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此生隻願與你相守
南宮雪神不守舍的回到端王府，徐靜嫻的話擾的她心神不寧，連清歌都說她心思縝密如發，是一個看破不肯說破的聰明人，今日這般暗示，究竟想做什麽，還是察覺到了什麽。
“王妃您可回來了。”
南宮雪前腳剛踏入王府，管家焦急的迎了上來，似乎等她許久。
“王爺可在府中，何事如此驚慌？”
南宮雪知道管家跟隨墨鱗多年，什麽大風大浪都見過，一般小事不會讓他這樣興師動眾。
“王爺在大廳裏，今日王府來了兩個客人，自稱是王妃的父母，府中人自是不信，他們便出手打傷了府中的人，現在王爺正在客廳招待，王妃你快去看看吧。”
東臨何人不知南宮雪是用北冥長公主的身份嫁過來的，她的父母自然是北冥先皇跟先皇後才對，怎麽可能是別人。
聽到管家的回話，南宮雪心想不好，肯定是爹爹娘親知曉了此事，來興師問罪了，便步伐入乘風一樣朝大廳趕去。
還未曾走近。果然看見南宮雨跟君臨在王府大廳，南宮雨悠閑的喝茶，而君臨鐵青著一張臉，怒氣衝衝的望著立在一旁的墨鱗。
“爹爹娘親”
看到南宮雨走進來，南宮雨跟君臨同時起了身，墨鱗也鬆了一口氣，他已經被君臨盤問了將近一個時辰，南宮雪再不來，他真要撐不下去了。
“雪兒，你再不回來，某人恐怕要吧你這王府拆了。”
南宮雨熱略的拉住南宮雪，雖然對於南宮雪私自嫁人這事有所芥蒂，但剛才經過君臨那般刁難，這端王一點都不生氣，便可以看出是一個大度溫和之人，倒也配的起自己的女兒。
“我沒同意，雪兒算不得他王府的人。”
南宮雨雖然接受了南宮雪嫁給墨鱗，但不代表君臨也認同。
“聽你著語氣，你到說說雪兒應該選什麽人做夫婿？”
南宮雨沒好氣的瞪了君臨一眼，南宮雪也垂著頭，知道這事自己決定的有些倉促不孝，自始至終都在心懷愧疚。
“我女兒自然要配持劍定乾坤提筆安天下的人間翹楚。”
君臨此話一出，一隻神情安定的墨鱗臉色一黑，持劍定乾坤，提筆安天下說的不就是皇帝嗎，南宮雪跟墨璃的事情本就是他心中的一根刺，如今被撥開血肉，攤露在人前，怎能讓他再淡然相對。
“君臨，你想讓雪兒做第二個我不成？”
君臨看南宮雨已經沉下臉來，便知道自己說錯話了，連忙給南宮雨陪笑。
“你別生氣，我不是那個意思。”
南宮雪斂了斂眉，移步到墨鱗身邊溫柔一笑。
“雪兒此生隻願與王爺相守，還望爹爹娘親成全。”
南宮雪說完跪了下去，墨鱗愕然的盯著南宮雪，有些反應不過來她能說出這樣的話，南宮雨連忙扶起南宮雪。
“傻孩子，隻要你不是被迫的，我們自然不會阻止，君臨是不是？”
南宮雨對君臨使眼色，君臨冷哼一聲沒有說話，南宮雨微笑著拍了拍南宮雪的手。
“別理他，娘親同意了就好，你爹爹聽娘親的。”
君臨怎麽想心裏都不舒服，她女兒剛跟他相認，便嫁了他人，他心裏自然不甘心，可如今這狀況，恐怕也帶不走女兒，隻能勉強不吭聲。
“雪兒這便讓人收拾客房，爹爹娘親一路也辛苦了，不如在這裏住幾日吧？”
“好，我們就在這裏住上幾日陪你。”
君臨本想拒絕，南宮雨卻一口答應了，因為她要留下來看看這東臨端王是不是真的對自己的女兒好。
夜涼如水，陣陣清風裹著春日清新的氣息，席卷了整個隆冬帶來的寒冽，三更臨近，南宮雪咬著嘴唇不時的偷瞄正在燈下看書的墨鱗。
“王爺三更了。”
墨鱗一怔，細聽遠處傳來的打更生，將手中的書合好，放在桌案上。
“你早些休息吧。”
墨鱗像往常一樣想要起身離開，南宮雪蹙眉為難的出了聲。
“王爺，我不是這個意思。”
墨鱗詫異的看著南宮雪，成親數月來她們一直分房而睡，隻要一過三更他便離開，今日她這樣說是什麽意思。
“你我已是夫妻，王爺今晚留下可好？”
南宮雪緩緩走了過去，一種明豔出塵的臉染上一片緋紅，在這昏暗的燈光下，更加讓人心動，南宮雪垂頭便要給墨鱗寬衣，墨鱗抓住了她的手。
“雪兒，你可曾想好？我不想為難你，來日方長，我等的起。”
