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雪之殤

  ******

  “啊切！”藍瑩打了個噴嚏，她不滿地嘟囔了一句，“是誰在說本公主啊……”


  樣子憨厚可愛，與蓮落倒是十分相似。


  悠悠的歌聲再次傳來，藍瑩能感覺到這還是這場大雪——記憶傳載體的傑作：“我的一生最美好的場景，就是遇見你。”


  和上次一樣的歌聲，一樣的內容。


  藍瑩的眼眸沉了沉，不知道這個術法叫什麽名字，著實有趣。以雪的晶瑩無瑕作為媒介，將虛無如幻的記憶放入其中。


  隻要雪在下，這個術法就不會結束。


  這麽古老的法術……估計是沒有人知道名字了。


  “有名字的喲。”不知道從哪裏傳來一個聲音。藍瑩轉過頭去，有一個女子站了在她的身後，淺笑盈盈地看著她，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這個書法是有名字的喲，藍瑩公主。”她沒有計較人界女子所堅持的‘笑不露齒’，她笑的時候會露出一邊的小虎牙，顯得異常可愛。


  但是……


  “你是什麽妖？”藍瑩歪著頭問她，一雙黑眸帶著些許朦朧，看不清其中的情感。與清羽那雙眼眸中的明亮清澈相差甚遠，但這也確實是她原本的模樣。之前那副清明的眼神，不是她——藍瑩能擁有的。


  白發白眸，難道是……


  藍瑩忽然瞳孔一縮，不可置信地開口：“你是雪妖？”


  白發女子點了點頭，眯起眼睛，依舊露出一邊的小虎牙，笑得開朗：“嗯，我是雪妖，我叫小遙。”


  “雪乃水凝結飄落之形態，通常隻有冰妖，無雪妖。”藍瑩娓娓道來自己所知，“世上之雪絕無相同，且雪的壽命極短，當它飄落至地時，便會死去。”


  藍瑩忽然淩厲地看著小遙：“從古至今，世上從未誕生過雪妖……你是怎麽出現的？”


  小遙依舊笑嘻嘻的，沒有半分別的表情：“我就是雪妖，我身上的血液告訴我：我就是雪妖！”她認真了起來，那一雙瞳孔似乎是象牙白色的，是那種看起來相當舒服的顏色。


  她沒有說謊，妖類的血液會告訴她們一切：種族，身份，還有傳承記憶。顯然，眼前的雪妖就擁有傳承記憶。


  “你……知道這叫什麽？”藍瑩遲疑了一下，她伸出一隻手，接住一朵雪花。雪並沒有在她的手上融化，隻是靜靜地落在那裏。藍瑩低下頭，細細地觀摩著這片奇特的六菱形花朵。雪花……果真是這個世界上最純潔的花朵。最美麗的花朵……在她心中還是桔梗呢。


  不過……真期待，這個術法……叫什麽名字呢？


  小遙張嘴就要說了，隻可惜她也隻是張張嘴而已。小遙一雙白眸靈巧的，滴溜溜地轉了轉：“公主要是想知道這個術法的名字也可以。”她頓了頓，“隻要你給我看看九天玄女的影像，我便告訴你……”


  哇，不是吧，這麽巧？

  藍瑩瞪著小遙，小遙也瞪著藍瑩。


  最後，小遙見氣氛太尷尬了，隻好先開口，她那雙如小狐狸般狡黠的眼珠子又轉了轉：“你一定要給我看九天玄女殿下的影像，作為神界九公主，你一定見過她！”


  藍瑩有些哭笑不得：“我可以給你看她的影像……”她話頭一轉，“但是你必須告訴我，你為什麽要見她。”


  小遙明顯是在考慮這樣交易劃不劃算，最後她心中有了答案：“因為我無法離開這裏，而且……這個術法的主人就是為九天玄女殿下而準備這個術法的。”


  為我準備的？

  小遙卻歎了一聲：“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會進入蒼雪高原，但是……你能進入這個異空間，說明你擁有鑰匙。”“冰……雪？”藍瑩的聲音裏頭一回帶著不肯定。小遙點了點頭：“‘月華’中最堅韌、最冰冷、也是最強大的神兵冰雪，就是打開蒼雪高原的鑰匙。”


  原來和緋月是一樣的呀……


  “那……你先告訴我，這裏叫什麽名字，我就給你看藍夜希的模樣。”藍瑩的眸底帶著少有的笑意，她冒似是準備把真實身份告訴麵前的小雪妖。


  “嗯……”小遙沉思了一下，“你不會騙我吧？”


  “我堂堂神界九公主最重信諾！絕不是背信棄義之人！”藍瑩皺著眉，將頭撇到一邊，似乎是不滿小遙對自己的不信任。


  “那……好吧！”小遙緩緩開口，霜白的發絲被風吹起，她那雙象牙色的眼眸柔和地看著她，眼神溫和得與某人神似：


  “這場大雪的名字是……”


  藍瑩屏住呼吸，她從沒有這麽緊張過，當初打仗的時候，也沒有這麽緊張過。


  偏偏小遙是個喜歡吊人胃口的，她的嘴巴說得極為緩慢，讓藍瑩都有了一種要不然直接撕開她的嘴，窺探記憶好了，這樣還省事多了的感覺。


  “雪、之、殤。”她一雙眼眸亮晶晶的，仿佛夜空中的星辰。


  雪之殤？好奇怪的名字啊……


  居然是專門為我準備的術法……真是稀奇，難道是某方大神為我準備的大禮？不可能，五界早就有我滴水不進，軟硬不吃的惡名，是不可能將這種術法贈與我的……那麽……是什麽呃？


  “好了好了，小瑩瑩，你快把玄女殿下變給我看吧！”小遙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滿是懇切地看著藍瑩。


  小瑩瑩？

  藍瑩的臉色一變，剛想發作，又想到之前與小遙的諾言，隻好先忍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