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攔路者死
衙門口,縣令和捕快們早已恭候多時,他們看見秦送前來,不由心喜。
縣令趕緊上前,拱手道:“大人,可還需下官做些什麽?”
秦送瞥他一眼,蹙眉道:“你且放心,等我回到明安,這個案子我會吩咐明安縣令記你們蘭田縣衙一功。”
縣令眉開眼笑,此事他知道自己出力不多,也不敢貪功,如今聽到這話,心裏也算覺得沒白出力。
“多謝大人。”縣令拱手相讓,請來馬車。
秦送打量著馬車和車夫,又盯著縣令說道:“此人可信得過?”
縣令:“大人放心,這是我家中車夫,絕對沒有問題。”
秦送點頭,背著常玲就上了馬車,然後將她放在車內的座椅上。
“大人,可以走了嗎?”車夫的聲音從外麵傳來,非常的客氣。
秦送:“走吧,慢一點,此去明安的山路不好走,別太顛簸。”
“得了。”車夫答應一聲,駕動馬車上路。
……
蘭田驛站內,白瑕瑜焦急的看著自己兄長,說道:“天策府那位掌控使已經將常玲帶走,我們要不要派人半路攔截?”
攔截?白千秋搖頭:“若是我們派人攔截,那就是黑水台和天策府的事情,不是你我兩人的事了。”
白瑕瑜一愣,她頓時明白過來,注生經和天諭之術有關之事是她和兄長在暗中調查,並沒有上報的,如果現在和天策府的掌控使發生衝突,她父親那兒不好交差。
“說來也奇怪,天策府的掌控使向來神龍見首不見尾,這一次怎麽也插手此事了?”她有些疑惑。
“恐怕是宮裏那位下的命令。”白千秋歎息一聲,心想終究是兄弟,那位果然還是放不下。“小妹,你帶著黑水台那些人離開,我獨自一人去追那位掌控使,若是回去父親問我的蹤跡,你如實回答便可。”
回去?白瑕瑜當即反對道:“我不回去,你一個人我不放心。”
白千秋嚴肅道:“若是遇到危險,我無法顧及你,你回去。”
白瑕瑜不想答應,可是兄長的態度她也看見了,最後隻能妥協,帶著自己的部下返回黑水台。
白千秋則是騎馬追趕已經走遠的秦送,而在他前麵還有濟天宗的風無忌、月樓的花楊、劍閣的鳳陽子和寧語寒等人。
……
正午時分,天下小雨,山路濕滑變得更加難走,在蘭田通往明安的山路中,一輛馬車緩慢的前進。
車夫穿著蓑衣駕著馬車,這山路崎嶇,再加上下了雨,他也是害怕翻車,所以速度慢了許多。
“常玲姑娘,你知道你的體質嗎?”秦送看著對麵坐著的常玲,微微一笑。
常玲點頭:“父親曾經請過一個高人給我看過,說我的體質需要純陽真氣才可以蘊養起來,我們常家沒有習武,這純陽真氣也無處可尋。”
秦送:“就算你常家有人修行陽性武學,他的真氣也可能沒有任何用處,所謂的純陽真氣那需得是童子身修煉至陽心法才可以凝聚,這唐國中擁有純陽真氣的不足五指之數。”
常玲露出驚訝之色,問道:“公子之前還說有辦法根治我的病,不會是騙我的吧?”
“可沒有!”秦送臉色嚴肅,解釋道:“我有你需要的純陽真氣,隻是這很麻煩,要徹底根治還需要一些藥材慢慢調養。”
“公子…有純陽真氣?”常玲嚇了一跳,她剛才得知這真氣難得,沒想到眼前人就擁有,真是說不出的巧合。
秦送:“你放心,我說到做到,肯定會救你,至於你今後的安排,那就由你自己決定。”
“是。”常玲答應一聲,神情複雜,如今常家僅剩她一人,她又該如何安排自己的今後?
秦送催動自己的真氣,一把抓住常玲的手腕,為她慢慢灌輸純陽真氣,他非常緊張,生怕出了差錯,到時候不僅僅是常玲,就連他也在受損。
灌輸真氣這種事情是要損耗自己的真氣的,這需要很長的時間才能修行回來,秦送之所以敢這麽做,是因為他的內功心法比較特殊,隻要太陽出來,他的真氣就會自己增長。
“嗯…”常玲閉著眼,發出輕吟,她感覺到一股溫暖的氣流在她身體裏遊走,這股氣流將她體內的寒氣帶走,讓她的身體如釋重負。
片刻後,秦送收手。
常玲睜開眼,拱手道謝:“多謝公子。”
秦送擺擺手:“舉手之勞罷了,你我有些經曆相似,也算是同病相憐,我救你隻是我想救你罷了,並非要從你身上得到什麽,你不必有任何負擔。”
他說這話實則是在暗示常玲以後不要跟著他,說難聽點,就是病治好了就離開。
常玲聽出這話的言外之意,不由說道:“公子放心,我明白的,如同我這樣的人,公子對我恐怕也沒有任何圖謀了。”
“呃…”秦送搖頭:“還是有的,畢竟我也是要靠你引出那些對注生經有興趣的人,說到底你我之間也算是互相幫助。”
常玲:“公子說話一向都是這麽直接嗎?為何一定要把話說的那麽冷漠,公子並不是這樣的人。”
秦送看著對坐姑娘的眼睛,落寞道:“江湖險惡,你怎麽可以通過自己看到的判斷一個人呢?我並非你想的那樣美好,也許我是來自深淵裏的人。”
常玲:“我…”
“不必說了,多休息。”秦送打斷了常玲的話,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常玲一愣,落寞的看著車窗外。
嘶——
馬叫聲傳來,馬車突然止住,秦送探出頭去,隻見前麵有一個老叟攔路。
秦送看著車夫,說道:“你呆在這裏,不要輕舉妄動。”
“是。”車夫嚇得不輕,剛才那老叟一跺腳就將馬兒鎮住了,不論他怎麽拽,馬兒都不願意繼續前進,這還真是怪異。
秦送盯著前麵的老叟,冷笑道:“南蠻紫陽山馭獸門也要參和進來?”
