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輸真元發覺異稟
肅羽在水底又掙紮了片刻,水不斷湧入胃裏,身體越來越軟,漸漸沒了知覺。
這時,一個姑娘窈窕的身影浮出水麵,抓著已經昏厥的肅羽,用手劃拉了一把臉上的水珠,望著船上的劉福通笑道:“你還傻乎乎地看啥?還不快過來,把這個野小子弄上船!”
劉福通急忙劃船過來,幫著她把肅羽弄到船上,諂笑道:“蘊兒果然厲害!在水裏抓他就如抓小雞一樣呢!嘿嘿”
一道白弧劃出水麵,蘊兒已經清靈靈翻到了船上,並不搭言,一邊捋如波烏發上的水滴,一邊狠狠衝著肅羽身上踹了兩腳,罵道:“這個野小子勁還不小,可在水裏折騰的我夠嗆呢!”
劉福通把船撐到岸邊,問道:“蘊兒,我們如何處置他呢?”
蘊兒彎腰撿起肅羽脫在船裏的小包袱,掂了掂,麵露得意之色道:“野小子就是不給我,今天還是到了我手裏!哼!”
然後轉臉吩咐道:“你快去叫寶叔來!就說我找他,就行了!”
劉福通望著蘊兒手裏的包袱,眼裏暗光四射,忙答應一聲,上岸去。
蘊兒待小寶到來,吩咐他將肅羽弄出幻境,並答應他辦完事,陪他去玩,小寶滿是鼻涕的臉上頓時笑開了花,扛起肅羽,搖晃著插滿亂草的腦袋,笑嘻嘻地走了。
這邊劉福通見蘊兒打開包袱,隻管把盒子捧在手裏,翻來覆去的看。忙湊過來道:“蘊兒,如今你得到了這個會內至寶,不知打算如何處置呢?”
蘊兒一邊撫弄一邊不經心道:“還能怎樣?一會兒我就送給父親就是!”
劉福通忙道:“這個萬萬不可!你若送給叔父,他必然問你經過,你若如實回答,他一定惱怒,豈不麻煩?”
蘊兒沉吟道:“那……你說該如何辦呢?”
劉福通陰鬱一笑道:“以我之見,不如我們就此出去,到了塵世之中,借助至寶威力,召集天下英豪做一番轟轟烈烈的大事來!既不會埋沒此寶,也宣揚了你白蓮會總舵主女兒的名頭,豈不甚好?”
蘊兒聽罷,歪著頭想了想道:“這樣……也好!不過呢,我現在要先看看這個寶貝到底是什麽樣子的!”
說罷,便取了鑰匙,打開錦盒。
錦盒被蘊兒打開,她見那晶瑩剔透的蓮花甚是美麗,便喜得伸手去拿,手剛剛觸及,隨之,一道豔麗如血的紅光便噴薄而出,直貫蒼穹。盒子裏的寶蓮禦令在瑞氣蒸騰中,開始慢慢旋轉,緩緩上升。隻嚇得蘊兒瞠目結舌,兩手亂擺,不知所措。
劉福通迅速反應過來,一個箭步到了跟前,欲撲上去用身體壓住,誰知,被那紅瑞之光反彈出去,淩空飛出老遠,“撲通”一聲摔在地上。蘊兒眼見得禦令越轉越高,急忙伸手跳腳去抓,抓來抓去,卻怎麽也抓不到。正慌亂作一團,隻聽遠處有人一聲長吟,衣袂飄擺,轉瞬已到了蘊兒身邊,隻見他盤腿坐在地上,右掌合十,口裏默念幾句,左臂一揮,指向高懸的禦令喝一聲道:“真空家鄉,無生無滅,即返淨土,速速歸位!”
話音剛落,那高懸的寶物,才緩緩收斂了紅瑞之光,依然旋轉著落在他伸出的手掌心上,泯了光,停住不動。
蘊兒此時才略略定神,捧著紅木錦盒走到那人身旁,蹲身將木盒遞給他道:“爹爹,這個已經被我拿到了,給你!”
陸崇飛接過木盒,也不理她,將手上的寶蓮禦令放入盒內,把木盒放入包袱裏包好。這才凝目望著蘊兒,道:“肅羽呢?你把他如何了?”
