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路途中的兩人
艾米莉帶領諾瓦洛，花費一天時間，
借助各王國間設立的傳送魔法陣，
輾轉抵達距離聖努努克學院最近的人類聚居地
——潘帕爾小鎮。
臨近黃昏，兩人先到一家旅館訂下晚上住宿用的房間。
之後，艾米莉提議去小鎮的集市上轉轉。
喧鬧的集市是小鎮唯一的商品集散地，
各種琳琅滿目的物品看得諾瓦洛目不暇接。
材料、武器、防具、魔法道具…
隻不過，這些商品的質量都很一般。
“看看就行了，這裏沒什麽好貨。”
艾米莉看著諾瓦洛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
盡管如此，諾瓦洛還是買了點價格低廉的元素結晶。
艾米莉則在一條美食街入口停下了腳步。
“去年就曾路過此地，都沒來及得品嚐一下異域美食。”
說罷，少女兩眼放光，拉起諾瓦洛走進美食街。
木簽串起的星形果實、烤蜥蜴尾巴、暗紫色果汁…
商戶們叫賣著各種稀奇古怪的食物。
兩人買了幾種不同的小吃，相互交換品嚐著，
小街裏不時響起歡快的聲音。
太陽落山後，兩人回到旅館，各自進入房間。
一進屋，諾瓦洛就直接走到桌前，
從空間環中取出買來的元素結晶。
形狀不規則的透明碎塊散落到桌子上，
泛著顏色各異的微弱光芒。
大陸上的魔法按照元素係分為八種：
水、火、風、木、土、雷、光、暗
元素結晶普遍存在於自然界中，
是各元素係魔法凝結成的魔法實體。
可以普遍用於包括魔法訓練、魔法道具製造…
等等各類魔法活動之中。
市麵上普遍流通的元素結晶，
就是諾瓦洛買到的這種小碎塊，
其內部蘊藏的魔法很少。
大塊元素結晶算是稀貴商品，
價格昂貴且不容易買到。
諾瓦洛的這批結晶，
包括風、木、火、水、雷、土六種。
他想要利用這些結晶，
製作一種強大的魔法道具——符文。
上古時代，處於全盛時期的奧拉家族，
掌握著全大陸最精良的符文製造技術。
建國戰爭時期，符文運用到實戰後，
極大提升了王德爾家族軍隊的戰力，
幫助奧斯塔瑟王國奠定了今日的版圖。
隻可惜，在奧斯塔瑟王國建立之後，
作為大功臣的奧拉家族不但血脈開始愈發沒落，
符文製作技術也是越來越差，
時至今日，更是徹底將符文製造技術遺失。
雖然諾瓦洛的魔法天賦一般，
但他對家族符文技術的熱枕卻比誰都強烈。
地下儲藏室那些落滿厚重塵土的書架旁，
總能見到少年捧著一本古籍認真閱讀的身影。
而他的常年研究也終於有所回報，
幾天前，
諾瓦洛讀懂了古籍記載中一類簡易符文製作方法。
今日，他要利用旅途中的閑暇時間著手進行試做。
一摞在家族裏塵封了上百年的破舊褐色符紙、
一支古老的銘文刻筆、一本古籍以及一本《三階魔法大全》。
自空間環內取出這些東西後，
諾瓦洛翻開古籍，找到夾著書簽的一頁，
參照上麵記述的流程開始操作。
諾瓦洛首先拿起銘文刻筆，
將一小股魔力注入筆體上的儲魔槽內，
少年屏息凝神，小心地把筆尖抵在符紙上，
開始在上麵刻寫起某個魔法的咒語。
魔導師在釋放魔法時，
需要在腦海裏吟誦對應的魔法咒語，
並消耗對應魔力後，方能成功施展。
使用銘文刻筆刻下咒語的文字記述後，
符文便能夠釋放出對應的魔法。
幾行發光的文字落在紙麵上，片刻後黯淡下來。
緊接著，諾瓦洛拿起一塊風係元素結晶，
慢慢地接近平鋪在桌上的那張符紙。
到達一定距離後，符紙內部產生的一股吸引力，
自己手中淡白色的透明結晶隨之發生反應，
固體結晶開始化作縷縷白煙，進入到符紙內部。
待手中的元素結晶消失後，
諾瓦洛伸手托起符紙，
能夠感受到一股微弱的風力。
“成功了？！”
麵露喜色之餘，少年馬上開始檢驗自己的成果。
褐色符紙在主人的操控下騰空懸浮，
在諾瓦洛用意念下達指令後，
刻於符紙表麵的咒語泛起了微弱的白色光芒。
隨即，符文施放魔法，
在周圍生成一股微弱的清風，
清風快速吹拂過整個房間，
把稍顯淩亂的床鋪撫平、衣服掛到衣架上
還將塵土、碎屑等小垃圾吹飛到窗外。
這正是二階風係魔法，風理術的效果
“成了！”
諾瓦洛在激動之餘，
