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黑狐月塵
“將我拖入地獄的鎖鏈麽……”月塵微揚唇角，“鎖鏈……難道你就是用這個將魔界守護屏障‘幽冥’打碎的麽？”
“不完全是，這個鎖鏈的力量隻不過是她的十分之一。”韻清漣理了理被風吹亂的血發，“不過，即使是這十分之一，你也逃不掉哦。”
那雙極為冷靜的猩紅雙瞳透著極度的自信與輕蔑。
所以說……漠北晃了晃手中的魂滅妖刀，主上的性格果然夠扭曲。不過，即使這樣……他的眼神堅定不少，主上也是我注定要追隨一生的人！
“小北。”韻清漣回眸一笑，強調道，“我是神，不是人！”
“……是。”漠北默默地瞟了韻清漣一眼，主上……你為什麽又讀心啊，你為什麽又讀我的心啊……有讀心技能了不起啊，太過分了，欺負人啊。
呃，古書有雲：六翎天女天資聰穎，不僅靈魂之力相當顯著，本身自出生起便擁有異能，名為讀心，即聽取身邊之人的內心之言。這種技能極為厲害，也為六翎天女能順利作為臥底，潛入敵營，而得‘天女千麵’之稱號埋下了伏筆。
藍瑩能聽到韻清漣的內心，是因為遠古聖女之間是能夠心理溝通的。且若藍瑩這種等級的上神若想聽取他人心理，用些法術也是可以做到的，隻是頗費些周折，也沒有韻清漣這種天賦技能的效果來得好。
所以……這就是所說的，要投個好胎麽……果然，投胎也是門技術活啊。
漠北又默默地看了自家主上一眼，然後趕緊收回視線，又和手中的魂滅妖刀聊了起來。
“不過，傳說中妖界的常勝將軍，黑狐月塵，助當時第九任妖王奧拉，平定了妖界內部動亂。”韻清漣一幅笑麵虎的模樣，盯著月塵，“然奧拉率妖界眾人參與神魔大戰。在昆侖戰役中，青鸞仙君化為原型青鸞火鳳，抵擋了三支魔界精英部隊，而你……”
韻清漣歪頭，一臉無害地看著他：“你率三千妖界精英，去幫助他們，可就在其中……我阻擋了你，並且……”她靠近月塵，附在他耳邊，“殺了你！”
然後她又挺直了脊梁骨，一雙血眸冷冷地看著他：“奧拉也就是在第五場戰役中死亡的，隨後第十任妖王肯達爾繼位，他身邊沒有你的輔佐，當時的大將軍諾奇又暗中有了逆反之心，這戰局麽，自然是……”
“必敗無疑。”當時月塵受傷過重，痊愈也是幾千年後的事情了，所以他並不了解當時的情況。隻是現在聽來，他的心都揪到了一塊兒，那是他用生命所保護的江山，居然就這麽被一個毫無皇室血統的將軍給謀反了。肯達爾是他看大的，也有點謀略，若是想護住妖界江山也是綽綽有餘的……
該死的，諾奇！諾奇，諾奇，諾奇，我要殺了你！為被奪位的肯達爾報仇！第五場戰役，說明那個時候肯達爾才剛成年罷了，剛成年就讓他承受如此巨壓……諾奇！我要殺了你，我一定要殺了你！
月塵青筋暴起，雙眸赤紅，一貫冷靜的他此刻終於褪下了麵具。那是他用性命保護的江山！那是他用性命保護的人民！那是他用性命換來的……該死的，該死的，該死的！
“哦呀，忍不住了？破功了？”韻清漣依舊是那副笑嘻嘻的模樣，她隻有在這時候，才不吝嗇給予別人絕美的微笑。也隻有在這種時候，她才沒有平時妖媚的模樣。
“你的忍功沒有瑩好誒……”韻清漣繞著月塵蹦著圈兒，“要知道，瑩那家夥可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麋鹿興於左而目不瞬的類型誒，你這樣……”韻清漣停了下來，上下打量月塵，邊看邊搖頭：“太糟了，太糟了，你的氣質連瑩的十分之一都不到！就這樣的你，還想打探瑩的弱點？你癡人說夢呢吧！”
