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智鬥

  白紜書堅持不肯給林魚兒道歉,楊子謙氣不過,罰她負責給楊府所有的樹木澆水。白紜書心裏一思量,決定暫時忍氣吞聲,好女不吃眼前虧。於是她很順從地答應。


  楊子謙見到她屈服,卻還是很不痛快。她寧願做園丁澆水,也不願意侍寢。林魚兒她們可是爭著搶著要得到他的眷顧,偏偏是白紜書這個正室夫人傷了他的男性尊嚴。楊子謙憤憤不平離開了玲瓏閣。


  白紜書厭惡地看著他的背影,想整她做苦力,那是絕對不可能的。白紜書找來小綠,對她吩咐了幾句,小綠驚訝地瞪大眼,“夫人,真的要這樣做嗎?”有點小事化大了吧,到時候鬧得沸沸揚揚可怎麽收場。


  “我就是故意要鬧大,我要向揚州的人宣布,我白紜書不是好欺負的主。”也讓楊子謙和林魚兒那些無聊之人再也不敢找她麻煩。要知道適當的立威是震懾下屬和對手的必要手段。這是她升任副總裁之時,樂琳兒教她的第一條職場謀略。來到古代對付一個花花少爺和一個胸大無腦的嬌嗲嗲小妾,還有點大材小用了。


  小綠無奈,隻好照辦。


  於是第二天一早,楊子謙就被一陣喧鬧聲吵醒,他的隨從阿服慌亂敲門,“少爺,不好了,府裏發生命案,知府大人親自上門查案。”


  楊子謙大驚,連忙起身披衣洗漱,他衣冠整齊地去大廳,接見知府大人。其他妾侍和奴仆聽聞府裏有命案,都紛紛來大廳探聽情況。


  這林知府是出了名的剛正不阿,不像其他官員用錢就能輕易疏通。不過楊子謙以前也知道聽別人提起而已,這還是第一次跟林知府打交道。


  林知府坐在堂中,聽聞搜查的小吏回報,“大人,並無家眷奴仆傷亡。”


  林知府疑惑,“怎麽回事?”


  楊子謙問道,“我也想知道。大人為何一大清早來我府中搜尋。”


  林知府義正言辭:“本官也隻是公事公辦,你楊府的人來報冤,說發生命案。本官看中你楊家的地位和聲譽,親自來督察此案。”


  楊子謙叫來管家,“去問清楚,究竟是誰謊報案情。”


  “不用去了,是我報案的。”


  白紜書說著,從大廳門前走了進來。她穿著一身白色素衣,讓人聯想到喪服。


  楊子謙不明所以,這個白紜書又要做什麽,他想到上次在茶樓被她勒索銀兩之事,心裏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白紜書看都沒看楊子謙一眼,她走向林知府,“這位就是清正嚴明,廉潔奉公的知府大人吧,小女子白紜書有冤申訴。”


  林知府有點愕然,“你所報命案,死者何人?現在何處?不必顧慮,本官在此必定為你主持公道。”


  白紜書聽他這麽說就放心了,上次和小綠去逛街之時,聽到百姓議論林知府為官清廉,斷案如神。所以才想到借他的官威,來揚她的正室威嚴。


  白紜書於是把林魚兒無理取鬧之事一一嚴明。


  林知府臉色一變,指著白紜書不滿地說:“你這個無知婦人,本官公務繁忙,竟被你騙來處理這妻妾之爭的小事。”林知府倒也不想與她計較,隻是吩咐小吏回府。


  白紜書上前一步攔著他,“大人,小女子並非故意欺瞞,所報命案也不假。佛曰眾生平等,草木也是生命。所以稱作命案並不為過。再者,我丫環因此受到責打辱罵,我若受這冤屈懲罰,心有不甘,難保不會一時衝動自尋短見,那到時候就真是無法挽回的人命案了。這次請大人來隻是為了求個公道的說法。”


  林知府看她伶牙俐齒一番說辭,似乎也有理,“既然本官來了,就順便為你斷斷這家務事吧。你有何理由說被人冤屈?”


  白紜書自信一笑,“隻需將事件重演一次,大家自可見分曉。”


  白紜書往外麵招招手,小綠抱著一個火爐和兩條樹枝走進來。


  白紜書把兩條樹枝放進火爐裏燒,過了一會,再拿出來。她拿著兩段被少了一半的樹枝,在眾人麵前饒了一圈,特別在林魚兒、楊子謙、林知府麵前停留久一點。


  然後才對大家解釋,“我左手這枝是在園中剛折下的就快開花的桃樹,這一枝是前幾天園丁修剪梅樹的斷枝,在柴房裏堆了幾天早就枯萎。”


  白紜書再拿出林魚兒誣陷她的那段沒燒完的花枝。


  “魚夫人說她的異域奇花就要開花了,而我因嫉妒故意燒毀。你們看,要是與夫人說的是真的,那剩下這小段應該和桃枝一樣。恰恰相反,這花枝和枯萎的梅樹枝是一樣的。這隻能說明。這所謂的異域奇花早就是一盆枯枝敗葉。我隻是廢物利用。”


  白紜書一口氣說完,滿臉得意。本來此處應該有掌聲,可是大家一臉似懂非懂的表情告訴她,他們還沒反應過來。白紜書歎氣,連她都佩服自己的聰明才智,這些人真不給麵子。她走到桌邊,拿起一杯茶靜靜喝著。


  白紜書把茶杯放下之時,林知府終於發話了,“剛才夫人所言分析得頭頭是道。本官斷定,此事夫人是無辜的。至於魚夫人身為妾侍,不但對正室不敬,還肆意誣陷,是為不分輩分。楊少爺縱容錯者,胡加懲罰,簡直是非不分。念在你們沒有大罪大惡,本官就不追究你們的。”


  白紜書卻不認同,“大人,所謂不以惡小而為之,犯了錯的人應該要有懲罰才會記住教訓的。”


  “那夫人的意思?”


  白紜書詭異一笑,“我請求大人為我做主,請楊子謙休了我吧。”


  道不同不相為謀,無論古今,勉強的婚姻是不會幸福的。她不知道以前的‘白紜書’為什麽會乖乖屈服在這段不公平的婚姻裏,但她絕對不會為一些不重要的人而捆住自己的下輩子。她認為老天把她送來唐朝是鍛煉她的經商才華,肯定不是來扮演可憐小媳婦的。


  白紜書認為理所當然的一句話,卻驚呆了圍觀的所有人。


  夫人不是瘋了吧?他們心裏都這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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