立即開始刻錄三階魔法的試驗。
根據古籍記載，受到材料限製，
諾瓦洛手頭褐色符紙做出的簡易符文，
最多隻能釋放一次三階魔法，
魔法釋放後，符文會自動解體，化作紙屑。
況且，這些小型結晶每塊所蘊含的魔力，
也就勉強夠一次三階魔法需要的消耗量。
諾瓦洛打開《三階魔法大全》，
按照裏麵記載的各類咒語開始刻錄，
成功製作出第一批刻錄了三階魔法的符文。
“等明天到了學院，找個地方實驗一下！”
少年沉浸在成功的喜悅之中，
絲毫沒有察覺到，在整個製作過程中，
那枚懸掛在他脖子上的黑色符文，
一直在細微地震顫著。
隔壁房間，艾米莉自空間環中取出一份備忘錄，
查看接下來幾天的安排：
“協助新生入學工作，陪伊琳莎訓練，奧瑞王子的晚餐邀請…”
設想了一下嫁到阿提納利王國的生活，
少女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眼神也隨之黯淡了下來。
艾米莉的母親，
是從毗鄰的萊辛王國嫁到奧斯塔瑟王國的王族成員，
與德庫蘭親王的聯姻，也隻是為保持兩國關係的平穩，
而並非因為兩人相愛。
婚後的生活並不如意，
德庫蘭親王是個冷峻寡言的鐵麵政治家，
就算麵對著為自己生育了一雙兒女的妻子，
也始終是一副漠不關心的冷淡麵孔。
常年忍受著德蘭庫親王鋼鐵般的態度，
母親因此罹患了精神上的疾病，
多位王室禦醫動用了各種治療手段，
也無法將其治愈。
在艾米莉六歲那年，母親病逝。
之後的兩年裏，
她的雙胞胎哥哥終日沉浸在失去母親的悲痛，
和對父親的憤恨中，最後選擇了自殺。
每每想起這些往事，少女就感覺心如刀絞。
眼下，唯一能給她的心靈帶來安慰的，
隻有一牆之隔的那個少年。
想到這，艾米莉放下思緒，走出房間。
“小諾，能陪我聊聊天嗎？”
屋外傳來少女的聲音。
諾瓦洛連忙收拾了一下淩亂的桌麵，匆匆打開房門。
門口站立的銀發少女隻穿了一件貼身睡袍，
蔚藍色的眼瞳透出一絲憂傷。
“快進來吧，艾米。”
諾瓦洛把少女請進屋，慢慢合上房門。
沿著床邊坐下，兩人挨得很近，一開始誰都默不作聲。
“對了艾米，我剛剛成功製作出了簡易符文！”
諾瓦洛找了個話題，打破沉默。
“真的？你重新製造出了符文？”
艾米莉臉上顯露出一絲期許的神色。
“是的，這也許能成為我的特長…”
諾瓦洛眼中閃爍著充滿希冀的光芒。
艾米莉無言地靠在少年的肩頭，
在殘酷的現實麵前，
他們心中燃起的希望之火，
可以說是微乎其微的。
“若我隻是個貴族或者平民家的女兒…那該有多好！”
凝視著少年的側臉，艾米莉小聲說道。
“我不會把你交給別人！”
諾瓦洛輕撫著少女的銀發，堅定地說著。
“小諾…”艾米莉抬起頭，眼眸中噙著點點淚花。
諾瓦洛緊緊抱住了少女略微發顫的身體。
彼此感覺到對方的心跳都在加速，
兩個年輕人的臉頰都不由自主地泛起緋紅。
艾米莉輕輕推開少年，拭去眼角的淚水。
“努力吧，少年。”少女起身，笑著說道。
“一定!”
目送著少女打開房門，走出房間。
少年嗅著空氣中殘留的淡淡香氣，
用力拍打幾下臉頰，讓自己平靜下來。
夜晚，諾瓦洛躺在床上，
朦朧間似乎進入了一個奇怪的夢境中。
置身在空曠無垠的虛無空間裏，
少年的意識一下就清醒了。
此時，在遠方的天際，
一個黑白色光團正朝他慢慢飄來。
“歡迎你，諾瓦洛，吾年輕的後裔喲。”
悠長空靈的女聲回蕩在空間之內，
這聲音在諾瓦洛聽來雖然陌生，
但卻蘊含著一種無以言表的親切感。
“這是什麽地方？”
身體漂浮在無形的虛空洪流中，諾瓦洛驚異地問道。
“原初符文的內部空間，少年。”
黑白光團飄到身前，化作女人的形象。
諾瓦洛注意到自己胸前懸掛黑色符文位置，
此時正散發著奇異的光芒。
“終於…又有後裔進來了。”
女人的身形透明而無實體，
空靈地如同遊魚般環繞在諾瓦洛身邊，
用一雙黑白異色的眼瞳打量著他。
“黑白瞳！您難道是我們的先祖，卡歐絲大人！？”
看到這對異色眼瞳，諾瓦洛想起了族譜裏的記述。
“答對咯，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