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何為人生

  清歌抬頭笑了笑，將手中的藥仰頭喝完，即使知道這藥喝下去也不會有什麽效果，雖然他們都是失去味覺，可病因卻相差深遠，所以怎會見效，但為了他不遠千裏送藥，不畏艱險試藥的這份心，她也得去喝。 “這藥很苦吧，你吃顆桂花糖吧。” 赫連瓊樓從懷中取出一個紙包打開，裏麵有幾顆雪白的桂花糖，清歌再次笑了笑，這就是所謂的關心則亂嗎，莫不說現在她沒有味覺，即使有，承受過天下至痛的人，怎會懼怕苦，再說那些在瀲灩穀的時光，什麽苦的藥她沒有喝過。 清歌沒有出口解釋，伸手捏了一顆放在嘴裏，赫連瓊樓將剩餘的放在桌子上，卻看到厚厚的卷宗放了兩摞，一邊應該是看過的，一邊應該是還未來得及看的。 “你在看什麽？” 清歌用餘光掃了一眼桌案上的案宗，隨手拿了一個遞給赫連瓊樓，赫連瓊樓接了過去，看到裏麵的內容，俊逸的眼眸裏閃爍這溫和的光芒。 “左辰？這案宗寫的真夠詳細，是出自聽風樓吧？” 赫連瓊樓對任何事，似乎都是心如明鏡，隻是片刻便能想到，除了聽風樓，普天之下，沒有哪裏能把一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下的將軍，調查的如此仔細。 “看來這天下之事，還真沒有能滿過你的。” 赫連瓊樓將手中的案宗放下，附身與清歌對視過去，深情款款的樣子透著無比的真誠。 “這樣一個我，能否有資格陪你風雨兼程？” 清歌別過眼去，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窗前，一把推開了窗子，夜晚的涼風吹了進來，讓她整個人都清醒了幾分。 她從小就知道自己要走一條怎樣步步驚心的道路，曾經也想有個人能陪她一路劈荊斬棘，相互扶持，這樣的話她也不會這樣孤獨，可真當這個人出現以後，她卻又開始舍不得拉他進入這樣一條舉步維艱的道路中來，他貴為一國太子，若是沒有她的牽絆，一生必將鮮花著錦，富貴榮華，她命不好，別無選擇，可他不一樣。 “前路漫漫，我尚且不知去向何方，何來要你陪我風雨兼程之說。” 赫連瓊樓走了過去，在窗前與情歌比肩而立，窗外掛在枝頭的殘枝落葉還在夜風中垂死掙紮，嘩啦啦的聲響分外的清晰。 “若是人人都知道自己命歸何處，每走一步了然於心下一步會遇見什麽，怎麽能叫人生呢？” 清歌側目若有所思的盯著赫連瓊樓，從他們身側略過去的夜風，突然吹滅了桌案上的蠟燭，房間片刻之間漆黑一片，這一吹，似乎將清歌心中那唯一一道亮光也撲滅了。 “世事無常，有些路不是想隨就隨的，清歌謝過太子好意了。” 聽到太子兩個字，即使隻有稀疏的星光下，清歌依然能感覺到，赫連瓊樓的眸光瞬間凝凍住，如冰似箭的射過來，從他身上散發出來駭人的氣勢，幾乎壓的她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