蘊兒手裏扯著衣角,扭捏了一會兒,才道:“他要走,把這個至寶交給我,就走了!”
陸崇飛看看蘊兒,皺眉道:“蘊兒,不可撒謊!快如實說來!”
蘊兒隻是支支吾吾的不語,陸崇飛看著劉福通,道:“蘊兒不說,福通你說吧!”
劉福通偷眼看看蘊兒,無奈之下,隻得把經過一一說了。陸崇飛聽罷,長歎一聲望著劉福通吩咐道:“你速去傳話給小寶,隻說我讓他立刻救回肅羽,否則我必嚴懲你二人!”
劉福通連聲答應,急忙又去尋小寶,一柱香的光景,小寶扛著肅羽匆匆趕到,傻傻地站在陸崇飛身邊,瞅瞅這個,看看那個。陸崇飛將肅羽從小寶肩頭接過,讓他伏在一塊圓潤的青石上,不久,一股股清水順著肅羽的口鼻流了下來,淌了一地。過一會兒,見他口鼻裏再沒有清水流出,還依然軟綿綿伏在石上,沒有絲毫動靜。
陸崇飛雙眉緊促,吩咐劉福通與小寶二人抬著肅羽往自己住的小院裏去。進了房間,陸崇飛讓他們各自出去,自己關上房門,將肅羽盤腿坐在自己榻上,自己則盤坐在他的身後,運轉丹田之氣,雙掌兩分,在胸前環繞一周,左掌上,右掌下,停於胸前,少待片刻,兩掌再緩緩上移,化掌為指,止在自己的檀中穴位置。
良久,待雙指指尖有微微白氣溢出,陸崇飛瞬間雙指齊出,壓在肅羽的 左右關元二穴,不肖片刻,二穴處亦有白氣浮出,他這才雙指撤回,任雙指徐徐的白氣劃過對方的陽關穴,手腕奮力翻轉,撤食指,出中指,直點在肅羽左右氣海穴上,發功之時,隻聽得肅羽“哼!”了一聲,便不再言語。
陸崇飛正拚力往肅羽氣海二穴輸入真氣,見肅羽全無反應,心裏正焦急,低頭卻見他關元穴處,不斷有白氣外溢,急忙收回二指,左右二指再經過他的誌室,腎俞二穴,並不停頓,迅疾同時點入命門,一時隻聽得肅羽“哎呦!”一聲叫過,身體挺直了許多,關元穴處白氣立止。
陸崇飛 二指上行停於他的胃俞穴,少待,隻見肅羽口鼻耳之中,都有白氣蒸騰而出,陸崇飛見此,又急伸指為掌,雙掌掌心白氣蒸騰,左右並出,擊在肅羽的兩邊至陽穴上。
肅羽又是一聲叫過,口鼻裏竄出一股腥血來,過了些時候,他料想肅羽已無大礙,陸崇飛正待收去掌力,誰知試了幾次,竟然雙掌貼住肅羽的至陽穴,猶如沾上一般,再也撤不回。
而自己的真氣卻“突突”由肅羽的至陽穴被源源不絕吸入他的體內, 陸崇飛不由得大驚失色,情急之下,迅疾抬起盤坐的雙腿,狠狠踹出,將肅羽的身體踹飛出去,他正欲收掌,誰知肅羽如遭遇磁鐵一般,又被吸回,至陽穴同時與陸崇飛雙掌再次相連,陸崇飛隻覺得真氣外泄更甚,一時驚懼不已,急急再飛腳將肅羽踹出,不待他返回,翻身下炕,單掌斜出,把肅羽打倒在炕上。
過了些時候,見肅羽不再動彈,陸崇飛方才定住神,擦一擦額頭的冷汗,走到跟前,喊了幾聲並無反應,陸崇飛把他翻轉過來,隻見肅羽依然緊閉雙眼,滿麵通紅,陸崇飛探視他的身上,也如臉上無二。他正自納悶,不知何故,卻見肅羽的胯下有個巨大之物,直挺挺的豎在那裏,分外刺目。
陸崇飛望見不由得震怒,舉掌欲劈,可是猶豫良久,竟然不忍,歎氣搖頭道:“看來此子天賦異稟,又恰巧被我自至陽穴輸入真氣激活,唉!如此,亦是我之過也!怎忍殺他呢!”
