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再見，我的天使
盧頎爽忍著痛回到酒店，一進門看到一地的狼藉，各種碎片，隻開了幾盞落地燈。
暴躁狂！
盧頎爽四處看，沒有找到人，臥室裏也沒有。
去哪了？
汀乓一聲響，玻璃瓶倒的聲音。
盧頎爽走到陽台外麵的角落，看到席睿滕坐著喝悶酒，不知道在想什麽。
“回來了？”席睿滕低低傳入盧頎爽的耳中。
“是的，席少。”
盧頎爽規矩站著，盡量不讓自己的聲音有波動。
“明天早上9點的飛機，別睡過頭。”席睿滕又碰到手邊的一個酒瓶，乒乓一聲又落地。
盧頎爽連忙扶住席睿滕，深怕醉的不省人事從陽台上掉下去。
席睿滕將身子壓在盧頎爽身上，稀裏糊塗說著各種不著邊際的話，還有些髒話。
“盧頎爽，你個臭脾氣的女人，就不知服軟！”
“對，我不知道服軟。”盧頎爽就應和著。
“盧頎爽，你他媽的真摳門，拿我的錢給我買禮物，那麽廉價！”
“對，我摳門。”
盧頎爽踢開腳邊的酒瓶，煩躁，那禮物明明就是花她自己的錢，明明就不多，還要額外一筆開銷。
剛才真傻，扔到海裏真浪費。
“我的若寧啊，你到底在哪，我想你了，這裏有個瘋女人老欺負我，不就長得跟你有一點像，有什麽了不起。”
“對，我欺負你。都是我不好，長得像若寧。”
盧頎爽拍拍席睿滕的臉，火熱火熱的。
這麽醉剛才說的那些話是真的嗎？我欺負你，顛倒黑白，誰欺負誰啊！
“若寧，我騙人了。我的孩子沒了，而那個女人再也不可能懷孕了，我還要編了一個理由騙她。若寧，你說，是誰的錯？”
盧頎爽感覺到五雷轟頂，整個人癱倒在地上。
她再也不可能懷孕了，再也不可能了。她還以為有轉機，是席睿滕跟他開的玩笑，原來不過是一個善意的謊言。
到底是誰的錯，誰能告訴她。
“若寧，若寧，我渴，我冷，若寧你怎麽不理我，你不要我，為什麽……”
盧頎爽剛使勁站起來，咚的一聲重新又落地，趴在地上。
自己的手似乎也不疼了，反而心更疼了。
“啊，啊啊，為什麽！為什麽啊！為什麽要這麽對我，我最珍貴的都要離開我，我到底做了什麽錯事啊。爸爸，孩子，我愛的夜天辰，你們為什麽都不要我了。嗚嗚……”
盧頎爽趴在地上哭到嗓子啞了，而旁邊的席睿滕也昏睡了昏睡了過去，不再說胡話。
盧頎爽將席睿滕扶回臥室，一係列的幫他整理好，自己才得以休息空下來。
在黑暗的客廳裏靜靜地坐著，一眼睜到天亮。
盧頎爽才開始洗澡，整理東西，等到8點，她換好了衣服，做好了早飯，泡好蜂蜜水，就像什麽事情沒有發生過一樣。
除了稍稍浮腫的眼睛。盧頎爽已經不知用了幾個水煮蛋敷過。
“席少早，可以用早餐了。”
席睿滕扶著腦袋一出臥室就看到一臉燦爛笑容的盧頎爽90度的鞠躬站在餐桌旁。
“嗯。”
席睿滕一坐下，盧頎爽便拿著蜂蜜水到席睿滕的手裏。
若不是盧頎爽跟他吃同樣的東西，他都怕是不是她下毒了。
“昨晚我有說什麽嗎？”
吃完飯去機場的路上，席睿滕問。
“沒有啊，席少的酒品很好。”
盧頎爽笑著回答，眼裏盡是歡愉。
席睿滕覺得不對勁，沒有多想，兩人就風平浪靜和諧的回到K市。
機場上有謝傑西來接機，一看到席睿滕，他大不跑過來。
急衝衝說:“席少，出事了，出大事了，你趕緊回一趟家，老爺子……”
席睿滕聽著謝傑西的闡述，臉上沒有多大的波動，聽完，說:“我知道了，我會處理好，盧頎爽你帶她去公司。”
謝傑西皺眉不悅看了盧頎爽一眼，心不甘情不願的答了一聲。
兩路人在機場分道揚鑣。
謝傑西剛才和席睿滕竊竊私語，盧頎爽沒聽到，也不想知道。但是一直想不明白，從一開始，謝傑西就不喜歡她。
“盧大記者，在A市玩的怎麽樣？”
謝傑西看到盧頎爽的右手，打著夾板，一定不是什麽小事，有點幸災樂禍的笑。
“如你所見。”
盧頎爽看著自己的手昨晚沒來的及處理，不知道會不會留下後遺症。
一邊整理包，一邊說:“等會你在xx醫院讓我先下車，我要處理我的手臂。”
“為什麽？我接到的任務把你送到公司，所以……”謝傑西沒有減速，加速直接衝過醫院。
盧頎爽對於如此幼稚的男人無力吐槽，說:“所以，你在逼我跳車。”
“沒有啊，我在工作，不過你要跳我也沒有辦法。”
盧頎爽心一狠，安全帶一解，作勢開門。
謝傑西整個人冷汗直冒，什麽女人，還真敢跳。
忙往邊上停車，說:“太可怕，你這女人實在可怕，真沒意思。席少怎麽會留你這種女人在身邊。”