老叟略驚:“閣下眼力不錯,隻是你是從何處得知我是紫陽山馭獸門的?”
“氣味。”秦送解釋道:“閣下散發著一股子藥味,還有淡淡的臭味,這種臭味是長期接觸動物的糞便留下的,再加上要你剛才鎮住我馬車,我大概就猜到了。”
老叟不由鼓掌:“沒想到你年紀不大,見識卻如此之廣,你應該去過紫陽山吧?”
秦送也不含糊,點頭說道:“去過,不太喜歡那裏,沒有人味,隻有動物的味道。”
話音剛落,老叟突然襲來,他的爆發力如同猛獸一般,瞬間便來到秦送眼前。
秦送臉色微變,真氣釋放,還沒有裹住他身體的時候,老叟一拳轟向他的頭顱。
他用手臂擋下這一拳,可是手臂瞬間出現一個紫色的拳印,那一塊的血肉幾乎被破壞殆盡。
“臥槽!”秦送忍不住爆粗口,他下意識的向後退去,在這個過程中,他的真氣終於將他包裹。
老叟再次出現在他身前,一腿落下,真氣幾乎將四周的空氣排空形成了氣柱。
秦送抬頭,左手擋下這一腿,他的右手竄出,抓向老叟的襠部。
老叟瞬間後撤,落到三丈開外。
“險惡的小子。”老叟眼神冰冷,宛如一條毒蛇。
秦送感受到右手手臂傳來的麻木感,不由齜牙咧嘴,罵道:“一個老不死的也要出來惹事,今日便送你上路,免得你再浪費糧食。”
叮——
一聲劍鳴傳來,馬車裏飛出一柄透明的劍,劍身薄如蠶翼,上有一道龍紋。
“流星!”秦送持劍,劍光在雨中折射出彩色的光芒,劍尖處真氣凝聚宛如星辰。
“這劍法…”老叟臉色微變,調動真氣一掌拍出硬撼這一劍之威。
兩人真氣碰撞將四周的氣流都驅散,現在他們都不敢脫手,一道脫手就會被對方的真氣震傷。
“裂!”秦送真氣突然間再次爆發,劍尖的星辰突然裂開,真氣亂飛,如同流星雨一般轟在老叟的身上。
老叟口吐鮮血,跌倒在一丈開外的水窪中,艱難的抬起頭,震驚的看著向他走來的少年。
“你怎會東遊仙的劍十三?”老叟震驚,他之前就覺得那一劍的名字有些熟悉,隻是沒想起是什麽劍訣,此刻他才反應過來,可惜為時已晚。
劍十三乃是兩百多年前劍道天才東遊仙所創的劍訣,這人無門無派,在東海一座海島有奇遇,習得神功,後來創下這劍十三劍訣,幾乎奪得劍仙之名,可惜最後還是被劍閣的日耀真人打敗,從此東遊仙銷聲匿跡,武林中再也沒有他的消息。
如今眼前的少年竟然施展了兩百年前就失傳的劍訣,老叟覺得自己倒黴,遇到個同為化境的年輕人,自己竟然被一劍秒殺了。
他眨眼的瞬間,少年已經在他身前,他隻覺得眼前一黑,身體失去了知覺。
秦送一腳將老叟的屍首踢下懸崖,回頭看著車夫,說道:“繼續趕路,別怕。”
車夫見狀趕忙點頭,咽下口水,在他眼中看見的不是一個平常的少年,而是一個冰冷的武者。
秦送回到車內,看著同樣有些害怕的常玲,不由安慰道:“你若是害怕,便睡下吧。”
常玲聞言,當即盯著秦送,瞪大雙眼說道:“不怕。”
秦送沒有再多什麽,他的衣裳濕了,不過他的純陽真氣卻可以將衣裳烘幹,不一會兒他的衣服上冒出白氣,一股溫暖從他身體散發出來。
馬車繼續在山路中前進,山林裏有幾匹快馬掠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