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一幫粗人擾詩興
黃海山淡然道“我當是誰,原來是一貫道種掌門到了,失敬,失敬!種掌門貴為一教之主,事物繁忙,踏星趕月來尋老夫,所為何事,不妨直言!”
種田下手撚須髯笑道“黃寨主果然爽快,貧道星夜而至,確有一件緊迫大事與你相商!江湖中有一個叫作太白鶴的,你可認得?”
黃海山沉聲道“那是老夫大師兄的弟子,乃是我的師侄,我自然認得!但是我們兩家相隔遙遠,並沒有什麽來往,你問起他不知是何用意?”
種田下笑道“太白鶴盜走我會至寶寶蓮禦令,後經過我們多方努力,才從新奪回,然而,不久前,太白鶴的弟子肅羽趁白蓮會總舵發生內亂,總舵主了無跡忙於平亂之際,再一次盜出寶蓮禦令,據我的手下查明,那肅羽與陸蘊兒二人已經帶著寶蓮禦令來到黃莊主這裏,因此,我們不得已隻好一路趕來。
因那寶蓮禦令於我會意義重大,還請黃莊主深明大義,將此二人與寶物一並交給我們,我們便立即撤出雞鳴峽,絕不再打攪黃莊主,不知黃莊主可否答應?”
黃海山沉聲道“黃某這些日子均在家中,並不曾見過太白鶴的弟子來此,更沒有聽說過什麽白蓮會至寶,想必是種道長的手下弄錯了消息!”
種田下陰惻惻一笑道“哼哼,我們一貫道弟子遍及天下,別說打聽兩個大活人,就是想知道飛入你雞鳴峽的鳥雀是公是母,怕也難不倒我等,這樣重要消息豈能搞錯?話已至此,貧道還是奉勸黃莊主不要一味搪塞,敷衍,早些交出肅羽與陸蘊兒二人,我們就此告辭,兩家相安無事。
否則,如今,上有朝廷大軍,又有眾多白蓮會弟兄在此雲集,恐難免一場災禍!到時候,玉石俱焚,豈不有損黃莊主江湖名頭?貧道乃是逆耳忠言,還望黃寨主盡知!”
黃海山怒道“種田下,黃某行走江湖也已經有幾十個春秋,雖然不才,三山五嶽之中也還有些名頭,你若不知,也可以去打聽打聽,驅虎山神是可以任人恐嚇的嗎!黃某既然說不曾見,就是不曾見,若信任黃某,就此離去,我還當諸位是江湖朋友,若隻管倚仗人多勢眾,大言欺人,黃某奉陪就是!”
種田下還待要說,中間一人胯下黃驃馬,背後背龍舌弓,臉上盡是陰鬱之色,冷冷道“黃莊主所言了某以為也不無道理,然而,我等率領眾人驅馳幾百裏到此,卻不能因為你一句沒有,便草草收兵!依了某之意,不如黃莊主讓你手下讓開一條道路,我等進莊搜尋一番,若真得沒有那二人,即是對黃寨主言語是一個佐證,我們也可以甘心了!不知黃莊主可否答應?”
黃海山氣得雙眼圓睜,一對兒濃眉倒豎,回頭自馬的得勝勾上取下一根紫金開天棗陽槊,橫在馬上,單手指點了無跡道“雞鳴峽是你這種無名鼠輩想搜就搜的嗎?想進此門倒也不難,不過還請你拿出些真本事來,過了我手中兵刃這一關才行!”
了無跡冷笑一聲道“那好啊!了某倒想領教領教!”
說罷,一個縱躍已經離了馬鞍橋,淩空拔刀直劈黃海山。
黃海山坐在馬上紋絲不動,待他近了,才揮舞大槊“當”的一聲把單刀封開,隨即就著了無跡的落式,左手下壓,大槊掛著疾風直砸而去。了無跡知道大槊甚是沉重,不願硬碰,身體落地,藏頭躲過大槊,腳下旋轉已經逼近黃海山的坐騎,舉刀斜刺黃海山下盤。
黃海山正待回擋,旁邊一個黑影閃出,嘴裏罵罵咧咧道“你這種粗人,動不動就打架,擾了你二猛爺爺的詩興,看我不打爛你的屁股!”
說話的同時,揮動手中镔鐵大棒,一下便將了無跡的單刀封出,隨即近身將鐵棍舞了一個半圓向了無跡腰際橫掃而出。
了無跡被他大棍封出之時,隻覺棍端力道驚人,手中單刀幾乎拿捏不住,嚇得他急忙後撤,見大棍又至,又急忙縱躍起在半空,抬腳飛踹二猛麵頰。
二猛因蘊兒被關密道,沒有人陪他作詩,心中鬱悶一極,他以前本就是最莽撞的一個莽夫,自從和蘊兒作詩以後,便不自覺地以此為趣,痛恨打打殺殺之輩起來,見了無跡等人如此無理,惱了他,此時便把一腔鬱悶都撒到了了無跡身上。
見了無跡單腳飛踹過來,也不躲閃,隻是左手收棍頭,右手遞棍尾,往他腳上迎去,了無跡無奈,隻得淩空變式,單腳收回,一個倒翻身,單刀直刺二猛的小腹。
二猛向旁邊跨出一步,左手上挑,右手下壓,鐵棍直奔了無跡跨下,了無跡身在空中,騰挪不便,隻得單刀向下,“當”的一聲,點在棍上,借力前翻,已經到了二猛身後,趁二猛背對自己,隨一個回旋刀,直撩他的後心。
黃海山在馬上看得真切,急大喝一聲“二猛,小心!”
