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祛寒化病
吃過飯,秦送帶著常玲回到房間,他將熱騰騰的藥液倒入浴桶中,隨後看著常玲示意她進去。
常玲一愣,有些羞澀的走到浴桶邊,穿著衣裳進入浴桶中,熱騰騰的藥液淹沒到她的脖頸處,隻讓她露出腦袋。
“好燙!”藥液的溫度有些高,她忍不住叫喊一聲。
秦送伸手放進藥液中,發現並不是特別燙,他猜測由於常玲是姑娘家,皮膚要嫩一些,這才會感覺到燙。
不過這個溫度的藥液才更好的與常玲身體的陰寒之氣結合,若是溫度不夠,待會兒驅除陰寒之氣的時候會出大事。
秦送盤坐在浴桶邊,運轉自己的真氣,他需要將真氣調整到最後是的狀態,然後再緩緩注入藥液中。
“常玲,待會兒無論多痛苦都不可以亂動,否則真氣在藥液中亂竄,你我都要受傷。”他已經準備周全,但還是忍不住提醒一句。
常玲點頭:“公子放心。”
秦送當即伸手按在浴桶上,他的真氣將浴桶包裹,一縷縷的真氣注入藥液中,棕色的藥液開始冒泡。
“嗯…”常玲輕吟一聲,如今她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非常輕鬆,沒有任何負擔,她的呼吸也變得平穩,已經不覺得藥液燙了。
純陽真氣在水中蔓延,順著常玲的腳底流入她的身體,這些真氣在她的血液中流動,然後慢慢的滲入她的血肉,在她的五髒六腑、腸道胞宮之中聚集。
隨後藥液的溫度迅速,常玲的皮膚上冒出一股股寒氣,她的眉毛處的水氣凝結成爽,鼻腔裏呼出的氣也開始霧化,浴桶內的藥液泛起冰凝,地麵上也的水滴也開始結冰。
秦送臉色嚴肅,這是陰寒之氣快要引出的跡象,此事需要給常玲注入大量的純陽真氣,否則陰寒之氣還會倒流回去。
他鼓足真氣,拚命的注入藥液中,藥液的藥力和他的純陽真氣進入常玲體內將陰寒之氣逼出來,這是以氣換氣的手段,雖然這可以祛除寒氣,但他的真氣也會受損,境界恐怕也會跌落。
浴桶中的藥液的顏色迅速變淺並且結冰速度更加劇烈,沒過多久,整桶藥液都被凍結了。
秦送見狀,趕緊收功,他一掌打破冰塊將常玲搬出到床上,然後給她更換衣裳。
“果然還是跌落了一個境界,看來還需在這裏多呆幾日。”秦送感受著自己的真氣,不由歎息一聲。
他給常玲蓋好被子,然後將房間裏的東西收拾帶走,這剛開門就看見朱平安端著一碗湯站在外麵。
“你這是?”秦送臉色一僵,有些慌張。
若是剛才朱平安在外麵等候多時,那麽他在追查注生經的事情就暴露了,如今這個情況真是始料未及,他還不知道該如何騙過朱平安。
朱平安一愣:“你又在安慰常姑娘?”
“呃…嗯。”秦送還是有些緊張,他當即問道:“你在外麵等了多久了?”
朱平安:“剛熬好黨參牛肉湯,給常姑娘的,你不是說她體寒嗎?”
秦送一愣,看了看朱平安手裏的湯,還真有黨參須和牛肉,不由問道:“你買香蠟黃紙的時候順帶買回來的?”
朱平安將湯遞給秦送,說道:“你可要小心,這姑娘雖然長得好看,但是溫柔鄉是英雄塚,你可別為了她惹來一身騷。”
秦送眉頭一皺,仔細看了看眼前的人,這話怎麽會從這家夥口中說出來,他心裏有些錯愕,不過還是說道:“不會。”
朱平安歎息:“你就不能安分一些,這兩年一直都在追查那件事,如今也沒有什麽線索,繼續這樣下去,你會無路可退的。”
秦送:“難不成就讓那些人心安理得的活著?當初我還在宗門時就隱約猜測到一些事情,沒想到在我離開短短一天之內,那件事就發生了,我身為最後一人,若是不追查這件事背後的黑手,如何麵對九泉下的同門?”
朱平安露出為難之色,他反問道:“就憑你一個人,你以為自己能掀起多大的浪來,你不過是一個七星境界的武者,你以為自己能做什麽?”
秦送:“盡吾誌也,然不能至者,而無憾。”
“你…”朱平安氣的不輕,他真想撬開眼前人的腦袋,好好看看裏麵裝的是不是鐵塊,他擺擺手說道:“兩年前你我在祁烏山相遇,你從山賊中救下我,我帶著重傷的你回到酒肆救治,你我並非兩清,而是有過命的交情,聽我一句勸,別再追查了。”
秦送一怔,問道:“你知道注生經的事情了?”
“知道。”朱平安無奈:“酒肆裏總會有一兩個客人說起過常家有注生經,說是關乎天諭之術的線索,我聽到這個時便知道你為何要插手常家滅門案的事情了。”
秦送:“平安,你不明白那個地方對我來說是什麽,在我眼裏我的那個地方是家,外院的師弟師妹、內院的師兄師姐、長老們還有師父,他們都是我的家人,我在那個地方十三年,我不能放任黑手逍遙下去,我需得取他性命,祭拜那些褪色的亡魂。”
朱平安搖頭:“可是你隻是一個七星武者,而你要麵對是陰陽、化境甚至是宗師,你如何對抗他們?”
