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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丹青妙筆美人圖

  “將軍可是要問我為何不惜舍棄對你的牽製,而大費周折讓你去培養一個人對嗎?”


  徐淄麟爽朗一笑,麵上散漫,可眼神卻警惕起來,他十分敬佩清歌總能窺探出別人心中所想,洞悉他人所思的本事,這是經曆了什麽,才能到這樣出神入化的地步。


  “既然姑娘猜出我要問什麽,可否給我個合理的答案?”


  清歌淺淺一笑,直視徐淄麟。


  “因為你姓徐。”


  “哈哈哈哈”


  徐淄麟仰天大笑,簡短的五個字,便倒出他百思不解的緣由,是呀,他姓徐,所以她不能全然信他,能被這許下的諾言捆綁多久,或許那一天涉及到自己家族的去留問題,這份許諾便顯的微不可及了,到那時的倒戈,對她來說無疑是致命一擊,連卷土重來的機會都不會有,因為徐家不會許這麽大一個隱患存在。


  時間剛好辰時,清歌帶著幾個從軍營挑了幾個隨從來到天籟小館,朱紅色的大門敞開著,像是早就準備好迎接誰。


  “請問您可是廖清公子?”


  清歌剛在天籟小館門前站定,紫色眼眸微微一撇,守門的人便走過來態度恭敬詢問,清歌今日故意將紫發紫眸坦露人前,為的就是省去不必要的誤會,畢竟這世間像她這樣紫發紫眸的人屈指可數。


  “我們家公子正是廖清。”


  清歌微微一笑,身後的人便替她答話,那上前詢問的人立馬讓開去路,在一旁躬身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公主殿下靜候公子多時,公子請。”


  清歌不過才走進去兩步,便聽到後方起了爭執,轉頭那請清歌進去的人,攔住了清歌帶來的隨從。


  “公子實在抱歉,公主吩咐隻請您一個人進去,您的人需留在外麵。”


  那些隨從自是不願意,來之前太子殿下叮囑過,一定要對公子寸步不離。


  “你們就在這裏等我。”


  “公子”


  那些跟來的隨從還想再說什麽,但清歌一記清冷的眼神,讓他們即將出口的話咽了下去。軍中誰不知道,就連太子殿下都對這個不明身份的小公子恭敬有加,借他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去忤逆他。


  天籟小館的陳設簡單不失簡約,據說這裏聚集了天下名伶,雖處在西蜀東臨戰亂不斷的地界,卻依然繁盛不衰,往常更是一票千金難求,而此刻整棟樓閣空蕩蕩,隻是站了幾個長相清秀的侍女引路外,再無其他閑人,看來淩麋是把這裏清場來宴請她的,這樣興師動眾,恐怕來者不善吧。


  “公子樓上請。”


  清歌不過停了一下腳步,環顧四周片刻,便有侍女笑盈盈的走上前引路,可能從來沒見過清歌這樣紫發紫眸天人之姿的人物,引路的侍女不停的偷偷看清歌,清歌察覺到了她的視線,也不在意,清淺的笑意掛在溫潤柔和的臉上。


  侍女引清歌走進一個敞開著門的雅間內,淩麋正坐在窗前,身邊的桌案上擺滿了精致可口的茶點,窗台上擺著一個嵌著寶石的香爐,一縷青煙像一個柔弱無骨的女子,飄到上空滿滿消散的了無痕跡。


  清歌深吸一口氣嗅了嗅飄在房間裏的香氣,這熏香像是宮中之物,據她所知裏麵最起碼有十幾種珍貴香料都是隻供給皇家用的。


  “阿清,過來坐。”


  淩麋熱絡的站了起來,似乎完全忘記了昨日的事情,清歌淡淡的笑了笑,心想,西蜀的女子果真與東臨不同,若是東臨女子向人表露傾慕的心意,被拒絕後,這一生恐怕就不會在好意思見那人了。


  清歌輕聲邁步進去,便有侍女過來幫她寬衣,收走她身上的披風,臘月寒冬的天氣,這雅間裏點著七八個爐子,清歌自己感覺不到溫度,但看明顯盛裝打扮過的淩麋身上的衣服都是輕薄的,估計這裏溫度很高。


  清歌一落座,便有侍女過來斟茶,那侍女在斟茶的時候偷偷瞄了一眼清歌,清歌剛好抬頭,視線撞了個正著,那侍女嚇了一跳,手中的茶杯被打翻,那奉茶的侍女慌忙用手去接,於是一杯滾燙的茶水全部灑在了她手上。


  “可曾燙到?”


