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籌碼
眾人都做好了長期跟隨唐沐姿，同她耗時間的準備。誰也沒有料到，她一大早主動出現在了大家的麵前，說跟他們回西風寒。
蘇家兄弟雙雙詫異的瞪大了眼，蘇右詞剛要開口，被鳳先生抬手攔下了。燕珺點頭，應了聲好，轉頭看了一眼角落。
暗衛很快就駕了馬車過來，唐沐姿上了車，隨同浩浩蕩蕩的人群又邀回去那個地方。
唐沐姿和燕珺兩個人坐一輛馬車。她不說話，燕珺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麽。
蘇青沒有來，老頑童和鳳先生還有甄夫人帶著蘇家兩兄弟擠在後麵那輛大馬車上。
唐沐姿撩起窗口遮擋了她視線的布，探頭看向窗外。他們已經出了逐鹿鎮，馬車行駛在野外。路上並沒有行人，隻有飽受嚴寒的大樹在路邊聳立著，巍然不動。
遠處的山一座接著一座，連綿起伏，延伸到很遠看不見盡頭。唐沐姿心想，興許她到逐鹿鎮之前，就曾經過那裏的山，但是到底有沒有，誰也不知曉。
她胡思亂想了一會兒，時間一長，風景也看膩了，在馬車裏看書又著實對眼睛不好。於是又自顧自的發了會兒呆。
但是很快，唐沐姿終於忍無可忍。
“你們到底想要怎麽樣？”她問。
“什麽怎麽樣？”
“辛辛苦苦來了這麽多人，不過是為了逼我去西風寒。你們到底要我去做什麽？”
“你是西風寒的幫主，回去當然是做幫主該做的事情。沐姿，我們是請你回西風寒，而不是逼你去。西風寒是屬於你的，我們隻是迎接主子回家罷了。”
“它是屬於我爹的。現在基本上也算是你的囊中之物了。這樣說起來，又和我有什麽關係。”
燕珺保持著的溫柔表情忽然消失了，他嚴肅的看著唐沐姿，聲音緊繃：“沐姿，不可以說這樣的話。我來西風寒做當家，主要也是為了給爹爹報仇。”
唐沐姿冷笑一聲，不接話。
燕珺繼續到：“那夜被帶走之後，我怕你出事，掙紮了很久。後來幾天我都滴水未進，隻為了要找到你。王爺沒辦法，回去尋你，卻沒有尋到。他派了很多人去查你的消息，直至確定你被人救了，我才能安心的睡上一覺。”
“這些話你也別再說了，我一點兒也不想聽。我就想知道，你們讓我做幫主應該做的事情，那到底是些什麽？”
“西風寒你暫時也沒辦法完全接手。現下你還有很多事情可以做。趙煦之前雖然生氣，但是他是真的喜歡你，隻要找到一個機會，他定然會原諒你，並且重新接納你。你正好可以趁這個機會重新進宮。”
“嗬，原來是讓我做這些。西風寒的南門人事和北門情報不都是人才濟濟麽，還需要我？”
“這件事情隻有你能做。”
“你太高估我了。何況，我好像也沒有說過我認同了你的說法吧。”
“那你想要做什麽？”燕珺停頓了一陣，淡淡的問。
“我不會就這樣接受你們的擺布的。替爹爹報仇總會有機會，但是我沒有興趣與虎謀皮。”
“你對我的意見就這樣大？”
“不。我的眼睛裏麵根本沒有你，又是從何而來的意見之說。我隻是不願意與那些心機太深的人合作，否則我怕自己偷雞不成蝕把米，賠了夫人又折兵。”
“沐姿。你為什麽一直這樣執著於一件無關痛癢的事情呢？”
“無關痛癢？興許對你們來說是無關痛癢的事。但是它卻告訴了很多東西，讓我一下子豁然開朗，瞬間明白了諸多以前都想不明白的道理。”
“沐姿。”
“夠了。我再說一次，你的解釋我一丁點兒也不想聽。沒什麽好解釋的，無論你有多少的理由，也不過是在為你的行為做掩飾罷了。”
“……”燕珺被唐沐姿的話狠狠嗆了一下，不知道再怎麽接下去說。
“行了，你也不用說了。我不會聽你們安排的。我現在已經聽你們的話去西風寒了，但是我要做些什麽，你們最好也不要管。”
本想要先暫時放棄溝通的燕珺臉忽然冷了下來，他終於無可奈何，不得不換別的方式麵對。他淡漠的看了眼唐沐姿，冷笑：“我勸你最好還是依照我們為你做的安排來進行任務，現在好聲好氣的和你說話，也隻是希望你能夠理解並且配合大家工作。”
“如果我不呢？我憑什麽要聽你們的？”
“如果你不？嗬嗬，那也沒關係。我們也控製不了你不是。不過，說起來，茵貴妃現在被冷落在禪桂宮裏無人問津，皇宮裏若是少了個無關緊要的人，頂多也隻是做樣子一般的查一查，沒人會在意。”
“你！”
“對了。之前朱將軍一黨都被發配邊疆，你大哥朱瑛佑本來也在其中。但是你可能還不知曉，皇上臨時改變了注意，讓你大哥留了下來。”
“我大哥……還在京城？”
“朱瑛佑繼續留在宮裏做護衛，不過他被降了職，又沒了他爹在後麵挺著。朱瑛佑是個很有能力的人，可惜他現在無權無勢，在吃人一般的皇宮裏，就是隨便出個什麽事情，他可能……”
“你要做什麽？”
“我自然不會做什麽。我隻是怕現在你哥哥和妹妹都在那吃人不吐骨頭的皇宮裏，萬一不幸遇到個什麽意外，真的是……”
“燕珺，你厲害。我唐沐姿完全不是你的對手。不過也是，像你這樣深沉的心機，怕是沒幾個人能比得上。你隨時都做好了把身邊的人推出去擋箭的準備吧。無論那些人和你認識多久，同你的感情有多深。”
“沐姿太高看我了。燕珺自認為還算是有些主意，不過怎麽樣也沒到你說的那麽厲害的程度。很多時候我也是迫於無奈罷了。”
“嗬，說的真好聽。就當你迫於無奈好了。你說吧，要我做些什麽？”
“既然沐姿這樣主動配合，那真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不過現在還在回程的路上，一路顛簸你也累得慌，先歇歇吧。有什麽事情，等到回去西風寒再說。”燕珺體貼的笑了笑，閉上眼睛不再看唐沐姿。
唐沐姿狠狠瞪著燕珺，咬著牙一臉恨意，卻終究是無可奈何。她不斷的反複深呼吸，才總算稍微冷靜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