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難免虧欠

  馬車安靜的駛過東臨都城的街道，因為臨近東臨皇宮，這條街建造的十分繁華，每天都是熱鬧非凡。


  清歌坐在馬車裏，絲毫不為外麵的熱鬧所動，像泡在深泉中的紫眸一如既往的沉靜，赫連瓊樓側眼看她，凝眸沉思。如她這般花季豆蔻的年紀，正是活潑好動，天真浪漫的時刻，為何卻這樣將自己隔離在塵世之外，究竟什麽原因，才讓她如此獨自品味苦澀，不能與他人言呢。


  馬車猛然一停，因為街道上人眾多，馬車跑的並不快，但清歌因為沒有防備，還是晃了一下，赫連瓊樓在還未回神之際下意識的一手穩住了清歌。


  “小心。”


  清歌微微蹙了一下眉，她從來不曾這樣不加戒備過，小小的一陣晃動也能讓她這樣動容，難道是應為太過信任身邊這個人了嗎？如若真是這樣，應該不是什麽好事。


  “司書，怎呢回事？”


  聽到自己主子的聲音，司書顧不得眼前的事情，連忙回話。


  “主子，一個姑娘突然跑了出來，驚了馬。”


  車幔被司書掀起一角，清歌側頭望了一眼，一個柳腰豔影的女子不過十七八歲的模樣，被一個小丫頭攙扶著，神色有些緊張。清歌目光上移，金色牌匾上溫香豔玉四個大字濯濯生輝，雖然從未聽過這是什麽地方，單單看著名字不難猜出這是個風月場所，隻是這女子通身的氣韻不太像一個風塵女子。


  “可曾傷到姑娘。”


  清歌的聲音自馬車傳出，那姑娘被這清甜動聽的聲音震了一下，慌張的抬了抬頭，這一眼便讓她嚇了一跳，她本是靠容顏名動京都，卻不想馬車上的女娃娃盡會有這樣曠古絕倫的美貌。那紫發紫眸不但不顯詭異，反而增添了份魅惑。


  清歌見她愣神，眸子動了動，因為車幔並沒有完全掀起來，以她的角度應該看不到赫連瓊樓，這樣也好，他的身份確實不該出現在這裏，無端招惹麻煩。


  “姑娘可曾傷著？”


  “不～，不曾”


  清歌淡然一笑，示意司書放下車幔，馬車依然向前行駛，隻是那個姑娘愣愣的站在原地，沒從剛才看到的那張臉上反應過來。


  “不過一個風塵女子，姑娘何須如此客氣。”


  碧落在提到風塵女子是滿滿的鄙夷，深深的不恥。


  清歌隻是笑笑沒有作聲，她不想費口舌去說些什麽，這世間永遠有高貴卑賤之說，不是她一人之力能夠改變的，追其原由也不過是會不會投胎而已。若說投胎，似乎沒有人慘過她吧。


  剛才的街道本就鄰近東臨的皇宮，穿出街道後直行一段大道，便是皇宮的正門了。馬車在離宮門一段距離的地方停了下來。


  “瓊樓，謝謝你一路相送。”


  赫連瓊樓徑自笑了笑，伸手想要幫清歌籠一下額前一縷碎發，清歌條件反射的躲開了，赫連瓊樓修長的手指停在半空，眼中一陣空寂。


  觸及到赫連瓊樓眼力的失落，清歌心中不知為何慌了一下，伸手握了握赫連瓊樓停在半空的手掌，暖暖一笑，起身下了車。


  她果真對朋友發自肺腑的好，小心意義的顧及別人的情緒，不知道那天你明白了我真正的心意，會不會又要距與我千裏之外呢，小可愛，我該拿你怎麽辦才好。


  初秋的天氣已經有些涼意，守在宮門口的人看到來人是清歌，慌忙卻迅速的打開了宮門。


  “小妖精，你終於回來了。”


  清歌還未進去宮門，就被突如其來的身影擋住了視線，激動的朝她跑來，清歌本想躲開，不知為何赫連瓊樓那抹失落的眼神突然從腦海中浮現，於是她便被墨旭緊緊摟在懷裏了。


  “你再不鬆開，姑娘就要被你勒死了”


  聽到碧落的話，墨旭立馬鬆了手，麵上滿是抱歉的表情。


  “我～，我看見你太高興了，是不是弄痛你了。”


  墨旭扯著清歌上下看，找找是不是自己真的弄傷了清歌。


  “我又不是豆腐做的，那弄一碰就碎呢，碧落是嚇你。”


  看見墨旭緊張的樣子，清歌出聲安慰，她今日回來不會有人知道，墨旭在這裏能夠遇到她，定時天天等的結果，向來都是她對別人用心，一旦有人對她付出太多，她總是會恐惶，因為她不希望自己如此短暫的一生留下什麽虧欠。可越是這樣，卻越是未能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