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不擇手段
簡逸辰沒忘自己臨出辦公室之前陳牧所說的那句話。
“我能幫你生意上的事，我可幫你瞞不了老爺子。”那張有些痞氣卻又帶著歉意的臉，簡逸辰知道他這次可真的沒因為想偷懶而誆自己。
毫不推脫，簡逸辰承認他應該在第一時間為老宅的爺爺送去解釋，這場婚禮自己已經著手策劃了太多，不過一朝一夕之間總有雙眼睛盯著自己簡逸辰也並非不知道。他理解爺爺這樣的做法，也逐漸能明白其中的苦心，所以理所應當簡逸辰從公司出來後踏上了回老宅的路。
雖說李維還在老宅能幫自己應付一陣，可一時總歸不是一世，總有些事需要他當麵告訴爺爺。
比如……讓他知道他曾經偏愛的小涵是個怎樣不擇手段的女人。
“你醒了？”寧嘉琳趴在舒曉床邊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沉沉睡去，舒曉看她值班太辛苦硬是沒忍心叫醒她，直到感覺她的動作舒曉才輕聲問她。
“唔……”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寧嘉琳坐直身子眼神還有些迷離，“我真是隻豬，這樣也能睡著，你什麽時候醒的怎麽沒叫醒我？”注意到被移開的氧氣麵罩，寧嘉琳關了氧氣瓶，又問道：“怎麽自己摘了？”
床頭被調高，舒曉的視野被重新調整，再次看向寧嘉琳，舒曉笑了笑，說道：“我沒事，帶著它實在不舒服，我看你睡得熟，昨晚忙了一夜你也累了吧。”小臂撐著床頭微微欠身，眼前的眩暈感還是沒有得到良好的緩解，小肚子也一陣陣的叫囂，她現在並不好過，“想吃點什麽嗎？我們醫院的員工餐可是非常非常不錯的。”
對於姑姑體恤下屬這點寧嘉琳還是很認可的，所以很慶幸，寧嘉琳在來醫院工作了兩個月後又成功增肥兩公斤。戳著肚子上油膩膩的贅肉，寧嘉琳差點以為自己也變成了孕婦。
孕婦……寧嘉琳定睛在看著窗外風景的舒曉身上，曉曉，真是對不起啊……
答應你的沒能做到。
半帶著笑意舒曉搖頭，示意自己沒胃口，“嘉琳，我想問你一件事。”
雖然對寧嘉琳來說有種不好的預感，可還是順著舒曉說道：“你說啊，怎麽和我還客氣起來了。”
“孩子……孩子是不是沒有了？”平靜的開口，她才不會讓寧嘉琳知道自己正承受著怎樣的痛苦。
“瞎，瞎說什麽啊。”寧嘉琳嗆了一下，隨後又說道：“簡逸辰那家夥不是都告訴你了，再說你忘了進搶救室前我和你說的了？”
舒曉看著她半晌沒說話，直到時間過了很久，才輕輕開口，“怎麽會忘，我是在和你開玩笑。”
果不其然，她的寶寶……還沒來得及出生在這個世界上就已經伴隨著舒曉的心沉沉睡去。
……
“老爺……”管家俯身在簡縉身邊耳語了幾句，那人聽過後被扶著起身，“我知道，讓他在外麵等。”
“老爺子可是手頭上臨時有事？既然這樣，那麽我也就不打擾了。”簡卓應隨著簡縉的動作一同起身，來了整整一個早晨，他也該回去了，“無礙，是小辰那孩子來了，正好，你們叔侄也敘敘舊，都是一家人免得關係搞得太生硬。”
簡卓應臉上帶著敷衍的笑，可心下卻一片寒意，哼，一家人，從他親愛的侄兒撤掉自己手上權利的那一刻開始，他們就已經不再是一家人了。
出了書房正好看見簡逸辰進門，四目相對，簡逸辰臉上毫無表情，差點忘了，他周遭還潛伏著這麽一個巨大的危險。許是這段時間手頭上的事情太多，見他沒什麽大動作簡逸辰也就無心再和他周旋，不過今天既然能在這兒見麵，簡逸辰就已經有預感事情不會像他想象的那麽簡單，“爺爺，叔父。”
微微點頭算是打聲招呼，簡縉點頭，蒼老的嗓音幽幽開口，“聽小牧那孩子說，昨晚……”
“我知道爺爺，我這次回來就是為了和您解釋這件事的。”
簡卓應眼睛一轉，插話道：“對了，這今天理應是小辰的大喜之日，怎麽，怎麽看著狀態不像是一個新郎應該有的？”雖然麵色冰冷，可簡卓應還是沒忽視了他眼底的疲憊，看來昨晚被折騰的不輕。
“晚輩的事就不勞叔父您操心，還是說昨晚叔父沒收到我公司發給您的郵件？”
