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莫名的焦躁
******
馬車上
“還有一會就到辰時了。”秋水彎起嘴角，從手上的醫書中抬起了頭。“終於到沐陽城了！不然，我就無聊死了！”蓮落躺在清羽的大腿上相當愜意地抱怨道。“阿蓮……你是不是覺得枕在我腿上睡覺很煩很無聊？”清羽嘟著嘴，一雙水眸略帶委屈地看著蓮落。
阿蓮？蓮落後背一僵，手心一冷，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見清羽的臉上狡猾一笑，突然把腿移開，並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勢，將小白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哎呦！”蓮落的頭很榮幸地砸向了後麵，碰巧這時，小妮剛好急刹車，蓮落就這樣不受控製地往前倒。
皓希眼疾手快攬住蓮落的腰，把她往自己懷裏一帶，就免去了蓮落即將摔出馬車的可能。蓮落放鬆下來，深呼一口氣，還好皓希及時，這裏可是大街上，要是摔下去的話，那她的人不就丟大發了！
神經大條的蓮落根本沒發現，在這個思想封建的古代，怎麽會有人如此不守禮節，觸碰女子，甚至將其摟入懷中呢？
秋水看了皓希一眼，又低下頭去研究醫術，琢磨著要不要再改良一下自己才研究出來的屍蠱。畢竟自己已經有快五千年沒有接觸蠱了，手生得很，鬼知道會不會把配方給記錯了。好吧，雖然不太可能……但還是有那百分之三的機率的嘛！
“羽，你最近是越來越調皮了。”秋水頭都沒抬，繼續啃著自己的醫術。“皓希，你能先把我放下來嗎？”蓮落眯眯眼，笑得相當詭異，可是對上清羽那雙無辜的黑眸時，氣勢又忽然間落了下去。好吧好吧！算我倒黴！蓮落懊惱的想著。
對清羽她似乎總是提不起捉弄的心思，可是，清羽卻總能對任何人實施她的惡作劇。而且……那個任何人中……居然還包括她最可親最可愛的姐姐！！！在而且……為毛每次清羽惡作劇都是她背的黑鍋啊！害得她還被稱為“神界第一黑”！有沒有搞錯！其實，姐姐也很黑……不不不，姐姐才不是，是清羽啊！而且，秋水也很黑的！比清羽還黑！！！但是……為什麽變成我了……蓮落越想越悲憤。
“各位主人，可以下車了。”小妮掀開簾子，對諸位友情提示。“哼！”蓮落瞪了小妮一眼，蹬蹬地下了車。被瞪的小妮一頭霧水，但還是很盡責的護著自家穀主下車。
清羽在車沿邊，不知道怎麽下去，才能不失風度。有人就在那時伸出了手，寬大的手掌在自己麵前攤開。清羽怔怔地望著那隻手，順著手往上看去，隻見洛楓一臉痞笑：“怎麽，阿羽，忽然覺得我很帥，被我迷住了？”清羽眨巴眨巴眼，將自己小小的柔荑放入洛楓的掌心。洛楓微微一拉，就把清羽拉下了馬車。
小妮看著秋水：“穀主，我先去訂幾間客房。”“我們五人要一間就夠了，是吧？秋水。”蓮落搶著回答。“嗯，去要間大的。至於他們麽……”秋水應了聲，掃過冥雲、皓希、玖澈、洛楓四人，對小妮接著說，“至於他們就不用訂了。”
清羽站在洛楓後麵默不作聲，她想起了昨晚做的夢。
“阿羽，阿羽，你在發什麽呆啊！”洛楓猛地把她拉回來，這才避免清羽被那馬車給撞上。“小羽，你莫不是……思春了？”秋水一臉壞笑。“現在不是才秋天麽，怎麽會思春？”回過神的清羽回道，她一雙黑色的眸子閃閃亮亮地盯著秋水。
“你知道我對季節沒有什麽概念的。”秋水一聳肩，極巧妙地將這個話題給做了個了解。不過，這也是事實。因為在神界的時候，秋水在一年裏，起碼有四分之三的時間都在研究藥物，這也是不能怪她的。而且，神界全年如春，怎會有凡間的四季交替？再而且，神界的一年相當於凡間的三百六十五年，都不知道過了多少個四季了，秋水又怎麽關心這個呢。
******
沐陽城城口
“啊！姐姐！”蓮落四處張望著，看到一藍一紫的身影在由遠至近的緩緩走來，興奮地打著招呼。“蓮兒。”藍瑩微微點頭，冰冷的表情並沒有多少鬆動。“姐……姐？”蓮落有些不敢相信，從來對自己都是溫柔相待的藍瑩怎麽會變得這麽冷淡。
“雲，希，澈，楓，秋兒，羽兒。”藍瑩逐個打招呼，雖然是親昵的稱呼，但配合著這冰冷的語調，再好聽的嗓音也是怎麽聽怎麽怪。“月？”秋水和清羽把疑惑的目光，轉向緊隨其後，一身紫衣的黑月，蓮落也希翼地看著黑月。黑月微歎一口氣，用手指指了下額頭。
怎麽會這樣！
秋水、清羽、蓮落交流了個眼神，眉頭都不由自主地蹙了起來。藍瑩冷眼看著所有人，唯獨看過冥雲的時候，眼神停留了一下，心裏劃過一種異樣的感覺。不是戀慕，不是敬愛，也不是厭惡，是一種難以形容的熟悉感。
這種熟悉感，不是來自自己的這幅軀殼，而是來自靈魂的顫動，來自靈魂的共鳴感。
奇怪。
藍瑩以一種極為不爽地目光盯著冥雲。討厭，這種靈魂的顫動；厭惡，這種靈魂的共鳴；眷戀，這種靈魂的熟悉。
藍瑩微垂眼簾，走到秋水麵前，抬眼看她：“去哪兒。”秋水一愣，藍瑩的眼眸不再像以前有一層眼底的朦朧，現在的她，眼神清澈如泉，仿佛一眼，便能洞明所有人內心的罪惡。
這種眼神她一眼也不陌生。
清羽也有一雙這樣的眸子，小鹿般的靈動，清泉般的空明，唯有這樣至清至純的眼眸才配有預測未來的資格。這也是清羽的特殊異能，如今，藍瑩也擁有了這樣的眼眸，是不是代表，藍瑩有擁有了預知未來和探尋過去的資格？
秋水掌心冒汗，一向冷靜的她竟也開始慢慢地急躁了起來。藍瑩有些奇怪，秋水到底在焦躁些什麽，哦，就連她自己也開始煩躁了。難道，這座城裏有什麽能撼動她們心智的東西麽？藍瑩拍拍秋水的肩膀，看向清羽和蓮落。
果不其然，就連一向沉悶平穩的清羽也有些焦躁的撓撓頭。而性格本就火爆的蓮落幹脆就閉眼，站著冥想了。“嘖嘖，不過就是去哪兒罷了，還用想那麽長時間麽？”黑月嘲諷似的開口，語氣中的火藥味兒十足。可是，開口後，眾人包括她都愣住了。
一向以溫潤麵孔示人的她，居然，破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