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他給不了她想要的
盧頎爽扯著被子沒有說話,她不敢。
席睿滕半天沒有等到盧頎爽的回答,也不強求,靜靜陪著她。
外麵護士推進來,將一碗粥放在桌上。
席睿滕端起,剛要喂她,盧頎爽接過碗,搖搖頭,說:“我自己來,我不習慣人家照顧我。”
席睿,“……”
盧頎爽將碗端過,自己給自己小口小口吃東西,她不想和他有多親密的接觸,不想讓自己看起來很弱。
席睿滕看著她,無奈,長歎一口氣。
她還是心存芥蒂的。
盧頎爽看點滴快要好了,趁著席睿滕拉窗簾不注意,將針管拔了,穿上鞋子往外跑。
席睿滕一回頭,病床上已經沒有人影。
說不出的心傷,空落落的,唯恐避之不及。
拿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交待了幾句,慢悠悠的往外走去。
等到走到大門口,看到的卻是一副慘像。
什麽情況!醫院被打劫了?
保安醫生橫七豎八躺在地上,哀嚎聲四起,又是揉胳膊又是搓腿。
盧頎爽,你真長本事了。
他以為這麽幾個大老爺們困得住她,沒想到,她的能力超乎他的想象。
……
盧頎爽打上車,在車上先給自己請了一個假,然後直接奔往花鳥市場。
那邊有很多私人的瓷店,古董店,展覽館,還有博物館。在適合他們不過。
一到地點,文森特已經在那等候。
“卡瑞娜,你遲到了。”
文森特一看手表,話裏雖帶著不滿,但是眼裏卻還是寵愛。
“抱歉,有事耽擱了。好啦,開始吧。以前常常隻能跟你口頭說說,現在真的見到了,一定會讓你大吃一驚的。我最喜歡的就是瓷器,完美!”
盧頎爽跟在文森特的身邊,就像一個隨身的翻譯,帶著他四處溜達。
文森特對於見到的一切很好奇,那些青花碗,花瓶,字畫,青銅,眼睛在它們身上就沒有停過。
“奇妙,比唐人街上的店種類多多了。”
“必須的。那裏有一家瓷器的展覽館,我們去看看。”
文森特跟著盧頎爽走進展覽館,但是裏麵空蕩蕩的,都沒有人。
再走進一點,出現陰魂不散的人。
席睿滕朝著他們走過來。
“斯蒂夫,你也在這裏?”
文森特看到席睿滕伸手就往那人的走過去,張開懷抱擁抱。
盧頎爽慢吞吞的走在後麵,看著人不由的不好意思。
剛才從醫院跑出來,沒跟他打招呼就算了,還動手打人。誰讓他們擋她的道的,不讓她走,那她隻好動手,不怪她的。
動不動就說是席少下的命令,席少又不是衣食父母那麽聽話做什麽!
席睿滕看到後麵一臉紅撲撲的盧頎爽,暗笑。
跑跑跑,在k市,還敢跟他玩囂張。
“卡瑞娜,你怎麽不說話,快過來。”
文森特回頭看盧頎爽還在老遠的,忙向她招收過來。
“啊,哦,來了。”
盧頎爽走過去,再一次夾在兩個男人的中間。
一左一右都是兩個高大帥氣的男人,一東一西,一冷酷似冰,一個溫和如光,一個霸道,一個紳士。
呼,碰上兩個極品男,也隻有她了。
盧頎爽一走神,踩上了席睿滕的鞋子。
糟糕!
她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盧頎爽挪開自己的腳,小聲的說聲抱歉。
“發著燒就敢出來逛,走路都走不穩。要是你手上有輛車,你是不是也能把它開到天上去。”
盧頎爽,“……”
那也不是沒可能的。車天上開的上去,河裏她也能下去。
盧頎爽跟著席睿滕走在後麵,文森特早已跑上前看各種新奇的物件。
“等會再回去醫院觀察一個晚上,不準說不去!”
盧頎爽,“……”
她不說不去,她說不想去,不願意去!
“我真的已經好了,沒必要回去。我對醫院過敏。”
盧頎爽說完,往一邊走過去。
席睿滕,“……”
對醫院過敏?是住怕了吧。
盧頎爽走到一個淡青色的碗麵前,碗的名字叫做幸福。
那個碗,大大的、形狀很圓滿的碗,它的外殼很薄透,卻又給人很厚實的感覺,在光線下,帶著彩虹般的光暈,似乎光線還能碗看到另一邊的世界,很溫暖,很舒服。上麵交錯著裂痕,似乎一碰就會碎,卻又覺得它無堅不摧。
她看呆了,雖然隻是一件看來很普通很簡單的作品,卻讓她有種甜蜜,還帶著酸澀。
幸福就像這碗一樣,近在咫尺,隻能看,卻摸不著。或者,幸福就像這碗,越想緊緊抓住,卻不敢用力,生怕下一秒碗就會碎在自己的手中,一塌糊塗。
她的幸福就和這碗一樣。
沉沉浮浮幾年,她活在愧疚,自責,悔恨中,不敢從頭開始,不敢擁有。
她配不上這個碗。
盧頎爽對著碗傻傻的笑了,笑聲吸引了席睿滕。
席睿滕走過去,看見這碗,成色不錯,可是這裏的那個瓷器不比這個好看。
“你喜歡?”
