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南疆
「小夕,你這幾天心情好像很好?」
「啊啊?主人沒有啊,沒有的。嘻嘻。」
「你在幸災樂禍對不對?」
「……」
「不狡辯我就當你承認了,現在開始叫我尊敬的偉大的大帥逼…」
「等一下,尊敬的偉大的大帥逼…我想我需要狡辯一下的。」
與此同時,興南城北部的總督府中,南疆總督,朱鎮藩,帝國一等公爵,有『山下之獅』美譽的南疆戰神和狂人,正一言不發地望著遠方的山脈面沉如水。
南疆是龍圖帝國南部的重要組成部分,共包括,南華、南榮、南羅三省。
其中,南華處於最北面,與帝國本土以壟斷山狹長的隘口相連。
南榮省,大部分領土位於則是最富饒的中東部地區。
反而是南羅省,與眾多小國,甚至異族的領地接軌,周邊情況錯綜複雜危機重重,卻反而是南疆總督府所在。
整個龍圖帝國中北部地勢平坦,土地肥沃,是帝國一直以來固有的本土勢力,也是根基所在。
而在帝國的南部,橫亘著幾乎貫穿整個東部大陸東西方走向的龍斷山脈,其地勢高崎險峻、連綿數千公里,也是眾多朝著四面八方流淌的河流的發源地,因此又有東陸聖山之稱。
早在200年前,當時及其強盛的龍圖帝國,便耗費大量精力和資源試圖打通斷龍山脈外圍一處薄弱的隘口,侵入南疆。因為有著超凡力量的輔助,儘管期間困難重重,但最終還是成功了。
依著龍圖帝國的野望,之所以會花大力氣打通斷龍山脈,是想將斷龍山脈南部數十小國全部納入版圖,增強自身的國力,以支持對北部三眼蠻族的曠日戰爭。
原本帝國的佔領區只是不足一省之地。
但在三十年前,朱鎮藩在特殊情況下繼承家業,隨後帶領組建的南疆軍團跨過斷龍山脈南下南疆。
一切都變了。
期間他在混亂不堪的南疆地區通過聯縱之法,或是強取豪奪生生打滅了數個小國,甚至在最近十幾年間一直霸佔著南疆最重要的荒石通途。
將周圍一些尚存的國家壓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也將本不足一省之地的帝國佔領區,足足擴大到如今的三省之地。佔據了整個斷龍山脈以南,最肥沃的土地,生生將整個南疆地區像葫蘆一樣斷成了兩塊。
整個南疆地域,其中大約1/10是現在的南疆三省,剩下的一半在東,一半在西,東西兩邊的各個小國想要互通有無,還得買過路費,豈是一個慘字了得。
甚至,如果不是十五年前的那次異位面入侵,出人意料的爆發在南疆三省範圍內,現在說不定整個南疆都已經跪服在這位狂人的腳下了。
但也正是這場意外的戰爭,導致南疆不僅沒有達到聚攏資源支持北部戰事的目的。
而且還浪費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害得北部地區在與蠻人族的戰事中連連失利,只得停下了南征的步伐。
幸好這個講究實力的世界的國王,即使不是那些勤修自身、勵精圖治的角色,也至少是肯努力上進的傢伙,因此一般也不太會出現昏君。
才沒有在這場相當勉強的開闊疆土進程中導致帝國崩潰。
到了後來,龍圖帝國也擺正了自己的位置,本分得鞏固起了南疆三省,讓其成為了礦產和農業基地,而南部的局勢也就這樣僵持了下來。
不時地和周邊狂亂狀態下的各小國征戰一番或者發點戰爭財,又或者每過幾年就和來打秋風的異人部落大打出手一下.……
唯獨南疆總督,利用這場意外的異域戰爭導致的混亂和危機獨攬大權,漸漸擺脫帝國的鉗制,成為了最大的贏家。
讓帝國不得不冊封其為一等公爵,成為南疆三省實際的控制者。
隨著一陣不緊不慢的『噔噔』聲由遠及近,南疆總督回過神來,讓手中的酒杯隨手從高台落入下方的庭院中。
似乎是因為沒有聽到酒杯破碎的聲音,他有點不滿的皺了皺眉頭。
「我以為它會碎。可它偏偏沒有…」
