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老泥鰍終於乖了
吩咐完畢,她才轉身要離開,卻聽見身後有人嬌聲道:“扶搖宮乃是人間最幹淨聖潔之地,竟然讓這些蠢賊給玷汙了,真是可惜!
就是用海水衝洗,恐怕一時也難以消除幹淨,更何況那股臭烘烘的氣息,淤積在空中,又怎麽能衝洗得到呢!
我看,倒不如用我們的法子試一試!定可以即刻清除幹淨!”
扶搖宮宮主聽到聲音,轉身喝道:“什麽人私自踏入我扶搖宮禁地,還不快快出來見我!”
她縱使發怒,那聲音卻依然是清靈婉約,動人心魄。
隨著一陣嬌笑聲,但見有一男一女兩個人攜手從暗處走出,來到扶搖宮宮主不遠處,二人隨翩翩下拜。
扶搖宮宮主借助篝火的殘餘之光,打量著二人。
見那小女子一身白裙,豐潤的俏臉,洋溢著盈盈笑意,正是一副嬌媚可愛的模樣。
她旁邊的少年,也是一身白衣,俊朗挺秀的外貌之下,透出正氣凜然之色。
扶搖宮宮主盯著他,不覺勾起自己的一樁心事,不免有些神馳,看了許久,才收回目光。
轉眼瞅著那個小女子心中又多了一份妒意。
冷冷道:“你們是什麽人?私闖扶搖宮,難道不怕死嗎?”
隻見那名少年忙道:“我叫肅羽,今日與陸蘊兒一起趕來扶搖宮是專門有要事來拜見宮主的!若有魯莽衝撞之處,還望宮主見諒!”
扶搖宮宮主聽他說話,卻不比剛才對待那些賊人,心中無形中升起一股愛憐之意來,隨即緩和了聲音
“本宮主與你素未平生,你是怎麽知道我的?找我又有什麽事?”
肅羽忙道:“羅刹島少島主綾羅是我的母親!因為羅刹島遭遇中原武林和禦龍衛的圍攻,如今閻羅祖師受重傷,羅刹島已經岌岌可危,她派我和蘊兒出海來扶搖宮找宮主求救!還望宮主看在同門份上,能盡快前往救援!肅羽與羅刹島眾人必然感激不盡!”
扶搖宮宮主聽罷,蛾眉高挑,勃然大怒道:“你這少年,空有一副好皮囊!到學得撒謊騙人!羅刹島從來不會有男子存在,即使有男孩降生也必然溺死!我與羅刹島島主同一師門,豈能不知!你如此騙我,到底是何居心!”
肅羽聽得一愣,張嘴要說出實情,又恐被閻羅祖師知道,正猶豫,旁邊的陸蘊兒急忙插言笑道:“宮主所說不假,隻是你有所不知,肅羽並不是綾羅的親生兒子,隻是她在陸上收的義子。
如今,羅刹島被圍,綾羅隻能留在落紅塚守護母親,才迫不得已派遣我們來請您的!
臨行之時,閻羅祖師一再說起宮主不禁形容美麗,冠絕於世,而且在師兄弟四人之中,武功也最好,與她也最是親熱,知道羅刹島有難,必然會傾力相助的!
剛剛所見,果然一一應驗,絲毫不差!令我二人傾心敬服!”
扶搖宮宮主聽罷,淡淡道:”這也罷了!量你們也不敢騙我!不過你說的那些,我師姐是絕不會說的!而且我和她從來也沒有交好過!這必定都是你這個丫頭,伶牙俐齒編出來的!
這個占且不論,既然他是綾羅的義子,你又是什麽人呀?你和他又是什麽關係?為何一起同來?”
陸蘊兒抓著肅羽的手,晃蕩著,笑嘻嘻道:“羽哥哥是綾羅的兒子,我呢!姓陸,母親叫柳月兒,我們天天在一起,今天特意陪他來請您的!至於我們倆個的關係嘛!宮主天資聰慧,自然知道的啦!嘿嘿”
扶搖宮宮主見他們倆個如此親熱,心中妒意更熾,臉色陰沉下來道:“你是柳月兒的女兒?是那個白熊女俠柳月兒嗎?”
陸蘊兒忙點頭說是,扶搖宮宮主突然皺眉怒道:“我知道了!怪不得那些賊人會突然來到我扶搖宮,一定是你們把他們招惹來的!是也不是?”
肅羽與陸蘊兒都隻得點頭承認,正欲解釋,被宮主抬手製止
冷冷道:“依我看,這個少年倒是誠實憨厚之人,而你這個丫頭眼眸亂轉,一定是個耍心機,愛惹事的!
你們私入我扶搖宮,又引來賊人,本不該饒你們,不過看在你與羅刹島有淵源,而你是白熊女俠的女兒,我權且將你們饒過,雖然不殺你們,但你們作下的惡果卻需要你們自己收拾!”
說罷,用手一指陸蘊兒道:“你說得可以用你們的辦法,盡快除去那些賊人留下的汙穢之氣,你不妨說說,如可行,事成之後,你們可以安然離開,若不成,你們就隻能留在這裏,何時清理完畢,何時才可以離開!”
肅羽聽得著急,忙道:“宮主,若是平時,我們闖下的禍,我們留下打掃也是應該的!可是如今羅刹島危機,還望宮主幫我們解救了羅刹島的危難,到時候我們再回來清掃吧!”
