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會種田和會織布
一眾錦衣衛躬身領命,起身就把顧三的人給綁了,顧三被人拿住,雙手背上身後,掙紮道:“我家大人是內閣首輔顧大人!他跟魏千歲交情匪淺,你們這些爪牙別以為一個區區世子就能護得住你們!”
朱由崧皺著眉頭聽著顧三的話,實在是想不明白,魏忠賢以前到底有什麽樣的能量,不僅讓內閣首輔俯首帖耳,就是內閣首輔家的一個管事也因為他,都這麽肆無忌憚的?
孔昌義冷哼一聲說道:“我孔昌義眼裏隻有皇上,什麽內閣外閣,老子可沒聽說過!”
顧三還要再說,孔昌義喝道:“帶走!”
一眾錦衣衛出了院子,孔昌義帶著兩個百戶跟著朱由崧,周青一家人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該如何麵對眼前這個大明世子。
朱由崧本來不想表明身份,在剛才的交談中,朱由崧就知道了在周青眼裏,他並不怎麽待見他們這些大明宗親,尤其是他們這些藩王世子。
可是現在朱由崧的身份被孔昌義率先叫破,朱由崧也不能再裝下去了,隻好摸了摸鼻子說道:“周兄……”
周青卻是二話不說,當下就拜了下去:“草民周青見過世子。”他這一跪,引得妻子和王成也都跪了下去。
朱由崧把周青拉了起來有些責怪道:“周兄,你我一見如故,有些事情現在不方便說,你方才在屋中說的話……”
周青心中一顫,急忙說道:“草民也就是發發牢騷,世子千萬不可往心裏去啊!”
朱由崧笑道:“周兄誤會了,我聽周兄方才說的十分有道理,今日還有些事情,不然一定要跟秉燭夜談一番,你先在家中準備準備,過兩日我派人來尋你,周兄本有大材,不可埋沒在這市井當中了。”
周青聽了朱由崧的話,心中有些忐忑。他知道朱由崧身為大明世子,就算有些勢力,也不能在仕途上幫他做些什麽,藩王不得幹政這條就已經把他限製的死死的。一個藩王世子,找自己這個殺狗的做什麽?
朱由崧言盡於此,有些事情隻能讓周青慢慢去消化,他拍了拍周青的胳膊,便帶著人走出了門。
周青現在還沒回過味來,實在是沒想到剛才自己侃侃而談的對象的真實身份,竟然是大明世子!此前他雖然猜到朱由崧有些身份,心中猜想著他可能是某個朝廷大員的晚輩,沒想到人家竟然就是剛才自己抨擊最多的大明宗親!而且是血統最為純正的藩王世子!這可是當今皇上的堂兄弟啊!
朱由崧走後,王成才敢站起來,走到周青身邊呆愣愣地問道:“姐夫,你是怎麽認識世子的?”說到這裏,不由得想到自己剛進門是斜著眼睛看朱由崧的情景,隻覺得後勃頸發涼,好想有把鋼刀懸在了上麵。
周青愣愣地不說話,直到兒子周文生抱住他的大腿的時候,才回過神來說道:“沒想到這位公子真的個貴人。”周青說到這裏摸了摸兒子周文生的腦袋接著說道:“狗蛋,咱們以後說不定就要搬出去了。”
王秀這時候走上前來問道:“相公,咱們這才過幾天安穩日子,我聽說藩王世子雖然尊貴,可是並沒有什麽實權,他還能逼著別人給他辦事麽?奴家從小生長在北京城,就算是皇上,也沒說他強讓哪個人當官的,相公若是不願意去,咱們就不去,老老實實地開咱們的狗肉館,還礙著誰了嗎?”
周青歎了口氣,不再說話。
周文生畢竟有些年幼,想到剛才的事情還是有些害怕,王秀兒隻好把兒子帶進屋裏安撫。
等到王秀兒把兒子帶到屋子裏麵後,周青才對王成說道:“賢弟,今日之事你怎麽看,你怎麽打算的?”
王成麵色凝重道:“姐姐是婦道人家不知道其中厲害,魏忠賢現在如日中天,在朝堂上呼風喚雨,今天世子雖然教訓的是一個顧府上的小管事,可是這就跟顧秉謙結下了梁子,而顧秉謙又是魏忠賢的走狗,打狗還要看主人啊,這件事還真不好說啊。”
周青點了點頭說道:“世子若真的請我去他身邊,那我是一定要去的,不說今日解圍之恩,就是方才在書房中我對大明宗親出言不遜,他好像也沒放在心上,這樣的人,不好找了。”
王成心中好奇,周青又說道:“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跟著他以後說不定會幹出一番事業。”
王成狐疑道:“藩王世子雖然身份尊貴,可是被局限在封地上,能幹出什麽事情來?”
周青說道:“就是天下諸多藩王,也有高下之分的,世子對我投桃,我自當報李,不可辜負。”
……
朱由崧走在路上,胡天德湊過來問道:“世子,剛才那個周青有什麽特殊的地方嗎?我聽說他連試三次連個舉人都沒有考取,能有什麽大才能?公子若是想有個文人在身邊,就請皇上在翰林院隨便找個小官出來侍奉左右,我覺得定然不會比那個周青差了。”
朱由崧微笑道:“周青的才能不是在吟詩作賦寫八股文上麵,你沒有認真看他書房中的藏書,他屋中藏書眾多,可是其中以農書最多。與他交談間,我便看出了他對種田十分有心得,是一個會種地的,這種人才一定要挖過來,怎麽能讓他在這個狗肉館裏麵荒廢了?”
胡天德和孫長誌聽到朱由崧的話心中不解,什麽時候會種地也變成了世子賞識的對象了?
孫長誌眼睛一轉說道:“世子,周青會種地你就這麽賞識,屬下認識一人,聽說他挺會織布的,要不要哪天讓他過來見見您啊?”
朱由崧笑道:“會織布?怎麽個織法?”
孫長誌說道:“聽他說別人一次隻能紡一根線,他說他能紡十六根!”
朱由崧瞪大眼睛問道:“他人呢?”
孫長誌摸了摸頭說道:“在洛陽啊,就是咱們王府上的一個賬房先生,他家生孩子辦滿月酒的時候,我去蹭了一頓酒,後來喝多了他跟我說的,我當時以為他在吹牛皮,也就沒在意。”
朱由崧胸中激蕩,一次能紡十六根線,那不是比最初版本的珍妮紡紗機還要牛逼?中國明末的曆史的朱由崧不清楚,但是他好歹是個文科生,世界史他還是了解一些的!
朱由崧見孫長誌也有些不確定的樣子,也就安下心來,還是不要抱太大希望,免得到時候這人是吹牛皮,到時候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再者說這人就在王府,跑不了的,等有機會一定要把他給弄過來問個清楚,看看他是不是弄出了珍妮紡紗機。
朱由崧正在沉思的當口,前麵開路的孔昌義停了下來說道:“世子,前麵就是顧三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