“小辰，這就是你和長輩說話的態度？”簡縉略微有些不滿，可昨晚的發生的事或多或少也從淩晨才回來的李維口裏聽來些，他也終是不想給自己這孫兒太大壓力，“沒有關係，小辰就是這性子，這麽多年我這個當叔父的也習慣了。”簡卓應語氣裏帶著些不可忽略的委屈，現在能壓製住簡逸辰的人也就隻有他了。
連簡卓應都沒想到宋雨涵是這麽個心狠的女人，能為了一己私利不擇手段的人，簡卓應慶幸自己當時的果決。否則稍加不小心，說不定也會把自己給搭進去。
簡逸辰沒理會爺爺口中的責怪，自顧又說道：“難道最近叔父的私人會所不忙？當初開張的時候怎麽沒請侄兒前去一坐？”他是不想浪費時間在他身上，可這不代表簡逸辰對他的一舉一動都不了解，在A市鬧區這個寸土寸金的地方他又是怎麽舍得花高價盤下這個地方。
簡縉身邊的中年男人沒忍住身體一陣輕顫，隨後勉勵穩住自己的心虛，說道：“你在說什麽？我根本就聽不懂。”
“北林路55號，叔父，侄兒說的地址沒錯吧。”
簡卓應汗如雨下，眼睛直瞟向身旁的老者，一時間語塞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
“被我說中，叔父這下沒話說了？”
“咳……我……”
“算了。”簡縉搶在簡卓應之前開口，隨後對身邊的人說道：“這沒有你什麽事了，你先回去，我有話對小辰說。”
簡縉這樣也算一半為簡卓應開脫，畢竟現在有比他還重要的多的事，對於簡卓應這樣的蟑螂，什麽時候處理都可以，“是是，那我就先回去了。”逃也似的被管家帶離簡宅，直到被送出大門簡卓應才鬆了口氣。
“簡先生，慢走。”老管家站在門口恭送簡卓應，隨後轉身帶上門，將那人隔離開簡宅。
簡逸辰，沒想到你這小子倒是心思縝密……
門外的中年男人回頭看了一眼二樓的窗口，暗自握拳，歎了聲氣後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沒有了外人整個簡宅又回到最開始安靜的狀態，有些低氣壓的空氣處處彌漫著一股不一樣的感覺，簡縉自顧轉頭回到書房，臨走到門口，才對大廳內站著的孫兒說，“進來吧。”
“昨晚到底怎麽回事？”品了口剛送來的濃茶，簡縉幽幽開口，“二話不說能在第一時間用郵件通知各位賓客，而我這個新郎的至親卻毫不知情，你心裏到底還有沒有我這個爺爺？”雖然是責怪可簡逸辰沒聽到一絲不好的語氣，許是爺爺也會心疼自己，就連冰冷慣了的簡逸辰心下也一片溫暖，“抱歉爺爺，是孫兒處理的不周。”
深深鞠了一躬簡逸辰用自己的方式對爺爺表達極大的歉意，他承認當時事發突然他的心裏隻掛念著舒曉的安危，如果不是陳牧後來的提醒直到現在恐怕他都想不起來處理今天婚禮的事。
“罷了，你是我孫子，你的性子難道我會不清楚？”遞給他個眼神示意他坐下，隨後又問道：“那孩子，現在怎麽樣了？”事情的大概他已經從李維口中得知，聽聞那孩子上了急救車即便自己對她沒什麽好感，可畢竟她也隻是個孩子，簡縉能給舒曉的隻有最基本的同情。
而作為簡家未來的女主人，卻是遠遠沒有資格的。
簡逸辰原本想對爺爺有所隱瞞，可轉念一想，說道：“不好。”
“我們的孩子，沒了。”
沒有任何遮掩的開口，簡逸辰明顯看見麵前老者動作的一顫，“怎麽會這麽不小心？”剛鬆懈的眉頭又緊緊皺起，枯槁又有些蒼老的手指止不住輕顫。
明知道第二天是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天，可偏偏要在緊急關頭扔下這個一大堆爛攤子，婚禮推遲容易，可這群賓客又該如何看待自己？
簡逸辰沒有多餘的表情，說道：“難道阿維沒告訴爺爺罪魁禍首是誰？”
話音剛出更引來簡縉的不相信，原以為是那丫頭不注意身子導致著，現在看來，難道是有人故意而為之？
“不錯。”從爺爺的眼神裏簡逸辰看懂了其中的含義，“這個人還是爺爺您一直偏愛的，宋家大小姐，宋雨涵。”平靜的開口，似乎掀不起一絲波瀾，可這寥寥幾字卻足夠擊敗簡縉心裏的防線。
原本以為承諾給那孩子的一年之約期滿後，讓他們兩不相見，而宋雨涵仍是自己心裏的最佳人選。可現在看來，似乎真的是自己錯了……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