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64.專家胡沐風
秦曉鸞不由得心中一振。
這裏既然有人來過,又沒有屍骨之類的,那就是說之前來的人出去了!
雖然是被人救出去還是自己出去的說不準,但至少希望大了很多。
這麽一想,渾身都來勁了,又找了一條粗一點的樹枝在地下扒拉著。
扒開掩蓋在上麵的一層植被後,真的露出了一塊明顯是人工打磨出來的規則青石板。
這塊青石板還真不小,秦曉鸞扒了好久,才終於全部顯露出來。
這是一塊正方形的石板,邊長大約有一米這樣。
秦曉鸞休息了一陣,仔細地端詳著這塊石板。很快,她就發現了這塊石板的與眾不同之處。
石板看上去很像一個茶盤,中間有一塊凹了下去,其他的部分看上去好像可以移動。
秦曉鸞胡亂抓了一把樹葉,用力地擦拭著石板。
沒多久,石板上刻畫著的字露了出來。
正方形的石板裏分別有一些大小不一的石塊,還有就是凹下去的那一塊。
這些石塊不知道是因為太厚,還是其它什麽原因,沒辦法取出來。但看上去應該是可以推動的。
秦曉鸞腦子裏麵突然跳出來一個詞:華容道!
秦曉鸞的腦中回憶起後世所看到過的種種探險懸疑之類的電影和小說,基本上可以確定:這應該是一個機關,需要解開這個“華容道”才能解開。
“華容道”是我國古老的智力遊戲,可以說是滑塊遊戲的鼻祖之一。通過移動各個棋子,幫助“曹操”從初始位置移到棋盤最下方中部,從出口逃走。幾乎每個孩子小時候都玩過類似遊戲。
秦曉鸞笑了,根據小時候的經驗,隻要有足夠的耐心,就算碰運氣都總會把“曹操”放出來。
她趴下身子,兩手放在空格旁邊的“棋子”上,用力把棋子朝空格推去。
果然,沒費太大的力氣,“棋子”就移動了。
秦曉鸞不由得又發出輕蔑的一笑,這些古人啊真是吃飽了撐的,設這麽一個機關完全就是浪費時間。
行唄,玩就玩唄,你喜歡就好。
棋子推到了一半,秦曉鸞臉上的笑容突然僵住了。
她想到了一件事。不,應該是她想到了自己剛才的那句話很有問題。
在沒有任何現代切割等設備的幫助下,要雕刻和製造這麽一個機關,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古人花費這麽大的時間和精力,在這裏設置這麽一個機關,就是因為吃飽了撐的?不可能!
那會是什麽呢?
秦曉鸞的腦海中又跳出來一個詞:最優解。
不僅是要解開這個華容道,而且必須要用最短的步數把它給解開。
也就是說,根本就沒有“悔棋”的機會。每一步都必須是正確的,一步都不能錯!
假如走錯了,會是什麽情況呢?
科考節目古墓中的各種箭矢,《古墓麗影》裏的各種僵屍、《生化危機》裏的各種怪物的形象一起湧入她的腦海。
即便是最好的情況,應該機關也會毀掉。
而這個機關,極可能是唯一可以逃生的通道。
想到這裏,秦曉鸞鼻尖上都沁出了汗珠。
。。。。。。。。。。
刁勝看到前麵的“荊州”兩個字,露出了愉快的笑容。
今天他要去見一個非常非常重要的人物。
刁勝也在這行混了這麽些年,心裏很清楚一件事:想要接到荊州城修繕這樣的營造項目,最重要的是兩個字——人脈。
正常來說,荊州城修繕這樣帶軍事性質的工程,由荊州府折衝都尉齊超群和荊州刺史左翰升兩人負責。
這樣的話,類似刁勝這個級別的,無論從技術、人員、資金,還是最關鍵的人脈上,很難和州府裏那些大的隊伍相比。原先的想法就是能當個二包,哪怕是三包都好。
可是現在有準確消息,當朝太子親自來督造,概念就完全不同了。
有太子在,本地那些官僚哪裏敢明目張膽的讓關係戶做?最多也不過是列到推薦名單裏。
真正定給誰做,還是得看太子殿下的臉色。
接著刁勝就得到了另外一個令他喜不自勝的大好消息。
太子殿下雖然年紀輕輕,但做起事來那可是個厲害角色。
