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玩弄人心
一行二十幾人，緩緩出現在荒石鎮外。
荒石鎮，位於荒石高原和南疆之間的重要節點之上。往南十里橫穿高原，就是風沙谷，東西各國的各條商道也往往交匯與此…
雖是鎮，但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重要到，南疆的實力都沒有辦法將其獨佔。
尤其是怒錘敗亡后，這裡的話語權，就被異人、南疆、以及一些強大的商會勢力把持著…
「還捨不得呢？」駱夏懶洋洋地騎在馬背上啃著蘋果。
他的身邊除了嬌嬌幾人外，還有霍五、魯堄等人，當然，最兩眼的無疑是那十二個身高都在兩米開外的光頭惡漢。
此刻，他們正圍著趙虎落在隊伍後面各種迷之交流。沒辦法，作為模板的來源，似乎是天性一般，這幾個生物之間好像特別投緣。
霍五嘆了口氣，半年來的商會首腦的生涯，讓他身上恢復了幾分人氣，少了幾份陰鶩：「躺著都能賺錢，卻要出來重新拚老命，誰能甘心。」
「那你怎麼跟來了？」
「雖然你又懶又不靠譜，但是不得不承認，大方向上你比我看得更遠。再賺多的錢，命沒了又有什麼用。」
小心眼頓時不樂意了：「給你個機會，重新組織語言。請你尊重一下你家的首領。」
「是是是…你不是懶也不是不靠譜，你只是知人善用。」
「嗯，很好，需要時刻謹記我們組織的第一條，全身心的維護首領的威信。」
霍五不解了：「我們組織？什麼組織，還有我怎麼不記得有這種規定？」
「我剛決定的。至於名字還沒想好。」
綠頭不滿意了：「等一下，你憑什麼當首領，之前是你當隊長，現在還是你當首領，憑什麼？」
眾人連連點頭。
駱夏斜了他一眼，冷哼到：「哼！當然是靠支持的人多。哥幾個，舉手表決，支持我的舉個手！」
現場毫無反應。
空氣有點尷尬，駱夏氣得將手中的蘋果扔到了後面趙虎的腦門上！
「哥，咋的了？」
「舉手！」
「哦…」
刷，十三隻粗壯的手臂，加上一隻湊熱鬧的妖精小手，高高舉起，忽略體型，像極了課堂上想要發言的小學生。
魯堄等六人，作為團隊里的弱勢群體，猶豫了片刻也跟著舉起手。民兵出生的幾個小伙，深知駱夏那些肌肉腦殘粉的可怕。
二十比五，完勝。
幾個失敗者想死的心都有了。當初怎麼會相信駱夏的話，說什麼團隊要民主，實行少數人服從多數人的管理，大家一起開心才最重要。
開心個鬼啊！
有那十三+1個腦殘在，呆在這個團隊中，簡直暗無天日！
眼看著到了傳說中的荒石集，也就是荒石鎮，駱夏決定和霍五等人進去踩踩點。如無意外，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這裡都將是自己團隊的『銷臟點』。
趁此機會，心有不甘的綠頭湊到了十二個光頭身邊：「樹生一，你們到底哪來的？為什麼叫那個…混…首領，主上？」
他本來想說混球，但是看著十幾雙突然緊繃的鐵拳，還是明智地選擇了改口。
「我是樹生十二，不是樹生一。」
什麼破名字！還有體型造型都幾乎一模一樣，誰分得清楚你們到底是誰啊。綠頭在心裡瘋狂吐槽。
其實這真不關駱夏的事。作為一個甩鍋好手，給那麼多人取名字這種事情怎麼可能親力親為。實行人性化管理，讓他們自己取多好！
然後，十二個光頭看著自己誕生的母樹，就創造了一個全新的姓氏：樹生氏…
「你怎麼這麼傻，都說過好幾次了。我們是樹上長出來的，怎麼就記不住？」樹生十二同情地看了一眼綠頭。
你才傻，傻子才相信你的話。
綠頭覺得駱夏這混蛋就是個忽悠精，連帶著帶出來的人都是看上去憨厚，實際上一個個都不是好東西！