盧頎爽笑笑,回答:“喜歡。”
文森特也被笑聲吸引過來,看著碗,若有所思,“這碗很漂亮,這名字也很好,幸福。卡瑞娜,你教過我這個詞語。”
盧頎爽直起身,活動自己酸澀的脖子。
展覽館的負責人走了過來,看到三個人都圍著那個碗欣賞,尊敬笑說道:“這個碗是本館的鎮館之寶。各位真有眼光。”
盧頎爽笑笑,還本想將碗能不能買下來,看來是不大可能了。
席睿滕看到盧頎爽眼中流露的惋惜,看來很喜歡。
盧頎爽戀戀不舍,還是撇過頭離開。
“卡瑞娜,那個碗是無價之寶,我們隻能看看,還不能拍個照留個紀念。”
文森特也覺得頗有些惋惜,跟著盧頎爽往門外走去。
“幸福不就是無價之寶,甚至看不見摸不著……”
席睿滕聽到盧頎爽的話,心裏別是一番滋味。
誰說幸福看不到的,那他就給她變出來。
席睿滕回頭看了碗一眼,一抹壞笑,自信離開。
負責人看著席睿滕得意一笑,不會是來偷吧……
一出門,文森特在伺候盧頎爽吃藥。
又發燒了。
“慢點,時間差不多了,我們一起去下午茶。”
“好。”
盧頎爽笑笑,喝了一口水,從水中看到席睿滕變形的臉,這樣都能看得出他的怒氣。
“咳咳咳……”
盧頎爽一口氣沒上來,水嗆得都快喉嚨充水而過。
能不能別這麽嚇人。
乖乖,喝口水都要這麽盯著她。
“慢點……”
文森特在盧頎爽背後撫摸她的背部,給她順氣。
席睿滕的手放在口袋裏,糾結再三,還是踹回自己的兜裏。
手心都是冷汗,他的女人,他卻不能夠靠近。
“為什麽吃藥?”席睿滕問。
文森特皺眉,又是心疼,說:“卡瑞娜不聽話,不好好吃飯,有一點胃病。更不聽話就是不肯去醫院,這性子像極了sophia。”
盧頎爽不好意思笑笑,她在文森特麵前就和sophia一樣,長不大的孩子。
醫院,那是她的禁區,可是她來中國才幾個月,進醫院不知道多少次。
席睿滕盯著盧頎爽的臉,這四年,她到底是怎麽照顧自己的,不好好吃東西,一定是為了工作。
聽上官易暉說,她天天工作到半夜,將所有的難題都扔給她。那時他不知道她是小東西,隻是聽過了,覺得這女人挺拚的,一笑了之。
可是現在,聽著是不一樣的心情。這是他的女人,他不願意讓她受一點傷的女人。
這麽努力工作,為了什麽?
“那我開車,一起用餐?”
席睿滕走向自己的車,車的附近站著一排的人。
盧頎爽癟癟嘴,看來還是怕了夜天辰。
坐上車,席睿滕靜靜的開車,但是狀態很不對勁,總是來個急刹,盧頎爽坐著胃都在翻江倒海,更是加的不舒服。
轉頭看向文森特,也是一樣的不舒服。
還說她開車開到天上去,現在看到席睿滕將好好的賓利開的跟碰碰車一樣,盧頎爽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哈哈,噗……”
席睿滕眼睛往後一掃,盧頎爽稍稍收攏,說話間,又來了一個急刹。
盧頎爽徹底笑噴了。
“席少,你坐到後麵來,我來開車吧。”
“斯蒂夫,跟卡瑞娜換換,你在這麽開下去,我的血壓都要上去了……”
席睿滕,“……”
還是換了位置。
盧頎爽一上車,開的通暢極了,一路暢行無阻。
席睿滕坐在後麵一萬個不服氣,怎麽現在還輪到小東西載著他。
丟人。
“Steve,休息一會兒,卡瑞娜開車比我都好,你就放心。”
席睿滕轉動著自己手中的戒指,問:“她以前跟我在一起的時候可都沒見過她開過車?”
文森特大笑,盧頎爽一臉的苦澀。
過去,他從來不給她開車的機會,極少,在她的印象裏,幾乎為零。
“是嗎?卡瑞娜在美國喜歡玩車,喜歡跆拳道,喜歡打羽毛球,打網球,還有高爾夫。卡瑞娜喜歡種花花草草,特別喜歡一種花,叫什麽,對,迷迭香,家裏的花房裏都是。生活多姿多彩,可惜了,就是一副嗓子,不過現在的聲音我也是喜歡的。”
席睿滕聽到文森特說這四年盧頎爽的變化,這些過去他都沒有帶著她實現,一直讓她在擔驚受怕中,沒有給她想要的安全感。
嗓子,聲音?
“聲音,為什麽變了?”
席睿滕低頭看著自己的戒指,木愣愣的。
四年間的記憶空白,知之甚少。
“還不是因為卡瑞娜的工作,原來她在幕後,一直練她的口語,嗓子也就……”
文森特做無奈的樣子。
卡瑞娜的脾氣那麽倔,自己所堅持的從來不會放棄。
席睿滕抬頭,看到鏡子裏的盧頎爽的眼睛,四目相對。
盧頎爽連忙撇開,繼續開車。
“工作這麽拚,為了什麽?”
席睿滕還是問出了這一個問題。
“為了給女兒樹立榜樣,為了讓人知道我盧頎爽照樣可以闖出一片天,不需要依附一個男人。原來我為了某人,現在我隻為我的女兒。”
盧頎爽淡淡說來,視線都在前方,故意躲來席睿滕的視線。
某人,席睿滕何曾不清楚。
他寧願她依附在他的身邊,至少他可以知道她想要的。最怕就是現在,他都給不了她要的。
文森特看著手機,突然大喊了起來,“哦,不,卡瑞娜,趕緊送我去機場,美國公司出現一點事情,我要回去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