年前來荊州城,根本就不聽本地官僚說什麽,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召集本州所有負責營造方麵的官員和出名的都料,組織成了一個專家組。
按照太子的說法就是“術業有專攻,讓專業的人做專業的事。”
接著就是放出風聲,所有營造隊伍都可以提出自己的方案,交到專家組這裏進行論證。
據說下一步,就是由專家組對通過論證的隊伍進行實地考察。
而這個專家組的組長不是別人,正是本州出名的營造專家胡沐風。
現在太子爺的這個做法,在荊州城招投標項目上,胡沐風說話可是比刺史都尉他們都管用。
刁勝之所以這麽興奮,是因為胡沐風和他之間有親戚關係——胡沐風是他的表舅。
之前為了求得荊州城項目,刁勝就一直把這個表舅拍的舒舒坦坦的。
胡沐風本人是天門縣城人,不然上次也落鳳鎮於家招投標時,也不會請到他去幫著把關。
想到落鳳鎮於家,刁勝自然就聯想到了秦家班。
年前費了一番心思,結果沒能把秦曉鸞給整死不說,縣令王啟道很快還把那個小娘皮給放了出來。
這讓他很是那麽鬱悶。後來去找王啟道,結果被黑著臉罵了出來,什麽原因也沒說。
不過也無所謂,要是能拿下荊州城項目,天門縣裏的那些小打小鬧的事算個屁啊。
進了城之後,熟門熟戶地就直接去了胡沐風家。
表舅媽非常熱情地接待了他,像這樣每次來都是大把大把禮物送上門的表侄兒,誰會不喜歡呢?
胡沐風不在家,據說是被太子叫去議事去了。
得到這個消息,刁勝興奮得渾身發抖。
今天才大年初四,太子爺這麽急的叫表舅過去,那就隻有一個可能:荊州城牆修繕工作的進度加快了步伐,也就是在最近,就會確定下營造隊伍了。
現在太子最依仗的,也就是表舅爺了哈哈哈哈哈哈哈。翹著個二郎腿坐了二個多時辰,表舅胡沐風終於回來了。
刁勝急忙迎了上去:“舅舅……”
胡沐風客氣地點了個頭,然後閉上眼揉著太陽穴。
“舅,咋了?”刁勝立馬知冷知熱地湊過去。
胡沐風長歎一口氣,頭靠到了椅子上。
刁勝急忙上去按著胡沐風的肩膀:“舅啊,您忠君體民,大家都知道。可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啊。”
胡沐風搖搖頭:“唉,你不知道的。”
刁勝急忙貼心地說了:“舅啊,別的不重要,您的身體最重要。要您身體垮了,不是更不能為聖上、為太子分憂了嗎?”
胡沐風長長地歎出一口氣:“你們是不知道啊,咱們這段時間,把荊州府以及附近區府有能力的隊伍資料都收集了。可是,應該太子殿下都不滿意啊。”
刁勝聽到這話,不由得心中一陣狂喜。忍住心裏的激動問道:“太子殿下需要的是什麽樣的隊伍呢?”
胡沐風搖搖頭:“我不知道。”
刁勝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什麽叫不知道?
胡沐風看了刁勝一眼:“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反正我就能感覺到,太子對現在名單上的隊伍,都不是很滿意。”
刁勝給胡沐風把茶續上:“舅,你能不能說說太子對他們是怎麽不滿意,或者太子想要的是怎樣一直隊伍?”
胡沐風吐出兩個字:“活力。”
“活力?”刁勝不解地問道:“什麽意思?”
“我也不知道。”胡沐風說道:“反正太子最後就說了一句話,這些隊伍都不夠活力。”
刁勝陷入了思考。
“哦還有,”胡沐風話裏有話的說道:“以後估計我在太子麵前說的話,也沒什麽份量了。”
刁勝急忙說道:“不可能!即使太子對現在的隊伍不滿,也不會對您不滿啊。”
胡沐風皺眉答道:“不,太子並不是對我不滿。而是以後可以有個人在他麵前說的話,比我說的要管用。”
刁勝不可置信地說:“不可能!荊州府還能有誰比您技術還強?”
