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於汝之手
清晨的露水靜靜的躺在薔薇花瓣裏,依米千綾蹲下來,輕輕的托起其中的一朵,露珠就調皮的墜落下去。
“依米千綾。”“嫂子!”
又是他們,依米千綾緊緊皺眉,滿臉的不悅,放下花,一招移形換影就到了樹上小憩。
“咦?剛才明明看見她在這裏啊?”明婉奇怪的看著空空蕩蕩的地方。
“嗬嗬,妹妹,你先到別處去找吧!我在這裏休息下。”夜若軒看似無意的瞄了一眼旁邊的樹,心中早已知曉。
“誒,哥,剛才不是你最著急的麽?現在怎麽……算了,不管啦!我自己去找!”
待明婉走遠,夜若軒飛身躍到樹上,坐在依米千綾對麵的樹枝,細細打量她冷清高傲的麵貌,好半天,才輕輕開口,:“早上好啊!”
“恩。”依米千綾懶懶的應答,連眼睛都沒睜開過。
“這花可真美啊……”像你一樣……夜若軒由衷的讚賞,心裏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
依米千綾終於睜開眼,冰冷的掃過夜若軒一眼,跳下樹。
“喂,怎麽又跑了?”夜若軒無奈道,卻也跟著依米千綾跳下來。
“花兒該喂養料了……”依米千綾沒有理會夜若軒的抱怨,走進花叢中間,黑絲驟然飄揚起來,在空氣中散開,微拈指,從手中迸發出一股鮮紅的血,在薔薇中蕩開,那些沾染了鮮血的薔薇,瞬間變得更加美麗動人。
“血咒?!”夜若軒楞了一下,很快恢複如常,眸子緊緊盯住依米千綾,想要看出什麽。
“這是一種極其傷害施咒人體力的靈術,被咒者必須依靠施法人的鮮血成活,並將永遠忠於施法者,這種靈術,稍不慎就會被吞噬,已經被封印數千年,你怎麽會……”
“血咒本就是我們家族的靈術。”依米千綾優雅的就地坐下,指尖插入發絲裏,露出光潔的額頭,說不盡的嫵媚。“不過,這種血咒不僅不會危害施法人的身體,反而會使施法者的靈術更加精通,可謂是百利而無一害。”
說罷,依米千綾信手拈起一小株薔薇,往旁邊的樹上隨手一扔。
“啪!”直徑大約五米的參天大樹竟被硬生生打出一個洞,而那薔薇早已透過樹幹消失了。
夜若軒怔怔,既而輕笑,毫不掩飾對她的好感。“難怪世人傳說你的靈術無人可比,今日一見,果真不同反響。”
說著,夜若軒話鋒一轉:“依米千綾那麽擅長預言,可否為我一算?”
依米千綾仿佛早就知道他會這麽說一樣,隻是略一沉吟,黑眸深邃的如一個無底洞,道:“大劫。”
語畢,依米千綾理理額前的碎發,再一次消失不見。
“大劫?”夜若軒陷入沉思,略感不安。
冷色大殿,紅色簾子,金碧銀月,浮華萬千。
依米千綾靜靜的坐在寶殿上,五指飛快的翻揚,朱唇輕啟:
一鍾醉絳唇映日猶嫵媚,紅袖添香自善微。
幽蘭空穀,高潔淡雅。問君憐香未。
二鍾醉良家好女情如水,漢室佳人膩若眉。
豐容靚飾,秋宮光豔。問君憐香未。
三鍾醉橫穿漢水宮船瑰,如選長安待招妃。
身姿絕世,上林花謝。問君憐香未。
四鍾醉君王不見掖庭悔,禦殿難言出塞悲。
徘徊顧影,積愁成怨。問君憐香未。
五鍾醉高車錦馬載關北,綠水清山戀姊歸。
前方大漠,後方故土。問君憐香未。
六鍾醉香溪有夢千杯酹,塞外無情雙淚垂。
曾經往日,皆成幻影。問君憐香未。
七鍾醉離鄉萬裏別滋味,落雁千秋碧雲飛。
傷平楚楚,繡屏斜倚。問君憐香未。
八鍾醉眉間愁索何曾退,轎外疾風漫野陲。
枯寒刺骨,夷屋低榻。問君憐香未。
九鍾醉蒼穹日落驚塵穢,漫道夜來遮幕楣。
琵琶彈起,聲聲憔悴。問君憐香未。
十鍾醉三更過處難沉寐,半夜殘時已落闈。
爹娘不見,畫工可憎。問君憐香未。
百鍾醉烽火息滅聯姻配,塋土永恒大愛歸。
兩族和睦,巾國可貴。問君憐香未。
千鍾醉燕支山下白雲綴,敕勒川前青塚輝。
邊城晏閉,牛羊布野。問君憐香未。
“依米大人……”一女子恭恭敬敬的站在依米千綾身後,劉海遮住了她的容貌。
“你是?”依米千綾皺眉,很少有人在她後麵她都沒察覺的,這女子一定不簡單!
“奴婢叫莎兒。是奉命伺候您的。”女子抬頭,明眸皓齒的模樣依米千綾暫時打消警惕之心。
“是麽?我怎麽沒見過你。”依米千綾看似無意的撥弄琴弦。
“回大人,奴婢以前是孟大人的貼身侍女,很少出現在外麵麵前。”莎兒回答,沒有半點疏漏。
“恩”依米千綾點頭,輕柔的揉揉太陽穴:“你先退下吧。”
“是。”
“蹦!”琴弦忽然莫名的斷裂,依米千綾臉色有些蒼白,咬住下唇,卻又是一副了然的樣子:
“我將死於,這女子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