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不能對不起你
“我已經查到你要找的人的下落。你的人已經趕過去了。”
“嗯～”
清歌輕聲嗯了一聲，她料到她的人會查到柔葭的下落，方才覺的，那左辰定然會沿途留下記號，淩暮譽會更快幫她找到柔葭，卻不想淩暮譽故意拖延，帶她走了大半個時辰，也沒有還未曾找到葭兒。
聽到清歌和赫連瓊樓的對話，淩暮譽居高臨下的冷哼一聲。
“剛才多謝淩兄幫我照顧清歌，既然人我們已經有些線索，就不勞煩您了。”
赫連瓊樓話說的很巧妙，不動聲色的幫清歌與淩暮譽撇清了關係，向淩暮譽宣示了主動權。
“不必，她日後必定會是朕的人，朕照顧她，用不著外人道謝。”
“世事無常，這日後的事，誰又能說的準呢？”
相對淩暮譽的蠻橫無理，赫連瓊樓反而顯得識禮很多，兩個同樣得天獨厚的男子針鋒相對，倒讓這柔和的夜晚瞬息凝固，四周的空氣都壓抑的人喘不過氣來。
“葭兒是被何人擄走的？”
清歌沒興趣看他們兩個人無謂的爭執，她的歸宿或許最終會是一方墳墓，她眉心一蹙，凝神開口問赫連瓊樓。
“這事情，有些棘手，我路上跟你細說。”
赫連瓊樓知道清歌記掛這墨柔葭，引清歌朝他派人查到的地方急匆匆的趕。
月色清冷的郊外叢林中，幾十個人圍著身中數劍的左辰，和他護著近臨精神崩潰的柔葭。她自小在宮中，被清歌和墨鱗保護的滴水不漏，從裏沒有經曆過向現在這樣嚴峻的情況，早就嚇的六神無主了，隻能緊緊的抓住，身邊這個曾經隻見過一麵的陌生男子。
“果真是名震四國的左辰將軍，中了軟骨散還能跟我們僵持這麽久。”
左辰握緊手中的劍，即使身體很艱難才能使出力氣，還是緊緊將柔葭護在身後，不說皇上交代他，一定不能讓她有任何閃失，作為一個男子，也不能放任這些亡命之徒欺負了她。
“你們既然認出了我，還敢如此放肆，你們究竟是什麽人？”
方才左辰唯恐跟丟了人，一時大意，中了他們的軟骨散，這些人武功都不弱，卻路數五花八門，看不出屬於武林哪門哪派，也不像是哪國的暗衛。
“我們不過是些亡命之徒，找個生財的路數，將軍何須多管閑事，隻要將軍交出你身後那美人，其他事情皆好說。”
柔葭聽到那人的話，臉色嚇得煞白，兩隻手顫抖的抓住左辰的衣袖，眼淚止不住的流濕了臉頰。
察覺到了身後的柔葭的恐懼，左辰將手掌附在柔葭顫動的手上，這一動作若是平常做來，在東臨絕對算得上輕浮，可此時做來卻起到了安撫的作用。
“隻要你們今日放過我們，此事我就當沒有發生過。”
左辰察覺到自己越來越沒有力氣，他如今硬撐著，才能提起手中的劍，此時與他們硬拚肯定隻有吃虧的份，所以他隻能求和。
“你當我們是三歲小孩呀，今日的事情被你撞破，若是放過你們，明日我們這群人，恐怕就身首異處了吧。”
那人話音還未落，左手中的劍便握不住了，應聲落在地上，就連他人也站不住跪在地上，柔葭哭著扶住了他。
“你怎麽樣？”
左辰身上中了數劍，好幾處的傷口還在流血，身上的青衫也是斑駁的不成樣子，他卻花費自己僅有的力氣對柔葭笑了笑。
“有我在，絕不會讓你有事的。”
“把他們兩個給我帶回去，奶奶的，中了軟骨散還能傷我好幾個兄弟。”
左辰沒聽那人說完，便覺得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心中卻在想，皇上，微臣有負所托，恐怕要先走一步了。
左辰再次有意識的時候，是被一盆涼水潑醒的，他一睜眼就看到柔葭眼睛哭的紅腫的模樣，他想到那紫發紫眸的女子堅韌倔強的性子，沒想到她身邊還有這樣的弱不禁風的人。
“喲～，大將軍，醒了，哈哈哈～”
左辰強忍著身體的不適動了一下，雖然有些力道，但對他此時的境況來說於事無補。他環顧四周，現在好像在一個空曠的大廳裏，幾十個莽漢不懷好意的圍著他和柔葭。
柔葭還在小聲啜泣著，像一隻驚弓之鳥，怯怯的抓著左辰的衣襟不肯放手，因為在這裏，他是她唯一的依靠，雖然這個依靠如今看起來並不強大。
“沒事”
左辰低聲安慰柔葭，柔葭很受用的，抽了抽鼻子向左辰身邊靠了靠。