胡沐風歎出一口氣:“不是技術的問題。”
刁勝急忙問道:“到底是什麽問題?”
胡沐風答道:“太子今天每看一個隊伍,都會問身後一個人一句話,你覺得呢?”
刁勝一下子愣在那裏:“誰?這麽得到太子器重?”
胡沐風苦笑道:“也是咱們天門人氏。落鳳鎮於家於奇正。”
刁勝完全傻了,腦子裏隻有四個字:這不可能!
要說這個於奇正,刁勝也知道,就是落鳳鎮一土財主的兒子,沒事隔三差五的跑縣城裏,和那些不著調的公子哥喝酒鬥狗什麽的,怎麽可能一下子成為太子身邊的紅人?
胡沐風繼續說道:“今天從頭到尾,那於奇正沒有說過一個字,也沒有任何表情。但是,每一個營造隊伍,太子都會拿給他看。最後,就是對所有人不滿意。我可以肯定,如果他對哪個營造隊伍點點頭,太子就會高看一等。”
刁勝覺得,這個世界是不是全部錯了?如果世界沒錯,那麽就是我錯了。
就在胡沐風這麽百思不得其解的同時,另外一個人也處於無比納悶的狀態。
這個人是正在破口大罵的李經:“於狗頭我叉你三娘娘個青蛙腿!”
於奇正躬身站在旁邊一聲不吭。
“於狗頭!”
“草民在。”
“掌嘴!”
“這個……太子殿下,草民今兒個沒犯錯。”
“本太子沒說你犯錯。今兒個我心情不爽讓你掌嘴,怎麽?不服?”
“服,服,服……”
“等等!你就不問問本太子今天為什麽不爽嗎?”
“草民不敢。”
“切!你有什麽不敢的?連本太子的皇妹你都敢罵癩蛤蟆。”
“回稟太子,草民那時確實不知是公主殿下。”
“得得得,現在不和你說那個。本太子問你,為何今日把名單給你看,卻總是一言不發?”
“回稟太子,此乃國之大事。草民無德無能,不敢置喙。”
“我叉你三娘娘個青蛙腿!”
“喏。”
“於奇正,你信不信我治你個欺君之罪?”
“太子息怒,草民不敢!”
“那你跟不跟我說實話?”
“回稟太子,草民對太子所言,句句是實。”
“實你三娘娘個青蛙腿!姓於的,你可知本太子為何帶你過來?”
“草民不知。”
“行吧,那我今天就給你交給實底吧。你這人呢,沒別的本事,就是會忽悠。所以呢,如果別人是忽悠呢,也能知道。因為本太子就想讓你幫著判斷一下,哪個是忽悠。”
“這個……草民才疏學淺……”
“得了,你也別謙虛了。和我說個實話,是不是今兒個那些隊伍都有忽悠的地方?”
“這個……”
“欺君之罪!”
“我說,我說。確實,這些人確實都有言過其實之處。”
“說說!”
“比如第一家吧,說什麽一個月內清除淤泥,我是這邊人,他說的怎麽可能嘛?清淤之事,都是秋冬水旱方可進行。當前是春季,沒多久就是水旺季節,今日清明日沉,如何能清除幹淨?”
“嗯,有點道理。繼續。”
“再說第二家,說什麽挖地三尺。這荊州城沿江而建,你這麽挖,任何一處潰水都是白挖了,怎麽可能做牢實地基?”
“嗯,好像也有點意思,繼續。”
“還有這第三家,說什麽用土逐層夯實。這裏是長江邊上,不是黃土高坡。我們這邊的土壤能像那邊那麽夯實嗎?不如說讓他在這邊建長城試試好了。”
“哈哈哈哈,這一點你這狗頭倒是和本太子想到一起了。”
“稟太子,草民不是狗頭。”
“我說你是狗頭,你就是狗頭!怎麽?你不服?”
“服服服,本狗頭服。”
“嗬嗬,我告訴你吧,也不是我說你是狗頭的,是我皇妹說你是狗頭的。她說你是狗頭,你就是狗頭!”
“喏。”
“你少在這裏喏啊喏的,你以為本太子真不知道你打著什麽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