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芳歆閣，榮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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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瑩……”冥雲頓了頓，又換了個問題，“為什麽不喜歡那個慕影啊？”其實這和剛才的那個問題沒有什麽區別，但是……聽說女孩子臉薄，這麽問說不定她會回答。
“感覺。”藍瑩這回倒是沒有沉默了，但是……這回答還是等於沒有回答。
“好吧。”冥雲徹底放棄了揣測藍瑩的心思這個想法，他還是第一次遇見這種毫無破綻的表情，她比之前更加會偽裝了，這種偽裝……太完美了。連他這個在江湖聞名的‘絕影公子’都無法猜到……
黑月說得對，她還真是我這一生的宿敵啊。
“在哪。”藍瑩忽然開口，她的表情沒有變，氣質也沒有變，隻是冥雲卻很明顯地感覺到：她有些不爽了。
看來除非她願意，要不然還真是沒法覺察啊。
“再過一會兒就到了。”冥雲唇角微揚，比起之前對待慕影的招牌表情，他現在的笑容反倒更加發自內心，更加真實些。
藍瑩的眼角瞥到了冥雲唇角的弧度，心中怒氣仍然未消。
笑笑笑，就算你笑成那樣，這周圍也沒觀眾看！
啊，不對。這裏是街上，周圍觀眾多的是。不過他笑得再好看，也沒有人會注意。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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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歆閣
“哦？他們不願與你同來？”一女子輕笑，此人身著深紅鬥篷，無法看清其容貌。“是的，主人。”慕影恭敬地跪在女子前麵，“主要是藍衣姑娘不肯。”女子伸出一雙蔥白如玉的手，拿起桌子上的茶杯，輕輕地吹了口氣。半晌，才開口：“慕影，你連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都搞不定？”
“啟稟主人，絕影公子……就在那位藍衣姑娘身旁。”慕影低著頭，雙眸中閃過一絲陰鬱。“絕影公子……你需要顧及他麽？不過是一個人罷了。”女子輕抿一口茶，“你跟隨我的時間超過百年，又何需怕他一介凡人？”
“主人……這絕影公子的厲害，您還是需要看見，才能明白。”慕影沒有明說。
女子沒有回話，隻是用杯蓋劃過了水麵，看著茶葉在水中翻騰，心中忽然湧上一股似曾相識的感覺，但是她忘了這種情緒叫什麽了。
“主人？”慕影又喚了聲。
女子往下拉了拉鬥篷的帽簷，站起了身：“他們該到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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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歆閣。
藍瑩默念匾額上的字體，這樣飄逸優美的字體，確實是出自夢雅之手。
“這便是芳歆閣了。”冥雲亦是瞧見了匾額上的字。
藍瑩白了他一眼，這麽明顯，我又不是瞎子，不需要你提醒！
由於藍瑩的這個輕蔑之氣實在是太濃鬱了，導致冥雲頻頻看向藍瑩，隻是每次看到藍瑩，她的臉上還是那麽冷淡的表情，讓冥雲一度懷疑是不是幻覺。
嘛，和不久前皓希那個差不多……
步入大廳，藍瑩就看見一個女子坐在主位上，身著鬥篷，雖然看不清容貌，但是她可以感覺到這個女子的眼神中帶著濃濃的不屑。
嘖，不過是凡間的螻蟻，居然敢用這種眼神看著本公主？
藍瑩微眯雙眸，與冥雲相握的那隻手不自覺地用了力。
冥雲這才想起：自己的手似乎從未與藍瑩的手分開過，但是……好痛好痛，藍瑩這最大氣力的神明，果然是名不虛傳哪……痛啊……
不過，冥雲的忍功也是很厲害的，盡管右手可能已經骨頭錯位了，但他仍舊麵不改色。隻見他揚起溫潤的笑容：“榮琴姑娘請我們來，所為何事？”
“不是我要請你們，而是你們找我有事吧？”女子淡笑反問。
好高傲的人啊，不對，陸雅消失將近三百年，期間榮琴姑娘一直沒有消失過。那麽……是妖嗎？嘖，陸雅還真是有眼光，居然找了一隻如此……沒長眼睛的小妖。冥雲瞄了一眼與藍瑩相牽的右手，初步鑒定，五指關節全部錯位，五塊掌骨正在受到擠壓，麵臨粉碎性骨折的危機。
等一下還是直接聯係澈吧……
冥雲默默地想著，將視線移回了榮琴身上。
出乎意料，藍瑩竟然在冥雲之前開了口：“我要你占卜，我妹妹在哪裏。”
有十一個字，哇，竟然超過十個字了？！
冥雲驚訝地看著藍瑩。
“你憑什麽命令我？”女子揚起了淺淺微笑，眼神卻犀利起來。
藍瑩盯著冥雲的雙眼：你來，還是我來？
冥雲故作疑惑地眨了眨眼：什麽意思？
藍瑩瞪了他一眼：別裝糊塗！老實交代！
冥雲無辜地盯著她：我真不知道。
藍瑩白了他一眼：你收拾她，還是我收拾她？
冥雲有些無奈：拜托，她是女的，男女授受不親！要不還是你來吧？
藍瑩想了想，點頭：我來！
其實這個過程，二人隻是眼神交流而已，而且……時間絕不超過三秒。嘛，你現在想在藍瑩的臉上看到別的表情，簡直就是妄想。冥雲臉上的溫潤麵具也不是那麽容易就被能撕掉的。
藍瑩鬆開了與冥雲相握的手，走到了榮琴的麵前：“你答不答應。”語氣淡淡，神情淡淡，氣質淡淡，完全看不出她此刻的心情。
冥雲趁機隔著衣袖，揉了揉發紅腫脹的右手。
“不答應。”榮琴淡笑搖頭，隱隱還有一種我就是不答應你咬我啊的感覺融在其中。
冥雲有些同情地看了眼榮琴，默歎：不作死就不會死啊。
冥雲想得沒有錯，因為就在下一秒，藍瑩一隻修長白皙的手就掐在了她的脖子上：“我允許你，再說一遍。”
“我說，我，不，答，應。”榮琴的神情還是沒有變，依舊是那副勝券在握的表情。
很好。
藍瑩沒有回頭：“冥雲，回去。”
“好。”
然後，她的手猛地收緊。藍瑩在掐人脖子這一塊還是很有技巧的，她現在的力氣既能阻止空氣進入榮琴肺中，又不會傷害她脖子。
“答不答應。”藍瑩又問了一遍。
榮琴雖然臉頰已經漲得通紅，卻還是搖了搖頭。
很好！
藍瑩的手又收緊了一些：“陸雅不會替你報仇。”
麵對榮琴，冥雲驚訝地發現藍瑩的話，變多了！
藍瑩頓了頓，繼續說：“因為是我。”
陸雅絕不會替你報仇的，因為是我殺了你。
她不會，也，不敢。
榮琴一下子就想起剛才湧上心頭的不知名情緒。這種情感並不陌生，反倒很熟悉。但是因為太久遠，所以忘記了。
那種情緒名為——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