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風平浪靜
第二十六章：一波又起
白夭夭冰冷的眼睛盯著流寰，紅櫻的嘴唇緩緩吐出一個字：“滾。”
聲音不大，卻足夠讓流寰感到害怕，這個女人……根本不像同他交易的那個人所說的廢柴和好欺負啊……
林靜起身，走到流寰的身後，打暈了他：“多謝。”
看著流寰和林靜離開後，蕭婧妍咽了咽口水，看向白夭夭，可再也為從白夭夭身上看到半點殺氣，竟也無法看出有任何修為。
若是換作以前，她肯定會將此現象看作是白夭夭本無妖力，可據剛剛一事，才深深感受到白夭夭的可怕之處。
太可怕了，真是太可怕了！明明有著這麽強的實力，竟然一聲不吭隱藏這麽久，剛剛的她仿佛與現在淡笑著的她是兩個人。
白夭夭微笑著看著蕭婧妍，輕輕地問道：“怎麽了？”
“沒、沒事。”
白夭夭的眼睛看向歐陽蘇，帶著些許笑意：“剛剛看見無名閣的人，想到了一些事，所以失態了。請別把這件事告訴別人，拜托了。”
歐陽蘇淡淡地看著白夭夭，沒有說話。畢竟蕭婧妍，現在還在這裏，並不知道這是一體二魂。
蕭婧妍天生敏銳，已經察覺到了氣氛的變化，發現歐陽蘇對白夭夭的態度似乎淡下來好多。
看著歐陽蘇轉身離去，白夭夭也跟了上去，轉頭對蕭婧妍說：“蕭小姐今天也累了，早些休息吧。”
蕭婧妍看出來白夭夭有話對歐陽蘇說，也懶得追上去，伸了個懶腰，進房睡覺去了。
“太子殿下。”白夭夭叫住了歐陽蘇，平靜的語氣失去了白詩的活波，讓歐陽蘇麵色一冷。
白夭夭盯著歐陽蘇，似乎這件事情對她來說十分重要：“我因聽見有關於無名朽的事情，一時失態。阿詩會馬上回來，殿下不用擔心。我隻是想請殿下幫我一個忙，替我打聽關於無名朽當年內亂的消息。”
歐陽蘇眉頭微皺：“憑什麽？”
白夭夭正色道：“憑這具身體原本就是我的，隻要我想要，白詩就永遠別想回來！”
歐陽蘇沉默良久後，嘴角掛起了一絲冷淡的笑：“你這是在威脅本太子？”
白夭夭淡然一笑：“自然不敢，隻是這件事情……對於我來說尤其重要。況且，我的一縷魂魄尚存於白詩靈魂之中，想要抽離出來更是困難。倘若太子殿下幫我，我定會用我的命來保護白詩！”
“好，我答應你。”
等白詩醒來之後，已經到了第二天早上。她昨天貌似隱隱約約能看的見白夭夭的出現，還聽見了白夭夭與歐陽蘇的對話，隻不過，她怎麽也無法發聲。
白詩很是奇怪，當白夭夭聽見無名朽這個名字時，會那麽衝動。明明之前還說強行占據原來的身體會靈力受損，竟然還是不顧一切地跑了出來。
昨天的事情一幕幕從白詩腦中閃過，對於她來說，實在是有太多無法理解的事情了。
林靜竟然會是無名朽的閣主，明明之前對她雖然不冷不熱的，但總會照顧她，保護她。
不過這樣的話，之前傷了她的事情就沒有那麽愧疚了。
白詩來不及想那麽多，心裏不詳的預感越來越強烈，連忙下床想去找歐陽蘇。
白詩剛跨出門，就有人攔住了她：“夫人……”
白詩蹙眉：“歐陽蘇呢？！”
那個侍女似乎被白詩直呼太子的名字給嚇到了，有些發抖地說：“太、太子殿下今日一早便被陛下召回宮中……聽說好像是因為蕭小姐的事情。”
“蕭婧妍？那蕭婧妍現在在哪裏？”
“蕭小姐隨殿下一起去了。”
白詩長籲一口氣，心情得以舒緩，或許是因為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了，讓她總是疑慮重重，總覺得最近一定會有事情發生。
等白詩回過神來，發現眼前這個侍女似乎有些麵生，問道：“你是新來的？叫什麽名字？多大了？”
“奴婢名叫小靜，今年十四又餘。”
小靜……跟林靜的名重疊，白詩隻覺得有些諷刺，想起前不久歐陽蘇似乎是將太子府的人換了個透，出現生麵孔也不足為奇。
歐陽蘇這般謹慎，反而顯得她有些多想了。
此刻在皇宮，一身龍袍高高在上的男人眉目間確與歐陽蘇有幾分相似，可相比於歐陽蘇的冷霜淡然，此人更多的是對權力的不舍與渴望。
其實當年母妃的死，歐陽蘇並不完全怪當今聖上，他能做到理解。作為一國之君，為了天下子民著想，萬不可因一個女人隨意地發兵進攻狐國，在這個人妖共存的世界，本就不是什麽安平盛世。
為了讓天下子民安心，皇帝放言歐陽蘇的母妃因病而逝世是必然。倘若將被狐妖殘忍對待而死，百姓更多的是惶恐不安，甚至會發生暴動。
可歐陽蘇心裏放不下的，是當初回宮是血腥的場景，是麵目全非的母妃的屍體。
他更憎恨的，是這個國家的無能！
“兒臣，見過父皇。”
