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百看不厭
外麵的雨還淅淅瀝瀝的下著,清歌靠著赫連瓊樓閉眼聽他磁性低沉的嗓音誦讀經書,外麵的雨聲便成了配樂一樣,清歌不知不覺的睡著了,而且從來沒有睡的這樣安穩過。
赫連瓊樓看著她帶笑的睡顏,舒心一笑,手掌撫過清歌的臉頰。
“還好我沒給自己留退路,清歌你不知道我有多高興?”
清歌換了一個姿勢,朝赫連瓊樓懷裏靠了靠,赫連瓊樓攔住清歌,覺得自己所有的付出,在這一刻都得到了彌補,而且收獲頗豐。
早上天空便出現了一道靚麗的彩虹,清歌打開窗子伸了個懶腰,卻被赫連瓊樓從後麵抱住,清歌一臉幸福的笑著,這時門卻被推開,碧落端著溫水看見這樣的場景,嚇了一跳,尷尬的退也不是,進也不是。
清歌用手把赫連瓊樓的手臂掰開,走了過去。
“傻站著幹嘛?我餓了。”
碧落低著頭很不好意思的進去,以前她進姑娘的門,從來都不敲門的,看來以後這習慣必須得改。
赫連瓊樓看著碧落紅到耳根後麵的臉,笑了笑,走過去伸開手,碧落不知他要幹什麽,愣住了。
“我來侍奉她洗漱,你去把早膳端過來吧。”
碧落請示的看向清歌,清歌微笑的點了點頭,碧落才把手帕給赫連瓊樓,在東臨都是女子服侍男人的,他是一國之君,竟然肯親自服侍姑娘洗漱。
“你這丫頭不夠機靈呀?”
情歌自然知道碧落為什麽遲疑,也知道碧落並非赫連瓊樓所說的不夠機靈,卻不解釋的湊到赫連瓊樓麵前。
“你夠機靈不就行了?”
赫連瓊樓看清歌傲嬌的樣子,便將沾了溫水的帕子雙手奉給清歌。
“小的侍奉的姑娘可滿意?”
清歌撲哧一聲,沒忍住笑出聲來,接過那帕子踮起腳幫赫連瓊樓擦了擦臉,赫連瓊樓寵溺的看著清歌,直到碧落在外麵敲門。
“姑娘,早膳取來了。”
“嗯。拿進來吧。”
清歌到臉盆前胡亂洗了洗臉,碧落已經把早飯在桌子上擺好。
“這麽素?”
清歌夾了一塊胡蘿卜放在赫連瓊樓麵前的小盤子裏。
“皇帝陛下,這裏可是寺院,您還打算在這裏殺生,衝撞菩薩嗎?”
赫連瓊樓本來也不信什麽申領菩薩,要不是清歌在這裏,他這輩子恐怕也不會來種地方,嫌棄的看了那塊胡蘿卜一眼,看在是清歌夾給他的,就勉強放在嘴裏。
“你將就一下,反正今天就離開了,到時候爺請你吃好吃的。”
碧落聽到清歌調戲赫連瓊樓的話,轉過頭笑,赫連瓊樓瞪了清歌一眼。
“碧落,你去看看司書把馬車套好了沒有?”
碧落向清歌行禮後退了出去,想到清歌的話,還是忍不住想笑。
“咱們要去哪裏?”
赫連瓊樓喝了一口湯,抬頭問了清歌一句。清歌托腮湊了過去。
“娘子,爺我帶你周遊四國怎麽樣?”
赫連瓊樓拿筷子輕輕敲了清歌的頭一下,他從來沒想過,清歌有這樣俏皮可愛的一麵。
“不準叫娘子。”
清歌嘟著嘴,裝出要哭的樣子。
“為什麽不準叫娘子,娘子在生歌兒的氣嗎?”
赫連瓊樓突然想起來曾經送她去瀲灩穀的路上,她心智混亂時也說過同樣的話,原本以為那個樣子是她病了才有的,沒想到她本性便是如此,可無論怎樣的她,都讓他想捧在手心裏疼。
馬車緩緩從萬福山上下來,司書駕車技術真是好,清歌在車上感覺不到一點顛簸,清歌靠在赫連身上看書,赫連瓊樓卻在看她。
“你總是盯著我幹嗎?”
赫連瓊樓摟了清歌一下,愉悅的一笑。
“因為我的清歌百看不厭。”
清歌用手中的書捂住臉,隻露出一雙紫色炫彩的眸子,水汪汪的盯著赫連瓊樓。
“那不給你看了,若是你看夠一百次以後,厭倦了怎麽辦?”
赫連瓊樓看清歌俏皮的樣子,哈哈哈大笑起來。
碧落跟司書在馬車外聽到裏麵的笑聲,相視一看,也笑了,司書一手握著韁繩,騰出一隻手抓住碧落的手,碧落雖然覺得這樣不好,卻沒有掙脫,隻是害羞的不敢看司書。
清歌正跟赫連瓊樓在馬車裏嬉鬧,突然清歌神情一變,側耳凝神去聽,赫連瓊樓也是目光一凜,兩個人同時察覺到了異樣。
“是你招惹的人,還是我?”
