛統領春雨,她要將一些情況告知給這位,以免後麵追查凶手出了差錯。
白瑕瑜:“我派出去的人回來告訴我,有人見到過凶手的模樣,我已經讓人去加急畫出凶犯的畫像,到時海捕通文下去,整個唐國的各個縣衙都會追捕這個人。”
“再者就是城內如今已經撤除了封鎖,但也抓到幾個西域人要出城,如今還在審問,若是這幾個西域人知道點什麽,黑水台也就能問出來。”
“至於黑市那邊的確有問題,似乎前不久前來了西域武者,不過目前還不知道躲在黑市什麽地方,黑市被封鎖了,但如果要搜出來,恐怕要十幾個時辰,若是動用四衛所有人,也需要幾個時辰。”
春雨蹙眉:“這樣很慢辦,黑市在明安城後山內部的天然窯洞中,裏麵住著人大多數並不是那麽簡單。”
白瑕瑜點頭,這件事並沒有想象那麽簡單,若是在黑市大肆搜捕不僅要費很大的人力和物力,還要得罪武林裏的一些怪人,若是這些人也跑出來作亂,明安城恐怕還真是會千瘡百孔。
就在她一籌莫展之際,靳蠻走來說道:“我問過東西南北四個集市的地痞,隻有北市那邊有人看見過拿著大刀的武者進了黑市。”
黑市?白瑕瑜臉色微變,直接叫來一人,說道:“你去將嫌犯畫像帶來,拿給靳蠻看一看,若是相似,我立馬帶人闖入黑市。”
春雨伸手阻攔,說道:“不急,我們現在連這群西域人來京都的目的都不知曉,若是貿然前往黑市。恐怕會出很大的問題。”
白瑕瑜:“如今武林中注生經掀起的大浪,還真是把什麽臭魚爛蝦都引來了。”
注生經?春雨一愣,疑惑道:“蘭田常家滅門案中出現的東西?”
白瑕瑜點頭:“據說是和北嶺南宗的天諭之術有關,如今武林中各個勢力都在爭奪,天策府的一位掌控使似乎也牽扯其中。”
天策府?春雨露出奇怪的表情,有些不太相信天策府也會牽扯到這種事情中,他疑惑道:“天策府的三位掌控使從來不以真麵目示人,所以沒人知道他們到底是誰,白副指揮使從何得知天策府的掌控使也摻合進去了?”
白瑕瑜心頭一緊,這才明白自己說錯話了,她很隨意的笑道:“黑水台注視著京都所有人的一舉一動,包括明安衙門,掌控使去過衙門。”
春雨一愣,仔細一想點頭說道:“還真是可怕,唐國所有武林勢力都卷入其中的話,劍閣和東陵海閣也免不了的,這麽說來宮裏有人也想要那注生經?”
白瑕瑜臉色大變,提醒道:“春雨統領,慎言!”
春雨一笑而過,這些事情他們這些人都明白,當今聖上老了,奪嫡之爭也漸漸的浮出水麵,許多朝廷官員、武林勢力也逐一站隊,也好為以後早作打算。
他嚴肅道:“多謝白副指揮使提醒,是卑職失言了。”
白瑕瑜點頭,她是黑水台的副指揮使,本就是監察各個官員和將領舉動的人,在她麵前議論宮中皇族的事,這是大忌。
“畫像帶回來了嗎?”她隨口問了一句。
不遠處跑來一個黑水台武者,拿著畫像而來,這人將畫像打開給靳蠻看清楚。
靳蠻仔細看著畫像,說道:“七成相似。”
白瑕瑜點頭:“我立馬帶人去黑市,這裏以及與其他三衛通氣的事情就拜托給春雨統領了。”
春雨拱手躬身領命。
之後,白瑕瑜就帶著靳蠻和其他六個黑水台武者前往明安城北部的山裏,那裏有地下暗河以及地下窯洞,是黑市所在。
而京都四衛則開始處理城內搜尋,加強各個要道的巡查,並且逐一審問抓不到的任何有嫌疑的人。
……
另一邊,秦送見廟會散了,也趕緊返回嚐客來,以免朱平安和常玲已經回去了,他沒在兩人身邊。
這還沒進門就看見酒肆內燈火通明,他還以為是鳳陽子悄悄潛入酒肆中,不由遲疑,可是當他聽見“砰砰砰”的聲音時,他立馬打開房門,闖了進去。
“鳳陽子!”他一進門就愣住了,來人並非鳳陽子,他蹙眉道:“閣下是誰?”
酒肆裏的白袍少年起身,拱手見禮道:“白千秋。”
秦送一怔,愣住許久才笑著說道:“原來是白師兄,我在明安城早有耳聞師兄是唐國年輕一輩的第一高手,今日一見果然不凡。”
白千秋:“我之所以還在這裏,就是想告訴你一聲,常玲我要帶走。”
秦送聞言,臉色陰沉,反問道:“是黑水台還是東陵海閣?”