他帶著木頭，一溜煙也朝著荒石鎮跑去…
做為一個真正意義上的自由城市，這裡不僅是各方勢力之間的平衡點和交通樞紐，同樣也是一個沒有原則的城市。
誰強，誰就掌握話語權，但也意味著成為別人的公敵。這種模式輪迴了無數次，無論是南疆人，還是異人，或者其他的什麼勢力，都是如此。
但也正是因為這種毫無原則的立場，讓這裡成為走私、外貿、銷贓等等的集散地。從這裡獲得的貨物，哪怕僅僅是運到百公里以外的南羅省境內去，都能賺取巨大的利潤。
同時，強盜、盜賊、殺人犯和各種性質的傭兵也在這裡扎堆，可謂是龍蛇混雜。
荒石集雖然號稱是鎮，不過其規模卻一點也不小，這裡甚至還分內城和衛城兩座城鎮，內城則是正兒八經的荒石鎮，有重兵守衛，需要有『正經』的身份才能夠進去。
至於怎麼個正經法，可能是看你有沒有錢，勢力夠不夠強之類的吧。
那裡由所謂的十三席位議員，裁決違反荒石集規則的大事件。席位不定，只要實力夠強，就可以奪取十三個席位中的任何一個。
據說，現在佔據十三席首席的依舊是南疆人，其次是異人族的代表。不過後者因為和所有人類都不對付，所以一般情況下往往不會主動出來搞事情。
而衛城則是著名的荒石集，她的規模甚至比內城更大，幾乎所有的傭兵組織、非官方外貿和各種交易點都在這裡駐紮。唯一無法與內城相比的是，這裡更亂、更臟，也更無序……
各國的商隊，各有恩怨的傭兵組織，見不得人的強盜組織和罪犯們，加上地頭蛇和大量求生存的特殊平民混雜在一起，讓荒石集成為了一個異常混亂和複雜的地方。
「呯！」的一聲碎響，一個被打到頭盔都變了形的倒霉蛋，昏倒在了駱夏前面不遠處。隨後幾個乞丐模樣的少年一擁而上將其全身給扒了個精光，包括那個頭盔！
不過駱夏等人已經有些麻木了，因為這已經是他這半天里看到的第四起鬥毆事件了，每一個失去反抗的倒霉蛋都是被人個扒了個精光。甚至連駱夏自己全身上下都被人伸手摸了好幾回了，囂張的盜賊，簡直難以想象。
原本他反應還比較收斂，可是幾次之後，實在忍不住將一個盜賊的手臂扭斷之後，反而找麻煩的人少了很多。
除了最中心地帶的幾圈有點規模的建築之外，連綿的簡陋石屋加上見縫插針般的帳篷，就是荒石集的建築構成了。
這無疑，遠比他想象的要糟糕很多。
駱夏盡量避開一些散發著異味的帳篷，朝著中心地帶走去。
這裡唯一好的，或許是為了做『交易』，幾條主要道路，都特別寬敞…
越是往裡，情況越好，有實力的勢力，自發的用自己手中的力量維護著自己的勢力範圍，變相地建立了一套規則。
認準一家還算規整的酒館，駱夏帶著霍五和嬌嬌、奎奎邁步而入。手中的金幣飛出一道完美的弧線，落到了酒保的桌上，旋轉不息。
「安排個位置，還有激靈的夥計，我有是要問。」
酒保眼中光芒一閃，小心地按住了旋轉的金幣，一股青煙從手縫之中傳出…
能在如此混亂的地方開一家酒館，自然不會是單純為了賣酒。
抖了下臉皮，酒保忍著手心中的灼痛，躬身示意：「您請上樓，我這就安排。」
這個世界，錢從來不是關鍵，實力才是。
這是肉和狼的區別。
駱夏，來這裡是做狼的，自然需要隨時露出獠牙。
初來乍到，包間這種東西是不存在的，四人只能找了個有窗的角落坐下。沒過一會，一個衣著整潔幹練，帶著毛巾的年輕小伙就跑了過來。
他擦了一把桌子，小心地看了一眼駱夏等人，然後低眉順眼地說道：「客人，您有事問，保管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收費。」
「一般的消息您看著給，重要的消息，咋們再議…」
「人才。對了，咋們軍情處，也在十三席之內嗎？」