扶搖宮宮主輕哼一聲不再理他,隻望著蘊兒道:“丫頭,你不妨把你的主意說說吧!”
陸蘊兒笑道:“其實也簡單,你們單純的用水衝,當然不行了!在我們船上有許多尚好的檀香,我們去取來,一部分泡在水裏,衝洗地麵,一部分在各處燃燒,這樣一來,從地上到空氣中,不就很快弄掉那些肮髒氣息了嗎?”
扶搖宮宮主冷冷搖頭道:“我以為是什麽,原來是這種主意!我雖討厭那些腐臭的氣息,卻更是討厭那凡俗中的俗香!你用檀香熏染豈不是更是弄髒了我的扶搖宮!”
陸蘊兒又笑道:“宮主不染凡塵俗物,果然是仙女一樣的人物,既然檀香不可用,我還有一個辦法,在我大船上,因為女子眾多,所以留存著許多百花做得香露,熏體沐浴之用,要不用這些,代替檀香,不知宮主可否答應?”
扶搖宮宮主聽到這裏,才輕舒一口氣,淡淡道一聲
“這個倒好!你們隻管去弄吧!我還讓這些女子幫你們,一旦事情弄好,你們必須即刻離開這裏!否則,我絕不輕饒!”
說罷,輕紗浮動,人已經進入石壁之後。
陸蘊兒見扶搖宮宮主離開,讓肅羽留在島上先幫著眾女子清掃血跡和屍體,自己獨駕一葉小船往自己的大船處去取百花香露。
她上到船上,一邊吩咐一個女子去把香露拿來,一邊轉臉問何慶道:“那個壞老頭子傷怎麽樣了?他沒有故意鬧事吧?”
何慶笑道:“他倒是沒有鬧事!就是不停地喊冷,渾身直哆嗦,姑娘們都恨死他了,沒有願意管他的,我受肅羽兄弟囑咐,也是沒辦法,就給他弄了火爐子,現在還正烤著呢!”
陸蘊兒聽說,眉開眼笑道:“這個天烤火,挺有趣的!嘿嘿,快帶我去看看!這個老泥鰍壞的很,羽哥哥不在,正好趁機整整他!”
何慶聽罷,知道陸蘊兒鬼主意多,愛作弄人,心裏也想看熱鬧,急忙笑嘻嘻地帶著她向底倉下麵去。
進入底倉,靠近儲物間還有一間小屋,何慶推門而入。
隻聽見裏麵有個蒼老的聲音顫聲叫道:“關門!快關門!冷!冷!凍死了!快凍死了!”
陸蘊兒聽得好笑,也隨著進去。
隻見屋內火盆裏熱火熊熊,把整個房間照得通亮,一股股熱氣騰空。
火盆旁邊正蜷縮著一個須發散亂的老頭,身子依在火盆邊上,抖抖嗦嗦地烤火。
他喊叫幾聲卻不見何慶關門,有些惱怒,轉頭狠狠瞪著何慶,就要發火。
誰知掃眼卻看見旁邊笑眯眯立著的陸蘊兒,頓時沒了氣焰,趕緊又低下頭,哆嗦著烤火。
陸蘊兒看他那個樣子與平時威風赫赫的渾江泥龍完全判若兩人,心中又解氣又有些可憐。
故意走到他的旁邊,冷笑一聲道:“怎麽了?我與肅羽冒著喪命的風險,到大船上把你這個老東西從扶搖宮宮主的暗器下麵救了出來,你不思感恩戴德,還要跟我的手下人發脾氣耍橫嗎?”
駱興波隻是扭頭烤火,一哼不哼。
陸蘊兒圍著火盆轉了一圈,見駱興波隻是不說話,又道:“老泥鰍,本姑娘救你還得罪你了?你就不肯說一句話,謝謝本姑娘嗎?”
駱興波仍然哆嗦著隻是不語。
陸蘊兒望著何慶冷笑道:“當初我和羽哥哥說,這種人隻有利益沒有人性的!今天救了他,他非但不會感激,一旦反過手來,還會恩將仇報的!
羽哥哥偏偏不聽,隻說他是自己什麽師叔祖,不忍看他死掉
你看他現在這個樣子,對我們除了仇恨哪裏會有一絲感恩之意?可是被我說中了吧?”
何慶心知陸蘊兒有意收拾他,故意發狠道:“姑娘說得對,這種人就是喂不熟的狗!根本就不應該救他,就應該讓他自生自滅算了!”
說罷,大步上去,彎腰端起火盆就走。
嘴裏還罵罵咧咧道:“喂不熟的狗!還烤火!我倒大海裏也不給你烤!”
這下子把駱興波嚇住,他因雙腿冰寒刺骨,動彈不得,忙雙手爬地去追火盆。
嘴裏還不停叫道:“別拿走啊!快給我的火盆,給我!我冷,冷死了!快給我!”
何慶根本不理他,端著火盆走出去。
駱興波撲倒在地上,陸蘊兒在駱興波跟前蹲下身,隻見隨著屋內溫度劇降,駱興波渾身急劇抽搐,嘴臉發紫,頭發胡須竟然都結出冰來。
陸蘊兒心中吃驚於這種聞所未聞的奇異手段,本以為駱興波受不了會向自己求情,可是他卻任憑冰寒刺骨,嘴裏哼哼唧唧吐著白氣,依然不搭理陸蘊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