這話一出,白千秋略微有些驚訝,他沒想到眼前的人竟然連這些也知道,不過他也不在乎,對於他來說,眼前的人還不夠看。
他伸手放在桌上的劍鞘旁,冷冷說道:“雖然不清楚你的來曆,不過我的提醒你一句,有時候知道太多很容易惹來殺身之禍。”
秦送不以為然,還邁步坐到白千秋對麵,說道:“這兩個人你不能帶走。”
說完,他從懷裏取出一塊令牌,這塊令牌隻是尋常黑鐵所鑄,上麵沒有任何文字,但卻極為特殊。
當見到這塊令牌時,白千秋臉色一僵,說道:“這塊令牌鎮不住我。”
秦送眉頭一挑,無奈的從懷裏再取出一樣東西放在桌上,說道:“這東西能否鎮住你?”
白千秋看著桌上的東西,臉色大變,這件東西他曾經見過,是劍仙沈餘初的黑離珠,這東西是天生至寶,武者佩戴便可以在大日當空時自動增加真氣,是修行境界的難得寶物。
“劍仙…”他深吸一口氣,起身拿起自己的劍準備離開,在邁步的時候,說道:“此事我便不會再插手,不過請你在追查到天諭之術或者南宗一案時,還請告知我一聲,當我欠你一個人情。”
人情?秦送莫名其妙的笑了,他點頭說道:“這個人情是記在黑水台還是記在東陵海閣?”
“記在我頭上。”白千秋說了一句就離開了。
秦送將令牌和黑離珠收好,然後走到櫃台邊,看著不能動彈的朱平安和常玲兩人,不由譏諷一笑,他搖搖頭,走到兩人身前給兩人解了穴道。
“那人走了?”朱平安第一時間開口詢問,他擔心剛才那人沒走,他聽到那人是唐國年輕一輩的第一高手,不由心驚肉跳。
秦送哭笑不得,他安慰道:“放心他離開了,今後他也不會插手注生經的事情,所以常玲姑娘也不必擔心。”
常玲點頭,她也聽見那人是唐國年輕一輩的第一高手,並且還聽見“劍仙”,雖然她不懂所為“劍仙”是什麽,但她也能猜到“劍仙”應該是非常可怕的人,所以才能鎮住那個唐國年輕一輩第一高手。
“白千秋…”朱平安疑惑的念著這個名字,突然他想起了什麽,嚴肅道:“那不是黑衣侯的世子嗎?”
黑衣侯白鴻鶿,這個名字幾乎整個明安城的百姓都知道,那是黑水台的掌控使,也是這些年在暗中守護明安城的人,更何況都是一個地方的人,就算身份尊貴,百姓們也有耳聞,朱平安知道並不奇怪。
秦送點頭:“白千秋的確是黑衣侯的世子,不過他在武林中還是東陵海閣的少閣主,那可是與劍閣一般的勢力,非同小可。”
“原來如此。”朱平安聽明白了,總之就是一個背景不一般,實力很強的人就是了。
常玲聞言,不由問道:“他如此厲害,為何還是退了?”
秦送苦笑:“就算是東陵海閣也不敢插手劍仙插手之事,我故意拿出劍仙之物就是為了讓他知難而退,否則還真鎮不住他。”
朱平安聽得不清不楚,蹙眉問道:“你的意思說,你和劍仙壓根就沒有關係,是因為手裏有劍仙之物才將他忽悠走了?”
秦送:“那不然呢?”
“你…”朱平安氣的不輕,剛才他和常玲的小命都在那個白千秋手裏,這家夥居然還忽悠別人,真是不拿他和常玲的小命當回事。
秦送見朱平安氣的不輕,趕緊安慰道:“他已經走了,並且不會插手此事,你不是沒事了嗎?”
朱平安真是想一腳踹在眼前這人的臉上,將他那一臉輕描淡寫的表情給踹成渣。
“嗬嗬。”常玲在一旁笑出了聲。
朱平安一愣,隻是傲嬌的上了樓去,今日的經曆他一輩子也不想再有,尤其是在碧水河便見到女子被害的時候,他的心髒跳得極快,還以為自己要死在那裏。
回到房間,他直接就休息了。
樓下,秦送和常玲四目相對,兩人似乎有話要說卻遲遲沒有開口。
“明日我們便出城去蘭田,至於明安城內的事情,就讓他們鬧騰去吧。”秦送伸手在眼前女子脖頸一點,將真氣注入進去,為她複原容貌。
常玲感受到自己臉部的變化,伸手去碰自己的臉蛋,隨後說道:“那公子早些休息,我有些累就上去休息了。”
秦送點頭:“等等,還有一件事。”
常玲一愣:“何事?”
秦送:“明日起你要喝祛除寒氣的藥,我待會兒還會給你輸送一些真氣。”
常玲點頭。
隨後秦送便開始給她輸送真氣,之後兩人一同上了樓去,常玲回了自己的房間休息,而秦送則是去了朱平安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