“我也很好奇。”盧頎爽朝向謝傑西咧嘴一笑，搖搖頭。
“你知道我今天跟席少說的什麽嘛？”
謝傑西雙手有節奏敲打著方向盤，臉上笑的一臉的自信。
“哦，我不想知道。”
盧頎爽嘴角一抽，才不想知道，對於一個昨晚將她的心血嗤之以鼻的男人才不想理她。
謝傑西似乎不意外盧頎爽回答，自顧自的說道:“不想知道，但是跟你有關。你和席少在A市的新聞八卦進了這兒。”
盧頎爽聽到這話，臉色一黑，眼睛忽的睜大看向謝傑西，等待他的下一句話。
她不會真的丟人丟到K市了吧？
“別緊張，我還沒說完。看你那眼睛都快掉出來了。消息當然是被我，還有ZL攔下來。但是。”
謝傑西又來一個停頓，盧頎爽在喉嚨口的那股氣差點沒有噎死。
“能不能別墨跡？一口氣說完？”盧頎爽耐著性子微笑的說道。
“但是，你們中國的俗語所說的，沒有不透風的牆，紙包不住火。席少的父母還是從A市那邊的親戚知道消息，知道你的存在。不出意外的話，他們很快會找你談話。為了保全席氏家族在K市的地位和聲譽，你的身份不會公之於眾，但是，你能不能在這繼續呆下去是個未知數。”
謝傑西說了一大段的話，看向盧頎爽一臉呆傻，心想，把她給嚇到了。
“你繼續說，我聽著。”盧頎爽沒有回頭看他，從前麵拿了瓶水打開遞到謝傑西的麵前。
謝傑西一抖，差點碰翻水，結果，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嚐試著喝了幾口。
“謝謝！還有你流產的事，凶手潛逃出國，暫時沒能抓住，很抱歉。”
“不用向我抱歉。你沒有對不起我，你能幫我抓人我已經很感激不盡了。”
盧頎爽閉上眼，一回到是非之地，看來之後她要麵對的事情還真不少。
“你為什麽不離開席少？為了錢？”
謝傑西不知道席睿滕和盧頎爽之間的錯綜複雜，隻知道盧頎爽跟在席睿滕後麵，而且席睿滕為了她犯了很多過去從未錯誤，就如不久前的競標會。
盧頎爽嗤笑，現在還真是為了錢，為了還債。
“為了我的父親，為了償還我刮花他的超跑。”
謝傑西做了一個OK的手勢，說:“席少不知道現在怎麽樣了。”
盧頎爽搖搖頭下車，站在門邊，說:“我也不知道，再見，謝謝謝助理。”
嘭的一聲關上門，盧頎爽忙跑向醫院。
盧頎爽找的這一家是公立醫院，人很多，掛號半天，終於將再一次脫臼的手臂重新包紮好。
拿著單子走過婦產科，盧頎爽頓住腳步。猶豫再三，還是走了進去。
如果說，進門之前還有百分之十的希望，等到盧頎爽出門，負百分之一百。
盧頎爽腦海中一直縈繞著醫生的話，她真的背叛了死罪。
盧頎爽一步一步走出婦產科，經過的人都以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她。
盧頎爽不知道怎麽了，難道她臉上寫著她這輩子不能懷孕了！所有人都知道她的不幸消息了嗎？
漫無目的走到醫院門口，盧頎爽望天站著不知道該走向何處。
為什麽天空那麽朦朧模糊，好像處在水中。
“姐姐，你怎麽哭了？”一個幼嫩的聲音拉著盧頎爽的手問到。
哭了？她哭了嗎？她原來還有眼淚？
盧頎爽低頭，看到一個穿著白色公主裙的女孩一臉關切的看著她。
胡亂的抹了抹臉上的淚水，盧頎爽擠出一個笑容，蹲下身子，拉著小女孩的手說道:“小朋友，姐姐沒有哭，姐姐不過是用眼睛排汗。”
盧頎爽理了理孩子的衣服還有頭發，她小時候也是這樣的打扮，公主裙還有兩根辮子，然後每天拉著袁伊雪各種玩。
小女孩拿著手指指了指自己的下巴，看了看天空，想了想，皺著眉頭說:“姐姐那你剛才在看什麽？”
盧頎爽一頓，順著孩子的眼神向天空看，說:“我，我在看天使。她和你一樣漂亮，可是我沒有好好對待她，她生氣，再也不會回來了，再也不理我了。”
小女孩拉著盧頎爽的手搖擺，笑著說:“姐姐，那天使一定很調皮，一定再跟你開玩笑。隻要你好好道歉，她一定會回來和你玩耍。”
盧頎爽黯然淚下，如果能夠道歉，隻要她的孩子還能回來，她還能夠擁有做母親的機會。
“姐姐，我的媽媽該找我了，我先走了。姐姐，再見。”小女孩向盧頎爽招了招手跑開了。
盧頎爽也回笑，看著她遠去的蹦蹦跳跳的身影，說道:“好，再見。”
再見，我的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