清歌依然神情自若的靠在赫連瓊樓身上,眼眸帶著笑嘻嘻的神采,赫連瓊樓無奈的揉了揉清歌的頭發,不知道她是過於自信,還是早有準備。
突然馬車開始顛簸,清歌掀開車簾,司書正努力的控製被箭射中腿的馬匹,車後跟著一眼數不出的黑衣人,還在不斷的放箭,砰砰的聲音不斷響起,片刻功夫馬車被紮的密密麻麻。
突然一支冷箭穿過車窗子,清歌反手接過來看了看,嘴角浮起一絲微笑,抱歉的看了赫連瓊樓一眼。
“哦,我招惹的。”
赫連瓊樓附身過去,看到清歌手裏握著的那支箭上刻著一個明顯的西字,敢用這個字的普天之下也就隻有西蜀皇室,這丫頭什麽時候招惹了他們。
馬車還在顛簸狂奔,又一支箭穿進車內,清歌一側身,那箭劃過耳際,紮在車壁上,清歌抓住車簾,本想翻身下去,突然眼眸一閃,側頭對赫連瓊樓挑了一下眉。
“你敢不敢跟我冒險?”
赫連瓊樓笑著握緊清歌的手。
“生死相依,不離不棄。”
清歌莞爾一笑,回握了赫連瓊樓的手掌。
“司書,帶著碧落跳車,然後送她回臨都。”
司書一手握著韁繩,一手攔著嚇壞了的碧落,聽到清歌的話,神情一怔。
“姑娘,前麵可是懸崖?”
這條路來來回回清歌經過數十次,當然知道前麵就是東臨口口相傳的碎骨崖,顧名思義隻要掉下去,定然粉身碎骨,沒有生還的可能。
“司書,按照清歌說的做。”
自家主子都發話了,司書也不好在說什麽,他們兩個武功如此高,他和碧落跳下去後,他們也能脫身,便攬著碧落從狂奔的馬車上跳了下去。
清歌掀起車窗簾露出頭來,對著後麵的淩麋嫣然一笑,淩麋驚恐的瞪著清歌,眼裏的淚水像決堤的河水一樣不斷的向外流。
受驚的馬車還在朝懸崖狂奔,這一刻,看見這樣令她魂牽夢縈的麵孔,淩麋突然後悔了,擺手讓其他人停止了朝清歌所在的馬車射箭,自己卻拉著弓,一箭一箭射在馬匹與車接連的繩索。
隻可惜她這決定有些晚,那繩索還沒有斷開,狂奔的馬匹跟清歌所在的馬車一起掉下了懸崖,淩麋跑到懸崖邊緣,俯視沒有底端的懸崖,癱坐在地上失聲痛哭。
“阿清”
淩麋一聲石破天驚的喊叫,驚的旁邊樹林裏的鳥一通亂飛,她隻是不甘心自己一片癡心被戲弄,她隻是想給清歌些教訓,可是從來沒想讓她死,她怎麽舍得讓她死呢?
“姑娘”
碧落看到那掉下去的馬車,流著淚喊,司書趕快捂住她的嘴巴,趁淩麋沒有注意到他們,打算趕緊離開,可碧落不肯,司書沒辦法,一掌把碧落劈暈帶走,雖然他也擔憂他們的安危,但司書覺得應該相信他們能夠脫險,畢竟他們這麽聰明這麽強大。
碧落沒了進宮的令牌,連宮門都進不去,隻能匆匆忙忙到了端王府,南宮雪聽到清歌遇難的消息,便出門去碎骨崖,而墨鱗帶著碧落進宮給墨璃報信。
墨璃皺眉聽完碧落一五一十的將情況說清楚,唯獨隱瞞了赫連瓊樓根清歌在一起,墨璃想不通在東臨境內,什麽人敢動清歌,便找來禦林軍統領讓他去碎骨崖尋找清歌的下落,一定生要見人死要見屍,禦林軍頭領有些為難的說,碎骨崖下常有野獸出沒,若是姑娘掉下去被野獸吃了怎麽辦,墨鱗冷眼瞪了禦林軍統領一眼,摔出一句,若是找不到就屠殺了碎骨崖下所有野獸,開膛破肚也要找到清歌。
日頭便西的時候,赫連瓊樓才醒了過來,他正躺在一塊大石頭上,他嚐試著動了動身體,除了有一點擦傷外,完全沒有受什麽傷,他記得掉下來的時候,清歌一直護著他,不知是否受傷。
赫連瓊樓爬起來四處尋找清歌的下落,最後在不遠處看到清歌躺在草地上,赫連瓊樓連忙跑過去。
“清歌,清歌”
赫連瓊樓抱起清歌晃來晃,清歌還是閉著眼睛,沒有一點要醒來的意思,赫連瓊樓顫抖著把手放到清歌的鼻息下,發現清歌沒有了呼吸,赫連瓊樓整張臉瞬間煞白。
這時昏迷的清歌突然嘴角輕揚,猛然睜開了眼睛,一口咬住赫連瓊樓的手指,赫連瓊樓驚了一下,看著清歌寵溺的笑了笑。
“你呀,什麽時候了還開玩笑?”
清歌起來伸展了一下手腳,察覺到自己沒什麽事情,隻是手臂被樹枝刮傷了幾道紅痕,待會找點草藥敷一敷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