夥計的冷汗頓時就刷刷下來了，被發現了？這是要殉職的節奏嗎？
駱夏暗樂，不再調戲他：「別慌。家裡這麼亂，軍情處應該沒精力來找我，而且我也對總督府沒有敵意。對了，你也是速成班的嗎？」
「什…什麼速成班？」
小夥計愣住了。
「就是隨便催眠教育幾個月，然後進行一番培訓，就出來當密探啊…唉，我當年就是這麼被忽悠的。」駱夏一副過來人，不堪回首的模樣。
「你看看，傳遞信息的小動作一看就是軍情處制式教育的產物，內行人一看就知道嘛。不過炮灰么，就是這麼廉價，可不就是速成班嗎？」
炮灰？廉價？速成？
夥計好像受到了某種暴擊，嘴都開始抖了。
霍五嘴角顫了顫，感慨世界上這麼有這麼壞的東西，如此玩弄別人，真的好嗎？
「客，客人您說笑了，我…」
駱夏不置可否：「哦，那就當我說笑吧。我想知道現在十三議席位都是些什麼人，還有，我想在這裡建個據點，要用什麼方法，並且不會引起太大的騷動。」
年輕人趕緊擦了把汗，一臉恭敬地回答道：「好，好的。十三議中，南疆原本有五席，並且首席議長是本地的豪族安平家族，安平洪炙，其大部分情況下是偏向南疆的，不過我們認為他更像獨立勢力。另外現在局勢不好，另外四席，只剩下我背後的…唔…還有兩席被叛軍掌控。分別是雷恆，還有…」
「等一下，雷恆？是影歌兄弟會的嗎？」
「是…」
唉，又是老熟人，老對手，這個世界真的是何處不相逢，只是，以雷恆當初的實力想要佔據一個席位，顯然是發生了某種變故才有可能…
「你繼續…」
夥計接著細細述說，除了南疆三省之外，異人只佔據了一席，不過因為之前和怒錘一戰的原因，某種程度上話語權卻很重。
其它的席位則是周圍國家的代理人，甚至…還有兩個席位是荒石高原上的，黑色勢力代表。
「對了…這個情報…你不需要收費嗎？」駱夏好奇地問道。
「.……」年輕的夥計頓時石化，眼淚不由自主地緩緩佔據眼眶。
他感覺，自己被玩壞了，就好像，一開始就進入了某種可怕的節奏之中。
駱夏笑了笑，拿出一袋金幣隨手拋給他：「回答我之前的最後一個問題。」
如釋重負的活計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將附近的所有根基不深的勢力一股腦倒了出來。
最後，幾人起身離去，駱夏路過年輕夥計的時候，拍了拍他的肩膀：「別緊張，沒什麼大不了的，誰還不是從被人利用過來的？」
然後用只有兩人聽得到的聲音說道：「以後…可以『順便』跟著我干哦…我叫駱夏，記住了，對門一百米外那家店，你的情報準確的話，以後就是我的了…」
活計像中邪了一般愣在原地數秒，然後整個人打了個寒顫，看著駱夏消失在樓梯口的身影，一股無法壓抑的恐懼感，充斥心頭。
還有，那揮之不去的，猶如魔鬼般的低吟聲…
「你怎麼做到的？」走在並不幹凈的石板路上，霍五皺著眉頭問道。
「什麼？」
「你懂的。」
「啊…沒什麼，跟一個老妖怪學的一點皮毛…你想學？」
「嗯，我覺得，這種能力很有意思。」霍五認真地點了點頭。
嬌嬌和奎奎兩個單純的少年，下意識地離這兩個變態遠了一點…
所謂幻境或者蠱惑，不過是精神力量的另一種應用。經歷過被白雲志『玩弄』和目睹他玩弄整個帝都人的心靈之後，加上在帝國圖書館中獲得的海量知識。
駱夏，儘管還做不到白雲志那種程度的蠱惑或者說影響深度。但是，無聲無息的精神碾壓，以及悄無聲息布下惑人心智的魔能矩陣，以及語言、氣勢的輔助，他發現自己完全可以涉足精神領域的力量開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