“臣女見過陛下。”
歐陽蘇同蕭婧妍紛紛行禮，皇上讓他倆平身過後，露出的是一種和藹的笑容:“怎麽？阿蘇，你毀了人家蕭府的名聲，現如今打算什麽時候重新補辦同婧妍的婚事啊？”
歐陽蘇狹長的眸子微眯起，展現的是堅定卻又淡漠神色：“兒臣早已向父皇說過，兒臣不娶。父皇怕是忘卻了？”
皇上語調有些尷尬：“這……若是退婚，對蕭府也是重擊，婧妍的名聲落成這樣，誰來負責！”
蕭婧妍沉默片刻，終於還是開口：“陛下，臣女明白，強扭的瓜不甜。臣女當初主動提出賜婚，現如今落得這個下場，臣女自當一人承受……既然殿下不願，那請陛下以後莫再追究！”
蕭婧妍神色堅定，她近期來越發越明白自己對歐陽蘇的心思。不是愛，或許是仰慕，又或許是對兒時夥伴的占有欲在作祟。
皇上不再說話，許久後歎了口氣：“婧妍，你先退下吧。朕有些話想同阿蘇說說。”
“是。”
待蕭婧妍走後，皇上緩緩開口：“阿蘇，真的不搬回宮中嗎？”
歐陽蘇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不必，宮中人多眼雜，兒臣不喜。”
歐陽蘇這話明顯意有所指，當初他以為隻是蕭婧妍安排了個別小侍女在白詩身邊，後來發現不止是蕭婧妍的人，還有些來自皇帝身邊的人，就連從小侍奉母親的奴婢大多也都被收買。在太子府中，除了風淩，他不相信任何人。
皇上自然也聽出了歐陽蘇這話的意思，想來上次歐陽蘇對太子府的人進行了一次大換血，便就認為定是歐陽蘇察覺到了什麽。
要是歐陽蘇聽話點，乖乖地做個傀儡太子也就罷了，這還能讓他省心。可沒想到他母妃的勢力到現在還沒有完全消散，宮中重臣大多都傾向於這位太子。
特別是自從那個什麽青樓女子到歐陽蘇身邊以後，他竟然敢明目張膽地同他挑釁！
皇上臉上的表情很沉穩，卻又有些陰霾：“阿蘇，身為太子，你長年居住在宮外，成何體統？古往今來可從未有著這樣的道理！”
歐陽蘇眼中的笑意逐漸變成一種諷刺，直直地戳進了皇上的心裏：“太子府建在宮中，就一直是個折壽的地方。更何況住在宮中，總會讓兒臣忍不住想起母妃死時的慘像！”
皇上嘴唇顫抖，其實當年歐陽蘇母親的死對他也是一個致命的打擊，他也是那麽愛她的！可是為了這個國家，他的每一步舉動都是牽扯著上萬人的姓名，他除了忍耐，別無選擇。否則，他也不會在歐陽蘇挑釁了他多次以後怒氣仍然不重。
太子被廢在這個大陸，本來就沒有什麽好下場。
皇上歎氣：“罷了，朕不會再限製你了。但你作為太子，有些事情該做不該做，朕希望你清楚。退下吧。”
歐陽蘇眸中沒有光，或者說在沒有白詩的時候，他的眼睛一直是沒有光的。那個風華正茂的少年，小小的時候依靠著自己的天賦和母親得來的寵愛輕輕鬆鬆的成為了太子，他向來都是高貴的。
但從母親死的那一刻，一切都變了。輔佐他的人是很多，可想要害他的人也不少。
歐陽蘇確實很狠毒，那是對於做錯的那些人或者妖來說，這是那些人或者妖應得的下場。
當初他去青樓絞殺狐妖的時候，他竟然破天荒地地猶豫了。不知為何，看著白詩的那一雙眼睛，他就明白和相信，她沒有害人，她的眼睛是單純無邪的。
本應該全部火燒的妖怪，他都放走了；本不該起的念頭，他起了；本不該愛上的人，他愛上了。
此刻，白詩剛好讓小靜幫她弄好頭發，正準備用早膳時，發現七王府的人來送帖子了，說是讓太子殿下明天赴宴，七王爺明日要設宴好好聚聚。
白詩排了排自己的手，接過了帖子，口吃不清地說：“行，你先走吧，歐……殿下還沒回來，回來了我會通知的啊。那個小靜，送客。”
那個負責送帖子的侍衛回到七王府以後，隻見歐陽恒正同大王爺歐陽楓喝酒，匯報道：“殿下，帖子都送到了。”
歐陽楓淡淡地瞥了一眼，笑道：“七弟真是好熱鬧的人啊。”
歐陽恒玩世不恭地轉著酒杯，笑得人畜無害：“王兄，我就這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和二王兄才是真正的悶性格，一點兒也不好玩。”
“哦對了王兄，上次你從哪兒弄來的軍事啊？以前都沒聽說過……好像叫什麽白辰？”
歐陽楓麵色波瀾不驚，隻是起身道：“七弟，為兄從人狐國回來不久，還未休息好，先告辭了。”
人狐國是半人半妖生存的國家，也是三大強國之一，隻不過從不參與任何戰爭，那裏的妖怪都很心善。
歐陽恒也起身道：“王兄慢走。王兄回去好生歇息，明天可有的熱鬧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