“而且……我現在就告訴你！我就是瑩的弱點之一。”韻清漣雙手環於胸前，神情高傲，“不僅是我，八輝聖女蓮羅貝和七彩星女秋玥音都是瑩的弱點……你，能殺了我們嗎？嗬。”她冷笑一聲，“蓮和音的實力也不遜於我，你連我都打不過……還想打敗她們……唔，我該說你自不量力，還是太狂妄自大了呢？你說是吧，月塵。”
“還真是和以前不太一樣啊，你。”月塵手扶著輪椅，額角帶著一滴虛汗，“你以前可沒這麽羅嗦，都是直接斃命的。從來不會像現在嘮嘮叨叨的。”
“罷了，我肯定是打不過你的。”他歎了口氣，將龍骨笛扔給了韻清漣。“什……”韻清漣有些不敢置信地瞪著手中晶瑩剔透的玉笛，“你居然不反抗？！”
“你不是說了……反抗也沒用麽……”月塵瞥了眼韻清漣，“我已經老了，不想再多受皮肉之苦了。反正結局都是死，不過是時間長短的問題罷了。”
“你真是個無趣的男人。”韻清漣眨眨眼睛，“本來我還想了不少新點子來折磨你呢……真是可惜了，你居然放棄與我對抗？”
“你還是給我個痛快吧。”月塵睜著一雙毫無波瀾的眸子看著韻清漣，“諾奇既然已經死了，我也就不追究九天玄女殿下殺了吾主的事情了，殿下所做之事，我都略有耳聞。”既然她是五界和平的維持者，那麽激怒了她又有什麽意思呢？使五界陷入紛亂？讓五界居民安穩的生活被打破？罷了吧，畢竟已經百萬年過去了，就這麽算了吧。這是很多很多年前的恩怨了，多到我曾多次以為那是個夢。那隻是月晨做的一個關於月塵的夢，內容為常勝將軍——黑狐月塵的一生。
“你……居然真的放棄了？”韻清漣是讀得出來的，所以她才詫異。“嗯，是的，天女大人。我想通了。”月塵點了點頭，此刻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如釋重負。
“嘛，你這個樣子我還是很開心的。”韻清漣一揮手，兩根鎖鏈消失不見。“但是，有一件事情不可饒恕。”韻清漣眨了眨她血色雙眸。
“天女大人請講。”月塵滑著輪椅，看著韻清漣。“你，害我輸了賭約，輸給了秋水一家酒館！”韻清漣有些懊惱地說道，“早知道我便不召喚武器了！”
“天女大人……”月塵難得的有些愣神。
“黑狐月塵……”韻清漣伸出了手，“你可願意追隨於我。”她的語氣嚴肅而莊重。
哦，這次終於認真了嗎？漠北在一旁的小角落，看著坐在輪椅上的月塵與韻清漣的互動。
“那，小晨怎麽辦？”月塵皺了皺眉，以黑狐月塵的身份的話，那月晨不就……
“沒錯……殺掉。”韻清漣歪著頭，臉上掛著相當可愛的笑容，“月氏血蛟罪無可恕，你嘛，我可以從輕處罰。要不然的話，我就親自動手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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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沒有用到武器，可她還是召喚了。”秋水那個臥在椅子上的姿勢就沒變過。蓮落已經不再拚命吃糕點了，此刻她趴在桌子上，呼吸均勻……她已經睡著了。
“所以說她還是輸了一間酒樓給你。”藍瑩淡淡地說，“走吧，諳兒已經到玄夜殿了。凝兒，你抱蓮兒去玄夜殿。”
“是，殿下。”冰凝動作輕柔地將蓮落抱起，跟上了藍瑩的步伐。
看著藍瑩已經步出冥王殿，秋水也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倚兒，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