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贈你一場離別

  深秋的黎明比起之前來到要晚一些，晨光照進寢殿，清歌揉揉眼睛坐起來，伸了大大的懶腰。


  “碧落”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進來的不是碧落，而是一個年紀尚少的丫頭，端著溫水香帕進來。


  “回姑娘，碧落姐姐出宮了。”


  清歌這才想起昨天的事情，看來這丫頭確實著急的很，天才剛剛亮便走了。


  屋內的桂花香氣還沒有散去，進來的小宮女將門窗打開。陽光很柔和，照在臉上十分舒適。


  “姑娘昨晚喝了這麽多酒，可曾感覺頭痛，碧落姐姐臨走前準備了解酒湯，需要奴婢現在去取嗎？”


  清歌愣了一下，她昨天似乎是喝了不少酒，卻沒有感覺到頭痛。


  “不必了，我沒事。”


  小宮女看清歌確實不像不適的樣子，便取來衣服侍奉清歌起床。


  “姑娘體質真是特別，喝了這麽多酒盡然一點事都沒有，姑娘你身上好香呀？”


  清歌沉心嗅了嗅，確實一股子青草的香氣彌漫在空氣中，似乎枕頭哪裏味道更加濃一些，她掀開枕頭，果然看到一塊碧綠的玉佩躺在哪裏。


  “好漂亮的玉呀，女婢還是第一次見到綠的這樣通透的玉，還帶著香氣。”


  清歌稍稍笑了笑，沒有說話，穿好衣服將玉佩收在袖中。這味道她自然熟悉，雖然昨晚的事情記得不太清楚，卻也能肯定赫連瓊樓來過。


  臨都城門剛剛開啟，一輛樸素的馬車飛馳平穩的出了城，車上邪魅的男子慵懶的靠著馬車閉幕養神。突然馬車極速的停了下來，車上的男子也驚醒了。


  “爺，姑娘來送你了。”


  赫連瓊樓俊逸的嘴角淡然一笑。“怎麽，現在就隨著某人改口了。”


  司書一陣窘迫，往清歌身邊瞅了瞅，卻沒有看到碧落的影子，有些淡淡的失落。


  赫連瓊樓用他修長好看的手指掀開車幔，果然看到清歌一身緋色輕紗衣衫款款而立，瑟瑟的秋風裏顯得那樣痩怯單薄，她身後是一片已經變的火紅的楓樹林，一頭紫發隨意的披在腦後垂到腰際，精致的桃花眼中紫色眼眸淺淺淡淡卻光彩奪目。


  “天這樣冷，怎麽穿成這樣跑出來了？”


  赫連瓊樓語氣很溫柔，抓住清歌的手放在手心，刺骨的冰冷讓赫連瓊樓皺了皺眉，解下身上的披風裹在清歌身上，攔在懷裏，想要祛除她身上的寒冷。


  清歌身上不單單冷的像塊融不化的千年寒冰，幾乎沒有什麽肉的身體，抱在懷裏十分硌人，赫連瓊樓心中暗暗在想，過些年把她拐走一定要想辦法把她養胖些。


  “我，感覺不到冷的，你無須這樣白費周折”


  清歌並沒有反抗，雖然話這樣說了，卻還是任由赫連瓊樓抱著。


  “你”赫連瓊樓目光緩緩下移到清歌頭頂。“你是來送我的？”


  清歌從袖中取出玉佩，挪出了赫連瓊樓的懷抱，伸開手掌遞了過去。


  “還你”


  赫連瓊樓沒有馬上伸手去接，臉上迷一樣笑意讓清歌看不明白。


  “你大老遠跑來就是來還我這玉嗎？”


  清歌抿了抿嘴唇，她自己都不甚明白究竟哪根筋不對，跑了過來，其實她不過是想來送送他，隻是這玉是她說服自己來的理由罷了。


  清歌低眉走到赫連瓊樓身邊，抓起他的手，將玉塞到赫連瓊樓手中，猶豫了一下，扯下了身上厚重的披風推到赫連瓊樓懷裏，點了一下腳尖，如同一隻飛鳥一樣飛離了赫連瓊樓身邊。


  “小可愛，這玉我就當你送我的了。”


  清歌停在一顆楓樹粗大的樹幹上，回頭疑惑的看了暖暖笑著的赫連瓊樓，這玉明明就是他的怎麽就成自己送他的了，她自小便可以洞悉所有人的心思，卻唯獨這人她終究不曾懂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