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怎麽會是你
風紙鳶趁機在毒王另一條腿上劃了一劍,毒王雙膝跪了下去,一張皮包骨頭的臉本來就皺巴巴的,現在凝在一起痛苦不堪。
“師父這一劍徒弟謝你殺父弑母之恩。”
風紙鳶和月稍一人一劍接連在毒王身上劃,每劃一劍就說出一條毒王曾給她們帶來的傷害,這樣兩個人在毒王身上足足劃了三十多劍,那毒王昏死過去才停止。
風紙鳶握緊劍柄,顫抖的朝毒王躺著的地方一步一步靠近,眼中的恨慢慢換成了眼淚,等走到毒王躺著的地方,舉起手中的劍朝著毒王剛才一隻避忌的胸口刺去,然後她像發了瘋一樣連著在毒王胸口刺了十幾劍,直到月稍過來抓住了風紙鳶的手臂,阻止了她再刺下去。
廖清風在一邊看著鳳紙鳶近乎瘋狂猙獰的樣子,滿眼的都是心疼,人雖然未動,可心早就依附在鳳紙鳶身上了,而此時清歌死死扣著他的手腕,他半分都動彈不得。
“阿姐,他死了,我們以後再也不必懷著恐慌夜不成眠,再也不用午夜夢回全是那十一年慘不忍睹的生活,我們再也不會日日夜夜提心吊膽的生活下去。”
月稍抱緊近乎木訥的鳳紙鳶早已泣不成聲,而鳳紙鳶眼神空洞的盯著遠方,整個人像被瞬間抽離了靈魂一般,如同一個被人扯著的木偶,沒了意識。
這些年雖然從毒王身邊逃了出來,可從小帶給她們非人的折磨,早就刻入骨髓,每日每夜都在惴惴不安中度過,如今想想那些暗無天日的日子都要不寒而栗,心有餘悸。
鳳紙鳶從地上撿起自己的劍,厭惡的看著地上已經被她的劍刺得千瘡百孔的毒王,一腳將他的屍身踢下擂台,毫不留念的飛身離開。
月稍想要跟過去,卻顧忌到清歌,所以向清歌投過去請求的眼神,清歌淡淡一笑,點了一下頭,月稍會意,也立馬跟了過去。
“今日不是推選新盟主嗎?這兩個丫頭什麽情況?”
鳳紙鳶和月稍一離開,台下人便開始吵吵嚷嚷,因為大多數人對這毒王剛才出手狠辣,又卑鄙的用暗器早就看不慣了,卻又不敢出頭,於是等他死了才敢出聲反駁。
廖曦早就知道他們這幅鬼臉和各自心裏的小算盤,站起身來鎮定的清了清嗓子,犀利的眼眸一掃,台下的人立馬都住了嘴,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繼續……”
擲地有聲的兩個字一出,便有人跳上擂台去,清歌這時才鬆開了廖清風的手腕,這裏人多眼雜,清歌自然不能讓廖清風摻和進去,因為明天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正在擂台上一輪又一輪的比武正在進行,今日都是些小角色被踢出這場武林盟主角逐的比試而已,幫月稍報了仇,也就沒什麽事了,清歌尋了一個沒人注意的空擋離開。
擂台在前院,剛剛饒了出來,走到前後院接連的小門時,一個晴朗的聲音猛然出現。
“恩公留步。”
清歌駐足側目,便看到她無意間救下的那個少年正急慌慌的向她跑來,從這少年剛才的武功看不出是出自何門何派,但有一點可以確定,他的武功與廖清風比似乎不相上下,隻是不擅長躲開暗器,才著了毒王的暗算,這樣也好,無意中給哥哥掃除了一個障礙。
“葉悉天多謝恩公出售相救。”
那少年抱拳向清歌彎腰作了一個揖,清歌本不想與他多說什麽卻在聽到葉悉天三個字時眼眸微愣,側目低聲問他。
“你可是聽風樓樓主,人稱玄機公子葉悉天?”
葉悉天剛才跑的急,還有些微微喘,清秀的臉頰浮出一小片紅,目光也誠懇坦然。
“恩公知道我。”
清歌嫣然輕笑,雖然他從來不曾踏入江湖,但這江湖裏事無巨細,她幾乎都是知曉的,這聽風樓與明月門幾乎是同時在江湖立足,在短時間內聞名遐邇,明月門是因為從不曾失手的暗殺,而聽風樓確是因為無所不知,傳言那聽風樓樓主玄機公子精通天文地理,軍法謀略,如今見到了,沒想到他武功還不錯,隻是目光清明,沒有她想象的精明些,看來傳言也是不能全信的。
葉悉天看清歌不發一言的審視他,有些不明白了。
“恩~公~”
葉悉天一喚,清歌才發現自己已經盯著人家看了半天了,以至於葉悉天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看到他似乎有些羞赧樣子,墨然的麵孔一下子在腦海中浮現,衝擊的腦仁一疼。
“舉手之勞而已,葉樓主無須記掛在心上。”
葉悉天明眸淡淡的看著清歌,清歌卻察覺到他似乎有些為難,葉悉天猶豫了許久才開口。
“恩公能否告訴我姓名,日後好答謝剛才恩公的救命之恩。”
若是在東臨,一個男子問起一個女子的芳名,定然是有結親的意思,可在江湖兒女眼中,卻意義大有不同,清歌看他目光躲閃,頗為難的樣子,一時也猜不準他究竟是什麽意思。
“廖清歌。”
葉悉天眼眸一震,神色驚恐,果然是她,怎麽會是她呢?雖然早就猜到了,這世上不可能再有第二個人會有紫發紫眸,可他仍然心存僥幸,不知是因為剛才她的出手相救,還是她絕美的樣子,他都不希望眼前這個人是自己所想的那個人。
“怎麽了?”
