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想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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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療穀穀口
“你拉我出來，有事？”藍瑩看著黑月握著的自己的手，遲疑一下，猛然抽回來。雖然眷戀她手心溫暖的和記憶中如出一轍的溫度，但是，黑月，並不是什麽安全之人啊……和冥雲是同樣等級的人吧，他們同在江湖這麽多年肯定是見過的……
而且……他們的性格還有氣質是如此想像……還有，他們之間的氣氛，雖還不算那麽親密，卻也一點也不陌生。
藍瑩在內心裏微微歎息，為什麽一直是這樣？想說的人不能說，能說的人不想說。為什麽她總是過著這樣的生活？
不過……藍瑩的眸光漸冷，她敢肯定，他們是有目地的接近她的……
黑月……冥雲……
不管是誰，隻要敢心存歹念接近她，都必須付出代價！
“瑩兒？”黑月的瞳孔微縮，不敢相信地看著自己的掌心。她……居然掙脫了她的手？黑月覺得自己的心很疼，很疼很疼。自她來到凡間之後，便再沒有這種心痛的感覺。
“黑月姐，有事嗎？”藍瑩將自己的手不動聲色地抖進袖口，神色淡然。“我們去聽音樂如何？我知道這附近有家不錯的閣樓。”黑月的眸底劃過不易察覺的悲哀，卻再也沒去握住藍瑩冰冷的小手，自己在前麵帶路。
藍瑩沒有說什麽，望著自己雪白的皓腕，還是縮進了衣袖裏，企圖溫暖自己的手心。可是，藍瑩卻是知道，這是沒用的。沒有人能溫暖自己的手心。自己是天生寒體啊……怎麽會如此容易被人溫暖呢……
藍瑩的眼神逐漸失去聚焦，她忽然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日子。
那是她、蓮落、秋水、清羽的前世，四人自由自在的在天地間玩耍。
“小夜……”這個熟悉的女聲叫著那個少女，聲音是如此的眷戀。
“小夜……”怎麽回事，腦子裏似乎有什麽東西冒了出來……怎麽……回事……
——真的是四個人嗎？
魅惑的聲音響在耳畔。
是的，我記得很清楚。藍瑩在心裏回答，語氣肯定。
——真的是四個人嗎？
沒錯……藍瑩忽然遲疑了。是錯覺嗎？她似乎看到有人一襲黑衣，漸漸出現在了她們四人之間。真的是四個人嗎？她遲疑了，真的是四個人嗎？她反問自己。
——真的是四個人嗎？
魅惑的聲音與自己的聲音交疊在一起，竟是意外的和諧。可是，就是這合在一起的聲音，讓腦子裏忽然冒出來的東西忽然實體化了。
藍瑩看著那正在玩耍的五個人，唇角含笑。
對，不是四個人。
這個女聲！這個溫柔的女聲！
這個溫柔的女聲就是……第五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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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處岩洞
洞中，有一身著破爛的女子。這個女子的全身都被束上了似乎是從地底伸出來的鎖鏈，雙手雙腳綁得最為嚴重，銀色的鎖鏈在她一雙皓腕上繞了好幾圈。
“嗯……”被鎖鏈束縛住的昏睡的女子忽然皺了皺眉，呻吟了幾聲。她緩緩睜開那雙眸子，那雙與天同色的水眸。她的身軀顫動了一下，鎖鏈互相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
“是她麽……”女子眼眸望向一處，藍眸中似是冰雪沉澱，無比冷清。她的聲音嘶啞難聽，好像是幾萬年都沒有說過話了。她又長了張嘴，卻沒有再說出什麽。
她又閉上了眼睛，陷入了沉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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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療穀穀口
藍瑩將自己的頭直往牆上撞，這痛楚讓她抓狂。額頭被她撞破，鮮紅的血液流了下來。她似是不知，仍舊將頭往牆上撞。痛楚終於消失了……她臥在穀口，不住地喘息——就像她以前曾經嘲笑過的人那樣。
真想不到……本公主竟然忍受不了那股痛楚……不過……好歹沒有叫出來……
藍瑩閉上眼睛，縱使額頭的肉已經被撞爛，流血不止，甚至有些地方可以看出森森白骨，但是，她依舊麵無表情。隻是為了神界九公主的驕傲，隻是為了神界九公主的自尊，所以，神界九公主不應該露出任何破綻。
嗬……果然，不要總是嘲笑別人麽？
“瑩兒！”黑月衝了回來，將藍瑩抱在懷裏。剛才她便已經感覺不對勁。哪想，便見藍瑩滿臉血跡地臥在穀口……藍瑩看向黑月的臉龐，如此熟悉的弧度……原來是她啊。“是你麽……”她的聲音，不再冷清，倒是染上了些小女生的嬌氣。藍瑩的眼睛隻眯開一條縫兒，眼皮地下的眼珠不再是如同子夜一般的黑，而是如同天空一般的藍。
“什麽……”黑月一怔，眼眸中忽然閃現出一層薄薄的白霧，“是我……是我！”“真的是你，你……你終於……舍……舍得回來了……”藍瑩的眉眼柔和得仿佛希望女神，她顫顫巍巍地伸出一隻手，撫上黑月的臉龐。她的眼神微亮，就像多年生活在絕望中的人，看見希望一樣。
“黑……黑……”她急切地想要說出那個名字，卻在隻說出姓氏後，就因為額頭的傷勢過重而昏迷了。
黑月的眼眶中終於落下了一滴淚珠，滴在了藍瑩的臉龐上。藍瑩是躺在黑月的大腿上昏睡過去的，她嘴角含笑，就像是一個孩子得到了他想要吃的糖般的甜蜜笑容。
一旦哭了，就再也止不住。
黑月的淚水忽然像絕了堤一樣，全部湧了下來。不知為何，老天爺竟也是哭泣了，下起了滂泊大雨。
“你終於想起來了。”黑月把藍瑩拉近自己的懷裏，放聲哭泣。太好了，自己三萬年的等待不是白等的，她終於想起來了！
雨水讓黑月的紫衣變得濕透了，可是黑月一點感覺都沒有。
狂喜中的黑月沒發現，藍瑩皮開肉綻的額頭，已經慢慢地開始愈合，隻留下滿頭的血跡。而那閃爍著光的，藏隱於血跡之下的冰色八芒星，黑月更是毫無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