“這還你儂我儂上了，當我們是死的嗎？”
“你們究竟想怎麽樣？”
左辰一改往常書生氣的溫和，厲聲嗬斥那用鄙夷語氣跟他說話的人。那人嗬嗬笑了幾聲，其它人也跟著哈哈大笑起來，他一擺手，這震耳的笑聲便停了。
那人走上前，伸出手朝著柔葭的臉摸去，柔葭嚇的臉色煞白，手足無措的向左辰身後躲，左辰也移動了一下位置，擋住柔葭。
“不是抬舉。”
那湊過來的人冷哼一聲，空騰著的手突然一轉，抓住左辰的下巴一捏，左辰的嘴巴張開後不知將什麽東西塞進去，他猛力一抬，左辰迫不得已將那東西咽下去。那人冷笑了一下，鬆開了手。
“你給我吃了什麽？”
左辰感覺到一個藥丸從喉嚨滑入腹中，他看出這些人都不是善類，他們明知他的身份，還敢這樣毫無顧忌的羞辱自己，並且還讓自己看到他們的長相，要麽是他們過於自信，自己不能把他們怎麽樣，要麽他們沒有決定讓他活著離開。
“像您這樣的貴人，我們當然要用好東西侍奉您了。”
那人奸詐猥瑣的笑容，讓左辰有種不好的預感，果真不出半盞茶的功夫，他開始全身發熱，發躁不安，本以為他們給他吃的是什麽毒藥，卻不想既然是媚藥，這種媚藥十分低級，民間的地痞流氓幾文錢能買幾百顆，但藥性卻極強，好在一口酒就能解，但如今的情況，不知他是否能夠強忍過去。
柔葭看出左辰的不正常，怯生生的往左辰身邊靠了靠，左辰嗅到柔葭身上的女兒香，全身一顫，放手推開柔葭。
“離我遠一點。”
剛才還拚命護著她的人，如今一手將自己推開許遠，柔葭踉蹌的用手撐住地麵，白皙的手掌被地麵磨傷，她趴在地上不明所以然，眼中的恐懼傾瀉而出。
柔葭不敢說話，趴在地上看著自己滲血的手掌，雖然盡力強忍著，還是忍不住輕聲啜泣，如今這裏唯一護著他的人也不肯護著她了，如今她唯一的希望就是情歌能夠盡快找到這裏救她。
左辰全身赤熱，額頭上的汗水流到臉上，紅彤彤的一張麵孔水洗過一樣，他盡力不去看柔葭哪裏，柔葭突然發現了左辰的異常，顧不得手上的傷，慢慢的爬了過去，伸手小心翼翼的抓住左辰的手臂。
“你怎麽了？”
突然的柔軟馨香傳過來，左辰更加狂躁，猛的抽出自己的手臂，躲開柔葭數步遠，看到他赤紅的雙眼，柔葭一下子愣住了，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可怕的眼神，像被困住的猛獸，在撕心裂肺的掙紮。
“你的眼睛……”
四周看著兩個人的糾纏，不懷好意的哈哈哈大笑，他們就是要看看這大義淩然的將軍，如果欺辱了自己想要護著的人，會是怎樣一番場景。
左辰的意識越來越不清醒，柔葭的身影即使不看，也在腦海中不斷的浮現，他恨不得轉過身撲過去將她撕得粉碎，但僅留的一點理智，提醒他不能這樣做。
左辰一把扯掉自己本來救斑駁破爛的袖子，抓住自己的手臂一口咬了下去，血液順著嘴角修了下來，柔葭驚恐的看著，不明白他在做什麽。
手臂上的疼痛讓左辰清醒了一份，壓抑住自己內心的狂躁不安，和因這媚藥騰生出來的欲望，他努力的說服自己，隻要挺過兩個時辰，便會沒事，再說他也不能對不起在心裏藏了十幾年的人，一定不能。
“美人，他可是中了媚藥，如果你不救他，就等著看他禁欲而死吧。哈哈哈”
柔葭停止了哭泣，努力的去消化那人的話，媚藥這兩個字，她曾經在清歌書房裏的醫書上看到過，雖然是一知半解，但也大致明白這藥的作用，似乎真的能死人的。
柔葭淚眼汪汪看著左辰蜷縮在地上，全身顫抖著，很痛苦的樣子，如今的他恐怕已經聽不到身邊的人再說什麽，也是此時，她才明白剛剛他為何推開她，惡狠狠的讓她不要靠近。
東臨的女子向來看中名節，莫說與他發生什麽，就是剛才的舉動已經夠讓別人詬病，令東臨皇室蒙羞了，如今這大廳這麽多雙眼睛看著，她死一百回都贖不回自己的清白了，算了，剛才他那樣護著自己，如不是因為她，他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遭受這樣的苦，那就讓她臨死前救他一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