二猛聽見後麵風聲,卻並不回身,而是身體向前跨出一步,了無跡以為得手,腳下彈起,身形急進,劃出一道晶亮的刀痕,直追二猛後心。
二猛待單刀距離自己不足一尺之時,不躲不閃,突然回身鐵棍斜出直搗了無跡小腹,了無跡見他如此拚命打法,甚是差異,但瞬間就明白過來,原來他的腰刀是短兵刃,而二猛的鐵棒要長出許多,不待自己的刀刺到他,二猛的鐵棍棍頭卻已經搗到了自己的小腹上。
了無跡雖然明白,但身體前傾,刀法已經用老了,抽身無術,隻能眼睜睜看著鐵棍已經到了,保命之下他隻得撒手擲刀,飛刺二猛,借著二猛躲刀的一刹那,身體往旁邊急閃。
雖然他躲過了一棍,而整個身體卻都暴露在二猛的棍力所及之處,二猛旋即跨上半步,將一條大棍高高揚起,風聲呼嘯,直奔了無跡後背砸去,了無跡聽見風聲,自覺死期將至。
就在危機時分,一人輕喝一聲,飄身而至,探出手中長劍去點二猛的手腕,二猛隻得收棍,迎住來人,打在一處。
了無跡躲過一劫,乘機翻身躍起,轉頭見一貫道種田下正揮長劍與二猛對陣,了無跡看種田下劍法與身形都優於二猛,但怎奈卻處處躲著二猛的鐵棍,不敢與它相撞,因此上,便不免畏畏縮縮地施展不開手段。
那二猛卻不管不顧一味地揮舞大鐵棍圍著種田下,一通狂毆,那勁力一棍勝似一棍,綿綿不絕,嘴裏還不停地嘟囔發狠
“打擾我作詩,我打死你,一幫子粗人!我打死你!打死”
種田下被勁力圍在中央,衣襟被鐵棍的勁風帶動地瑟瑟亂飛,疲於應付之下,劍法也漸漸有些淩亂起來。
了無跡看在眼裏,悄悄躲在旁邊火把的光影之下,探手從背後拉出龍舌弓來,搭箭在弦,隨著一道寒光疾出,二猛大叫一聲,一頭栽倒在地上。
種田下心中暗暗舒了一口氣,疾步飛身擰劍直刺二猛脖頸。卻聽背後一聲霹靂般大吼,頭頂狂風傾瀉而至,嚇得種田下趕緊收劍飄身,竄出兩丈開外才止步回頭,隻見黃海山正如一座鐵塔般手中橫槊,擋在二猛身前。
他手指著了無跡以及種田下等人,罵道“你們這幫小人,以多欺少,還要暗放冷箭,傷我孩兒,真是卑鄙至極!今日黃某斷斷不與你們幹休!”
說罷,催馬輪槊直擊了無跡。
了無跡單手持弓,麵無表情的站在火影裏,見黃海山拍馬過來,隨即取出一隻箭來,弓弦響處,一道厲光直撲黃海山麵門,黃海山橫槊去擋,那隻箭竟然“嘭”的一聲射進槊身二寸有餘,兀自還停在槊上,顫動蜂鳴。
黃海山眉頭一皺,料想遇到勁敵,不敢懈怠,不等了無跡再射,已經催馬到了他的麵前,大槊掛風直劈而下。
了無跡手無寸鐵,隻得回身躲避的同時,順手自手下人手中抓過一個火把,斜身舉火去燒馬匹,馬匹驚厥,一聲長嘶,騰身而起,驚得黃海山身形後仰自馬鞍上滾身而下,同時,對著火光騰騰處,一槊刺出。
了無跡見他下馬,手中長槊不好施展,心裏也不懼他,貼著他刺來的大槊,探身投火去燒黃海山麵門,黃海山退身一步,大槊橫搖,又奔了無跡腰際,了無跡縱身一躍,手中火光呼呼,低身去撩黃海山的下盤,黃海山輕哼一聲,跨步移身來到了無跡側邊,了無跡急忙尋跡反手去燒,黃海山並不躲閃,手中大槊攪出一團花,徑直插入火光中去。
了無跡本欲燒他,誰知槊長火把短,大槊從火團中突然露出,嚇得了無跡就如剛剛躲避二猛的回頭棍一樣,急忙撒手扔出火把,自己身體後仰,倒在地上。
黃海山扒開火把,催動大槊直戳了無跡,大槊將至之時,聽見有人悶聲道“黃莊主,請少待,某來會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