南宮雪搖了搖頭，今日在皇宮發生的一切，讓南宮雪恐慌不已，尤其是墨璃那一個深吻，讓她有那麽一刻想要沉淪，她必須把退路給自己全部斬斷，做一個真正與墨璃無關的人，方能安心。
“雪兒在爹娘麵前說此生隻願與你相守，並非妄言，是出自真心的。”
墨鱗任由南宮雪把自己的外衣退下，泣淚的紅燭滋滋啵啵的燃燒著，似乎想要以此來燒盡著世間的繁華與浮躁。
房間的燈光已經熄滅，遠處立在高牆之上的人隻能看到兩個擁在一起的影子倒入他看不到的地方，握緊的手掌青筋崩出手麵，一雙利劍一樣的眸子像是要把黑夜撕開一道口子。
沉重的歎息中，鬆開了手掌，握碎的玉石變成粉末飄灑在空中，落入塵埃裏，讓人恍惚覺得它從來不曾出現在世上過一樣，除了兩個由它係在一起的人，在心中留下一道永遠不可能愈合的傷疤外，再也沒有存在過的痕跡。
迎著稀微的晨光，在北冥渥丹城一個不起眼的客棧裏，清歌翻了一個身，落下來的手在另一半床榻上撲空，清歌蒙鬆的睜開了紫色瀲灩的眸子，發覺房中隻有她一個人，迷迷糊糊坐了起來，從散落在床邊的衣襟裏掏出一個白玉小瓶，倒出一顆綠色藥丸含在口中，重新把那藥瓶塞回衣襟裏，開始一件一件的穿衣服。
砰砰砰的幾聲敲門聲，讓清歌怔鬆的神情警惕起來。
“姑娘”
聽到聲音清歌淡然一笑，係好最後一條絲帶。
“進來吧。”
門被輕聲推開，進來一個桃色素衣的女子，沉眉跪了下去。
“空靈給姑娘請安。”
清歌低頭看了那女子一眼，眉梢微微一動。
“起來吧，以後不用再跪我了，免得引人多疑。”
“是，姑娘。”
空靈也是與月稍她們一樣，是清歌培養的暗衛中一個，雖武功不及月稍，卻也是出類拔萃的，尤其擅長梳妝，而且性子柔順乖巧，是那批暗衛中最不像暗衛的一個。
“空靈侍奉姑娘洗漱吧？”
清歌點了點頭，她這些年一直是碧落為她忙前忙後，這時還不到時候招她過來，隻能從那批除了墨璃無人知道的暗衛中調派一個人過來。
空靈忙活了很久，才幫清歌梳好妝，看著清歌略施粉黛便越發妖嬈絕豔的麵孔怔怔的出神，從前隻知姑娘容貌出眾，卻礙著主仆有別，沒敢仔細瞧過，如今有了機會，才知道什麽叫做空前絕後的美，什麽叫做攝魂奪魄的豔。
“姑娘真是漂亮？”
清歌看著銅鏡裏映照出來的臉，跟秋水瀲灩般的紫眸，徑自笑了笑。
“是嗎？可惜很快就要消逝了。”
“姑娘才不過二八年華，這容貌那能這麽快就消逝呢？”
空靈以為清歌是畏懼年華老去，卻不知清歌亦有所指，清歌沉目沒有解釋。
“罷了，空靈給我把發髻拆了，挽個男子的裝束，再取一套男裝來。”
空靈詫異的照辦，卻不敢問原因，隻是心中萬分可惜自己忙了一個早晨的成果。
清歌取了一把折扇握在手中，款款從樓上走下來，妖治的紫眸帶著份魅惑向下飄去，引得樓下用早飯的人紛紛抬眸望去，愣在當場。
赫連瓊樓看清歌如此裝扮，戲虐一笑，低頭幫她成了一碗粥，清歌在萬眾矚目下在赫連瓊樓身邊落座，看到依偎而坐的兩個人，眾人倒吸一口涼氣，他們竟然沒有注意到，在這角落裏還坐著這樣個風姿卓越，如謫仙降世的男子。
“娘子，你猜是我們二人的容貌更加讓人詫異，還是兩個男子如此親昵讓他們詫異？”
赫連瓊樓抵過一雙筷子給清歌，神色依然從容不迫，毫不在意成為焦點。
“若是你，有這龍陽之好也無不可？”
跟在清歌身後的空靈聽到赫連瓊樓的話，忍不住笑出聲來，她還是第一次見清歌這樣俏皮的模樣，與一樣沉靜睿智大相徑庭，更何況與姑娘氣度容貌不相上下的男子能這樣波瀾不驚的接姑娘的話，讓她實在忍不出笑出聲來。
“空靈，坐下吃早點吧。”
清歌撤開身邊的椅子，空靈驚住了。
“奴婢不敢。”
空靈是東臨女子，把規矩放在比自己性命都重的位置上，哪敢逾越與主子一起平起平坐。
看著空靈下的慘白的臉，清歌又把椅子推了進去，本來覺得她快馬加鞭趕來辛苦，卻忘了她的本性。
“一路奔波，你也累了，去休息吧，明日我們再啟程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