「索羅你說,明明感覺所有的地方都沒有問題,但總有一種不安籠罩著,卻能讓人一點也察覺不出來,會是什麼原因呢……」朱鎮藩並沒有理會老管家的請示,眼神幽深而又危險。
老管家聽著自己主子似乎另有所指的話語,一股心驚肉跳的寒意從心底冒了出來,吭哧了半天都不敢去接這句話。
公爵的意識隱約地表示了對身邊人的不信任,因此即使是他的資歷也不敢隨意發表意見。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作為對方最信任的管家,自然知道最近一個月,已經有多少人明裡暗裡被處置掉了。
而事實上也證明,總督大人或許並不是憑空懷疑,那些被處置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問題。但是,卻彷彿有一種力量,在讓一切變得合理,將所有的問題都變得零碎而不重要。
可作為過來人,有時候這種合理卻往往代表著更大的不合理。
朱鎮藩突然哈哈一笑,也不在為難自家的老管家:「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已經從各地初步選了100人,準備進入暗衛編製之中。只是這些人的忠誠雖然暫時沒有問題,但他們的實力參差不齊。其中大部分人,恐怕難堪大用…」
南疆總督面對老管家的疑惑,卻毫不在意地一笑,反而滿意道:「呵呵…那就好。」
「南疆…沒有我的敵人…既使是那些異人。所以我需要的不是力量更強的真正暗衛。」
索羅表示習慣性跟不上思維,「???」
「藏在我們身後,那個真正的敵人很狡猾,但再狡猾的敵人也會露出尾巴的。既然這麼會藏,那麼我就打破現在的局面,讓他們藏不下去。」
「我會給那些新人足夠的『信任』和偏愛,甚至是讓他們成為別人眼中的重要棋子。只要他們命夠硬。。。」
「然後,當一群德不配位的新貴出現時,總有人會跳出來的。我不信那些別有用心的人還能忍住不咬鉤…我會知道是誰有這能量在我的眼皮底下做手腳的。」
「索羅,你去告訴下面的人,可以額外照顧那些旗子,讓他們儘快成長上位。」
索羅神色複雜得看了眼眼前面色陰沉的主人,卻最終什麼都沒有說:『原來,所謂的培養新的班底,都只是誘餌嗎…主人啊,但願你不要最終迷失了自己,當年的你…』
。。。。。。
暗殺、下毒、密語、潛伏、偽裝乃至演技、禮儀教育等等,當然還有最讓人抓狂的洗腦宣教。
駱夏不知不覺度過了自己1周歲的生日,嗯,來到這個世界1年了,算1周歲沒毛病吧。
駱夏只是在想如果也能夠抓周,自己是抓女人好呢?還是抓錢好呢?
當然這並不重要,因為為期三個月的地獄式訓練,簡直讓他痛不欲生,根本沒有想起這回事。
所有的一切,在陽光和距離下都會被美化。但在實際的陰暗世界,密探並不是007那樣瀟洒和偉光正。
真正的密探沒有正義,甚至不講人性。拿死囚認知人體要害和試驗毒藥配方。
在最骯髒複雜的場所角色扮演,偽裝自己收集情報,轉眼可能又要切換情緒,去調戲勾搭那些不安分的貴婦。
雖然除了死囚,一切都是演習為主,但對於駱夏來說,還是有點毀三觀。再加上每天晚上的單對單的洗腦宣教。
有時候他真的不想再陪著鐵頑這個暴丑的話癆演戲了。好幾次差點都以為自己真的是總督養的一條忠犬,當然,反應過來后他自己都覺得反胃,厭惡。
所以說,做人有時候真的不如一條狗,想當初還沒做人的時候,多瀟洒,多沒心沒肺。
好在,三個月後,總算是熬出頭了。他被安排了一個新身份,也是『合法』的第三個身份,前怒錘軍團一名軍士長(中隊長)的遺孤。
直到此刻,駱夏才感受到了這些『封建』時代中,死士暗衛的可怕之處。
三重身份,一重比一重更加隱秘。如果他真的有能力又真的忠誠於公爵,那麼有一天爬到高位后,在激活條件下突然對著總督的敵人發動致命打擊,何其可怕?
