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友誼的開始
那一場休書事件不了了之,白紜書以為這事就此了結,隻要她與楊子謙劃清界限,她們不會找麻煩的。可是從此之後楊府的氣氛就被烏雲籠罩一樣,特別是三位側室夫人的情緒可謂陰晴不定,服侍她們的人自然膽戰心驚。而一向不來往的三位夫人開始熱衷於串門,好像在默默籌謀什麽。可是白紜書也無暇顧慮,不再受楊子謙牽製人身自由,她每天早出晚歸處理商隊的業務。
應芷依失蹤了半個多月之後,在大家的努力搜尋下終於被找回來,看到她平安無事,白紜書也安心了。應采依邀白紜書一起去探望勸慰,可是芷依仍是憂心忡忡,她倆也無計可施,畢竟感情的事還是要靠他們兩個人自己解決,外人是幫不了的。值得開懷的是,應家兩姐妹終於解開心結,也和白紜書成為無話不談的閨蜜。
楊子謙非常君子地不再提與感情相關的話題,兩個人之間的關係變得隨和,真如普通朋友一般淡然相處。偶爾他也去幫著白紜書牽線搭橋介紹一些合作夥伴,白紜書不得不對他另眼相看,楊子謙對人際關係的處理和對商務的見解遊刃有餘,並不如他以前表現的那般淺薄無才。
看來楊子謙是深藏不露,故意風流快活做出一副紈絝子弟的模樣,把楊家重任推給兩位兄長。白紜書倒是挺羨慕他的自由瀟灑,偶爾勞累之時也跟他去郊外騎馬散心。他們隻在外麵有所往來,一回到楊家就各安一室,白紜書宅在玲瓏閣。楊子謙要麽在龍嘯閣,要麽邀請林崇來品茶下棋,似乎很少去其他侍妾的庭院了。
林崇雖比楊子謙年少幾歲,可是他閱曆豐富見識廣,和楊子謙言談間還算投緣。他得知蘇州才子們會在近日舉行詩會,特地告知楊子謙,讓他和白紜書一同觀看。楊子謙正愁不知怎麽與白紜書增加接觸,正好借此機會與她出遊,欣然應允。楊子謙有些不好意思,“賢弟,夫人最近似乎有意與我拉開距離,我要是親自說,恐怕她不樂意同去,不如借你的名義如何?”
林崇對他夫妻倆的別扭不甚了解,不過舉手之勞便可助人之樂,於是他寫了一份邀請函,讓楊子謙轉交白紜書。
傍晚時分,楊子謙拿著請帖去玲瓏閣,白紜書和小綠正在同桌吃飯,小綠不好意思地起身請安,而楊子謙早已見怪不怪,白紜書向來把小綠當妹妹,她們不分主仆的行為多的是。小綠識趣地添了副碗筷。
白紜書看到楊子謙有點不滿地問:“不是說好在家裏裝陌生的嘛?”她跟楊子謙成為朋友之後,對他說話本就直來直往,這次見他破壞‘和諧協議’當然直接斥責。
楊子謙把詩會的事一說,白紜書忘了追究,她很有興趣地詢問相關事宜。唐詩宋詞可是文學史上的瑰寶,以前上語文課就聽老師說過才子們吟詩作對的高雅集會,現在有機會能親自看到,當然不容錯過,或許還能看到曲水流觴的雅趣。最近奔波勞累,是時候放鬆一下了,既然林崇和楊子謙邀約,她當然也要去湊熱鬧。
到了詩會的日子,白紜書早早起來準備。楊子謙去玲瓏閣接她的時候吃了一驚,白紜書穿著男裝,活脫脫一個白臉書生的模樣,細看之下確是有幾分文人靈氣。他們去到詩會所在的郊外垂月亭,那裏已是人潮湧動,他們找不到林崇的身影。其實林崇早看到楊家的馬車,隻是成全他們獨處才故意走到另一邊。
在挨近亭子的那塊聚集了蘇州有名的才子學士,最外圍的是看熱鬧的百姓。白紜書聽圍觀群眾說今天才子們要鬥詩,卻不知怎麽個鬥法,她好奇心十足地想擠近一點。楊子謙對阿服使了個眼色,阿服馬上機靈地把幾個銅板仍在外邊大喊一聲誰掉的錢,果然部份人轉頭出去想撿個便宜。
楊子謙馬上牽著白紜書的手擠上前去。楊子謙一直牽著她沒放開,白紜書的心思一直隻顧著看亭子邊的情況,根本不在意他的舉動。楊子謙心裏卻暗暗得意,所以忘了白紜書現在是男裝,也沒有看到其他人目睹兩個男子牽手的詭異表情。
眼看人越來越多,那些詩人才子們還依然靜坐互相低聲交談,鬥詩遲遲沒有開始。百姓們開始焦急催促。一個看似主持人的男子向其他人詢問可以開始否。一個青年書生反對,“樂兄尚未到,我們怎敢獻醜。”
白紜書有點詫異,這個樂兄是什麽人呢,這麽大牌讓大家幹等。又過了一陣,兩三個人年輕人又推又架又逼迫地牽著一個衣裳破舊的人來了。白紜書瞪大眼睛,“樂良習?”好久不見差點忘記他了,難道大家等的人就是他。
楊子謙注意到她的意外,“你認識他嗎?”
“認識,他就是上次送我回家被你誤會的那個野男人。”白紜書想起上次楊子謙無端惹事還覺得好笑,所以故意提醒他。
楊子謙眼色一閃,戒備地打量著樂良習。其他人都衣裝明亮,隻有他一身村野農夫似的裝束,皮膚也曬得黝黑黝黑,毫無文人學子的氣質,與詩會格格不入。可是那些學子見了樂良習卻十分崇拜恭敬地把他迎到亭子中間坐下。樂良習眼裏有幾分孤傲清高的淡然,在這公眾場合毫無怯意,看來才學深厚才有這般氣度吧。
白紜書興致勃勃地等待他們展露才學。可是楊子謙卻以為白紜書一直盯著樂良習看,他心裏非常不高興,這種醋意又不能表現出來。他和白紜書目前的關係隻是朋友,他可不想一早就衝破這層堡壘,讓她再起防備心。隻能盡力微笑保持風度。
樂良習也看到了白紜書,並且一眼就認出她是上次那個仗義相助的夫人,友好一笑向她揮手致意。他馬上看到她身邊那個男人沉下臉並瞪了他一眼。樂良習覺得好笑,倒也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