“我們不過是紅塵中的一粒沙,滄海中的一顆粟,渺小的很,如何能夠和那些武林勢力、宗師抗衡?”
說這話時,他有些激動,就連聲音也在顫抖。
秦送回頭看了一眼屋內還在昏迷的常玲,趕忙說道:“還是那句話,雖死無憾。”
朱平安聽言,氣得想跳起來給眼前這個死腦筋一巴掌,不過他還是忍住了,當他轉身回自己房間時,忍不住說道:“一切小心。”
“好。”秦送笑著答應,還忍不住回了一句:“你不會買得是黨參須吧?真摳!”
朱平安嘴角一抽,不想搭理,直接關上房門,休息去了。
秦送轉身回到常玲的房間,走到床榻邊,仔細觀摩昏迷的姑娘,發現她並沒有醒來,這才鬆了一口氣。
他輕聲喚醒常玲,小心翼翼將常玲扶起來靠著床頭板,然後說道:“這是平安給你熬的黨參牛肉湯,祛寒的。”
常玲一臉迷糊,看著眼前的湯,虛弱的說道:“替我謝過平安公子。”
說完,她端著湯小口喝起來。
秦送:“你就放在桌上就行了,早些休息。”
常玲將空碗放在床邊的桌子上,用袖子裏的手帕擦了擦嘴,然後問道:“我體內的寒氣都祛除了?”
秦送點頭:“差不多,不過還需給你輸送幾日真氣才能徹底祛除。”
常玲驚訝:“公子當真了得,當年父親給我請了那麽多名醫都無能為力,沒想到公子卻能化解,真是厲害。”
秦送苦笑:“並非那些名醫不行,也並非我厲害,我隻是曾經看到過關於絕陽體質的記載和根治方法,再加上我至今還是童子身,是你命不該絕,恰好遇到了我。”
常玲一愣:“確實如此,不過公子也不必謙虛,畢竟其他人也不一定會像公子這般耗費真氣替我醫治。”
說到這個,她露出愧疚之色,之前她還對眼前的人說了難聽的話,如今有這樣奉承,還真是讓她臉上有些掛不住。
秦送擺擺手:“沒事兒,我幫你也是為了得到注生經,你不必放在心上,也不用覺得虧欠我,你若是願意將注生經給我,我就要,你若是不願意給,我也不強求,今後這裏就是你的家。”
說完,他起身要走。
“等等。”常玲低下眉頭,苦笑起來,她很清楚自己這條命是秦送救回來的,就算是為了注生經,秦送也沒有逼迫過她,更何況這注生經隻會給她帶來危險,交給秦送是她最好的選擇。
她從枕頭下摸出一把鑰匙,說道:“這是常家地下暗室的鑰匙,注生經在暗室裏。”
秦送回頭看著鑰匙,神情複雜,他並沒有著急接過鑰匙,而是說了一句:“早些休息,這事等過了這幾天再說。”
說完他就退出房間,回自己屋去了。
過了這幾天再說?常玲不解其意,思索片刻,她突然醒悟,這才明白明安城內已經成了是非之地。
她通過窗戶看著窗外的明月,眼中泛著淚光。
……
第二天,秦送早早就在後廚做飯,他今日要帶著朱平安和常玲去城外竹林祭拜先人,為了早去早回,他今日天剛亮就起來了。
“哈啊——”朱平安從樓上下來,哈欠連天,似乎昨晚沒睡好,兩隻熊貓眼特別無辜。
秦送注意到這家夥一臉憔悴的模樣,不由問道:“昨晚偷大蔥去了?”
朱平安撇嘴:“你給我閉嘴,還不是你氣得我沒睡好,你待會兒給我弄個薑撞奶賠罪。”
秦送點頭答應:“行,不過隻有羊奶了,你喝嗎?”
朱平安一愣,他是喝不慣羊奶的,不過還是硬著頭皮說道:“喝。”
秦送點頭,開始忙活起來。
不久,常玲也下來了。
“今天你也去給家裏故去的人燒個紙吧。”秦送一邊做飯,一邊說著。
常玲聞言點頭:“嗯。”
秦送:“桌上有一頂鬥笠,待會兒你戴上,有人問你,你就說是平安的表妹。”
常玲:“嗯。”
“有意思!有意思啊!”朱平安笑道:“此地無銀三百兩,那些知道常玲在你手裏的人會把她當成我的表妹?”
秦送不以為意,解釋道:“之前在蘭田留了一手,後麵湧入明安的武者並不知道常玲和我在一起,他們回去找劍閣的鳳陽子討要注生經。”
朱平安聞言頓時反應過來:“你不會在蘭田散布了…”
雖然這話沒說完,不過秦送無奈點了點頭。
朱平安臉色精彩絕倫,他笑了笑,心想:“這下好了,那個叫鳳陽子的成為眾矢之的了,秦送這家夥還真夠壞的,得不到別人師妹,就搞別人師兄,真是可惡。”
常玲看著哭笑不得的朱平安,又看了看正在做飯的秦送,有些沒搞清楚是怎麽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