清歌看葉悉天聽到自己的名字時神情怪異,像是無法接受一個晴天霹靂一樣,她即使看懂他的情緒,卻猜不到原因。
“沒~沒什麽。”
葉悉天言辭閃爍,目光躲閃,清歌便知道他沒有說實話,但也不好咄咄逼問,所以隻是點頭笑了笑離開了。
葉悉天朝著清歌的背影看了許久都不曾回過神來,這樣一個曠古絕今的人物,背負這樣的命運實在可悲。
春天的氣息帶著芳草的芬芳在空氣其中飄蕩,亂花從中幾個女孩子嬉笑著踢毽子,而這一切被一堵高牆隔著,兩個偶然路過的男子隻能聽到他們咯咯的笑聲,卻看不到裏麵是怎樣其樂融融的情景。
突然越過院子飛來一個彩色雞毛毽子,其中一個踏了一下牆壁,一個利落的飛身,將那毽子接在手中,他身邊的男子眼眸一稟,淩厲霸道的目光帶著審視,看著被那男子接在手中的毽子。
柔葭慌慌張張的從後院小門,小跑了出來,看到門外的人驚了一下,外麵既然會有兩個陌生人站在那裏,難不成剛才失手砸了人家,這兩個男子一個儒雅清秀像個書生,一個淩厲霸氣很不好招惹的樣子。
柔葭看到那看上去好說話一點的男子拿著自己的毽子,怯生生的走了過去。
“剛才柔葭魯莽,不小心將這毽子踢出牆外,如果砸到了公子,柔葭在這裏賠罪了。”
拿毽子的男子看著柔葭禮貌的笑了笑,伸手將毽子遞了過去。
“小姐不必道歉,這毽子並不曾砸到我們。”
那男子說的確是實情,以他們的武功跟敏銳程度,若是能被這毽子砸到,恐怕早就在一場場暗殺中死過百回了。
柔葭迎著晚霞看那男子和善的笑臉,突然覺得這是自己見過最好看的畫麵,一時之間忘記了接過來。
“小姐”
難男子一喚,柔葭才回過神來,察覺到自己剛才在做什麽,臉頰紅的能夠滴出血來,又是害羞又是惱怒,手足無措的接過那毽子。
“葭兒”
清歌在遠處一聲輕喚,讓柔葭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般,立馬應了她。
“我在這裏。”
清歌很遠就看到了柔葭跟兩個陌生的男子站在那裏,這些日子淩雲山莊比較亂,除了江湖各種魚龍混雜的人外,估計四國皇室都會派人過來,畢竟江湖這一股勢力從來都不容小覷,若是他們生什麽事端,定然會是一個天大的麻煩,若是運用得當抓住了這股勢力,吞並四國統一天下也是有可能的,這也是她要把武林盟主這位置握在自家人手裏的主要原因。
柔葭一直是在她和墨鱗的保護下長大的,雖然生活在計謀算計的皇宮裏,卻心思單純,沒有經曆過什麽動心眼的事情,這幾天她一直不讓她出這院子,就是怕有心的人利用了她。
柔葭看到清歌走了過來,笑眯眯的攬住清歌的手臂。
“歌兒,我不是故意出來的,是這毽子被踢了出來,我是出來撿的。”
清歌自然知道柔葭並沒有完全說實話,不要說她從小踢毽子的技能不會踢出過牆,就算這毽子飛出去,自然有身邊的丫頭替她撿,那用得著她親自出來,看來是在這院子困的百無聊賴,才找個油頭出來看看是真。
清歌察覺到一道視線從她眼角射了過來,這目光似一把利劍一樣鋒利,讓人莫名的心驚。清歌警惕的瞪了過去,那看著她的男子五官透著棱角分明的冷俊,烏黑深邃的眼眸冷如寒冰,整個人發出一種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氣,不發一言也給人一種狂野不羈的震懾感,而他身邊的那男子,容顏要比他柔和許多,銅色的皮膚和帶著厚厚繭子的寬厚的手掌,一看就是練武之人,直覺告訴她,這兩個來曆絕對不俗,隻是不知是隱士高人,還是哪國貴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