  清歌覺得剛才若不是自己,這小丫頭也不會弄灑了茶杯,便起身看她傷的怎麽樣,那侍女嚇得連忙把手藏在身後,用力的搖頭。


  “不,不曾,不曾。”


  “沒用的東西,連杯茶都不會端了,看來你那雙手也沒什麽用了。”


  那侍女一聽淩麋的話,嚇得全身開始哆嗦,顧不得燙的起泡的雙手,趴在地上猛磕頭。


  “公主饒命,公主饒命。”


  清歌附身抓起那婢女的手,手腕已經燙的通紅起泡了,還沾著兩三片茶葉,這是剛好有人過來拉那婢女,清歌蹙眉瞪了一眼,那些人被嚇住,不知改進還是退,為難的看著淩麋。


  “不過一個卑賤笨拙的婢女,何須阿清你上心。”


  淩麋看著清歌抓著那婢女的手,便氣不打一處來,卻怕砸清歌麵前丟了顏麵,強忍著不發作,心中卻不肯繞過她。


  清歌掏出隨身帶著的雪脂膏,沾在指腹上輕輕塗抹在那婢女燙傷的手腕上,外麵的陽光鋪灑在清歌一半的輪廓上,垂下來的眼睫盡是能掐出水的溫柔,此刻的淩麋恨不得燙傷的人是自己。


  “公主既然邀請我來看戲,若是見血豈不是壞了興致,不如就饒了她可好?”


  本來淩麋看清歌親自給那婢女擦藥已經不開心了,現在又向自己給她說情,便更加看那婢女不順眼了。


  “饒了她也不是不可以,但阿清你如何謝我呢?”


  淩麋也不是愚笨之人,若是今日執意要砍掉那婢女的雙手,難免給清歌留下自己惡毒狠辣的印象,倒不如討要點什麽。


  “不知公主想要什麽?”


  清歌隻身前來,身上沒帶什麽貴重的物件,再說淩麋是西蜀公主,普通的物件也看不在眼裏,那邊問問她好了,她向來珍視生命,如不是不可避免的,能憑舉手之勞救一個人,她還是樂意做的。


  “阿清,不如你為我畫幅丹青可好?”


  淩麋托腮滿眼期待的看著清歌,東臨是盛產才子的地方,據說連街上小販都可吟幾句詩,繪幾筆丹青圖,她想,清歌既然是東臨人,又是富家子弟,丹青定是繪的不錯。


  清歌垂眸思索了一下,她學習丹青也有八九年的光景,除了繪過赫連瓊樓外,從來沒有替任何人畫過,淩麋提出者要求,雖然不難,但她心中卻是不願的,可轉頭看看那可憐兮兮的婢女懇請的眼神,便有些於心不忍了。


  “好”


  清歌一答應,淩麋立馬喜上眉梢,連那杯燙傷的婢女也鬆了一口氣,此時立馬有人擺好了筆墨紙硯在一邊的桌案上。


  “阿清,我該怎樣配合你?”


  淩麋正在苦思冥想應該擺個什麽樣的姿勢,好讓他畫,而清歌淡然一笑,走過去提起筆。


  上好的宣紙鋪的十分平整,握著筆沾了一下磨好放置整齊的顏料,驀然抬眸望了淩麋一眼,淩麋不知所以然的愣住了,等清歌給她指示,可清歌什麽都沒說,提筆便開始畫。


  半柱香的時間過去了,真個過程中清歌一直低頭作畫,再沒有看一眼淩麋,淩麋有些疑惑,往常宮中畫室給她畫像,都需要她擺一個姿勢擺上大半個時辰,而清歌隻是看了她一眼,便低頭畫,心中開始狐疑,清歌是不是在敷衍她。


  清歌收了筆,俯身下去吹了一下,淩麋將信將疑的走過去,看到那桌案上的畫像驚住了,宣紙上的女子一身勁裝坐在一匹戰馬上,頭發散開被風吹起,神情略慌,五官嬌美如精心雕刻一般,這幅畫竟然比之她本人還要美上三分,東臨是才子聚集之地果然不負盛名。


  “公主可曾滿意?”


  “阿清,你畫的真好,比我宮中的畫師好上千百倍。”


  淩麋由衷的讚歎,小心翼翼的拿了起來,簡直愛不釋手,想到自己在廖清心中是這樣的,整個人都覺得有點飄飄然了。


  “公主喜歡就好。”


  清歌故意著筆的時候將淩麋的五官美化,不過是讓她開心之餘真的能夠饒過那婢女,她也是在深宮長大,知曉淩麋即使今日口上說饒過那婢女,日後會不會秋後算賬,就不可知了。


  “公主不是請我來看戲嗎,早就聽聞天籟小館的伶人天下聞名,我到還未曾聽過?”


  淩麋依依不舍的收起那幅畫交給身邊的婢女後,依然不忘叮囑小心安放,看她如此珍視那副自己隨意繪出的丹青,清歌反而覺得有些心虛,心中也在暗自揣度,不如一會找個恰當的時機,告訴她自己是女兒身。


  “吩咐下去可以開始了。”


  淩麋滿心歡喜的引清歌坐回了窗前,從哪窗子望下去,恰好將那台下的戲台盡收眼底,窗台上的熏香還在冒著青煙,那婢女下去不過片刻功夫,戲台上的戲開場了,這出戲演的是清歌早先便聽過的牡丹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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