言歸正傳。
這個世界的軍人,單以軍人來說是沒有具體的爵位的,不像前世古代到了一定級別就有級別待遇,28爵位什麼的。
因為有一種更普適性的證明,可以用來代替,那就是職業者認證。軍銜可能有操作的空間會有失公正,但職業認證卻不會,靠的是硬實力(相對的公平)。
比如軍人,普通士兵一般沒有實力要求,但獲得的認證等級越高,待遇就越好,獲得升遷的機會也更容易。
而到了士官長(隊長)、軍尉官(中隊長)等級別以上,精英級甚至勇士級就成了必備條件。
畢竟實力不達標,影響的是整體戰鬥力。
認證的方式很簡單,由殖魔師協會組織成立的中立機構,付費考核。通過就給辦理新的認證證明,通不過過段時間隨時可以再來。
考驗的完全是實戰能力,而不是虛的紙面實力。
雖然也有一些弄虛作假的存在,但考慮到會被人挑戰啊,被揭露會受到連帶懲罰什麼的。
一般情況下,是不存在舞弊現象的。算是一種比較公平的模式了。
就像駱夏新身份的『父輩』是一名精英高階的職業者,軍尉官就是其能達到的軍銜頂峰了。
因為對方同樣是孤兒,因此,駱夏對於新身份適應地毫無壓力,甚至還能白混一套房產和一波撫恤金:50枚金幣。
順便,按照這個世界的傳統,可以在新組建的怒錘軍團中,掛一個士官長的頭銜,成為統領20來人的小軍官,如果他願意,並且實力達到精英級的話。
當然,沒有願意不願意的,他現在就是一名預備役軍官,戰鬥英雄的後代兼戰鬥英雄。別忘了他可是正兒八經從戰場上生存下來的,儘管當時他只是一個炮灰。
同樣,作為交換,駱夏以及其他一些同樣選擇繼續效忠總督的,怒錘軍團的倖存者們,在事後還要一起演一場戲。
戲的大致內容是:怒錘軍團因為前任軍團長狂戰不尊命令,冒進導致怒錘陷入了異人的陷進,被數倍於自己的敵人圍攻。
然後在狂戰不幸戰死後,作為副軍團長的總督二子『朱偉思』少爺,毅然決然帶領剩餘的戰士們發起了絕地反擊,最終慘勝打敗了異人…
劇情就是這麼不要臉,就是這麼睜著眼睛說瞎話,然後,南疆三省的民眾們陷入了狂歡之中…
駱夏並不喜歡這樣的身份,儘管他還作為陪襯,在朱偉思授勛為軍團長準備重組怒錘軍團的儀式上,獲得了所謂青膺騎士的稱號:沒什麼實質意義,就是一種少年階層的榮譽。反正駱夏表示不認識。
但一來,他當時只是一個苦力,和死去的怒錘軍人們沒什麼感同身受的包澤之情,真要算起來甚至是有仇立場。
二來他需要一個身份讓他融入這個世界。但最關鍵的是,他沒有說不的權力和力量。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駱夏只要不傻,就會明白那個二世祖氣質十足的新任怒錘軍團長,不會想看到他在眼前晃的。
所謂繼承的軍職,也只是空口白話,當真就輸了。
他能得到的好處,僅僅只是50金幣和一座普通的房子。
與此同時,駱夏也到了離開軍情處,或者說是軍情處培訓基地,開始特務生涯的時候了。
「等下!承蒙這段時間的照顧和培養,雖然熟悉了很多關於密探的知識,但是我的絕對實力似乎並沒有得到多少提升。當時不是說好,會給於資源提升實力的嗎?」
駱夏攔住了想揮揮手將自己趕走的麻臉首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