說罷,隻得慢慢收了掌,靜坐在一旁,打坐調息。
過了些時候,肅羽眼皮微抖,才慢慢睜開雙眼,望望周圍 ,隻見陸崇飛在自己身邊坐著,他忙欲起身施禮,身下之物卻依然挺著,一時甚是尷尬,僵在那裏。陸崇飛隻當不知,起身止住道:“肅羽勿動,你剛剛溺水,肺裏被水嗆,瘀血被我發功逼出,如今,雖無性命之憂,必定內傷沉重,切不可亂動!”
肅羽才點點頭,陸崇飛又自床頭的一個小盒子裏取出一枚丹藥來,扶起肅羽就著水服下,肅羽隻覺得那丹藥沁香無比,頓覺神清氣爽了許多。陸崇飛望著他道:“這是當年白陽真人留下的驅經壯骨丸,調理內傷,功效神奇,與你服下,損傷定會恢複的快出許多!”
說罷,又搖頭歎息道:“蘊兒被我寵壞了,這也算我對你歉疚的一點補償吧!”
說罷,隻讓肅羽躺好,自己轉身開門,喝道:“你們三人還不速速進來於肅羽陪情?”
三人盡在門外站著,聽到陸崇飛呼叫,劉福通第一個應聲進來,蘊兒雙手後背,也貼著牆壁,慢慢蹭進來。隻有小寶呆頭呆腦地探頭往屋裏瞅瞅,見陸崇飛臉色陰沉,又急忙把頭縮了回去,靠在門口站著,到處亂看。
陸崇飛也不管他,隻望著蘊兒怒道:“此事皆是你這個丫頭所起,否則你寶叔與福通也不至於此!如果不是被我即時發覺,肅羽必然命喪你手,雖然耗費了幾成功力,好在肅羽無恙,否則我豈能容你!你二人還不與他賠罪!”
劉福通急忙過來,衝著肅羽鞠躬施禮,賠笑道:“我助蘊兒隻是為了得到寶蓮禦令,並不是存心害你,如今後悔莫及,還望肅羽兄大人大量,寬恕小弟!”
蘊兒見了隻是撅嘴,掃眼見父親正瞪視著自己,無奈之下,隻得扭扭捏捏,走到肅羽旁邊,抱一抱拳,道一聲:“得罪了!”
便欲轉身離開。
氣得陸崇飛將她喝住,喝道:“你母親當日隻抱怨我寵你太過,我不以為意,如今見你如此,我甚是後悔!人命關天,豈能兒戲?你今日所做之事,我再不能容忍,必當嚴加懲戒!從今日起,三日內不許飲食,關到後房,麵壁思過,不得外出!”
蘊兒聽罷頓時沒有了精神,轉頭狠狠瞪了一眼肅羽,眼淚汪汪的往後屋去了。
肅羽急忙堅持著起身,衝著陸崇飛抱拳道:“陸總舵主,我多日來幸得您與蘊兒照顧,蘊兒每日裏做飯洗衣,捕魚甚是辛苦,她隻是與我玩樂,並沒有害我之意,既然我已經無恙,蘊兒也知錯,還請總舵主原諒蘊兒,不要再懲罰她了!”
陸崇飛望著肅羽,點點頭道:“好孩子,你不計前嫌,心胸開闊,我很是欽佩,隻是蘊兒卻是離譜,不加以懲戒,恐怕後患無窮!你就不必說了!”
說罷,又回頭望著劉福通道:“你與肅羽相處融洽,怎能聽信蘊兒,坑害他呢?這一次我也不罰你了,隻是肅羽重傷,你這幾日需要好生伺候,不可怠慢了!”
劉福通急忙點頭答應,陸崇飛吩咐完劉福通,又轉頭去找小寶,本意也說他幾句,出屋時,隻見小寶早看見情況不妙,掉頭抹著鼻涕,一路狂奔走了,陸崇飛遠遠看見,隻能苦笑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