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天使或魔女
對瓦利而言，一百枚金幣都是個遙不可及的天價，三千萬枚金幣什麽概念？那可是能填滿大半間屋子啊！
車子停了下來，小老頭湯姆多次按了按喇叭，可前方幾百輛車依舊沒有絲毫前進的跡象，“大小姐，很遺憾告訴你個壞消息，前方堵車了。”
羽月從坐墊下掏出一張紫色傳音符，遞到了小老頭湯姆手中，“通知埃德溫，準備好一張貝克家族內部的參賽劵。”
湯姆拿煙鬥點燃了傳音符，伴著紫色焰火的燃燒，三人解開安全帶，下了車。
“有信心奪得此次比賽的前三名嗎？”羽月一踏出車門，原本還在車裏按著喇叭鳴笛的人們，紛紛下了車，交頭接耳打聽著這位從夢裏走出的少女。
愛格勒城算不上一流城邦，充其量隻是尼德蘭王國的大型武器生產工廠，這裏沒有名貴的鮮花，自然也沒有鮮花浸潤出的絕世美女，而像她這樣的少女，應該生在雪山上，與雪蓮相伴，隻有如此，這個跌入凡間的天使，才不會被俗世的氣息汙染。
羽月敲了敲瓦利的腦袋：“怎麽，怕了？”
瓦利躲開人們羨慕嫉妒的目光，摸了摸胡茬，“贏了可是要交十萬金幣，你也看到了，我可窮到光著屁股上街。”
羽月噗嗤一笑，銀色長發甩過華服，如三月春風消融了每個男人心中的不如意，人們響起了山呼般的掌聲，竟還有幾個老頭當場熱淚縱橫，想起了曾經夕陽下的奔跑……
“世上的人都是權利財富的奴隸，而我羽月手裏握著奴役它們的鞭子……”
伽哈曼歌劇院，一位著名的小提琴大師，正翻閱著今晚要演奏的樂譜。他這種級別的指揮家，平時都是在各種盛大的外交舞會上演奏曲目，最差去民間歌劇院演奏，也都有幾十萬人的觀眾席。
像今天這樣，單為幾十人的舞會演奏，還是第一次。如果不是看中豐厚的酬勞，他才不會屈尊來到愛格勒城，這個工廠林立的‘鄉下地方’。
距離舞會還有一個小時，隨意拉了一小段宮廷曲，美妙而富有穿透力的聲音，一下子引起了整個歌劇院的轟動，雖然早在三天前，歌劇院就已經清空了人，掛上了暫停歇業的告示，可大街上，人群還是不斷向買票口湧來，爭先要往裏麵看看是什麽人在演奏天堂的樂曲。
聽著歌劇院外的呼喊聲，男人驕傲地笑了笑，這本就是理所應當的嘛，怎麽可能還有比他的樂曲，更能令人著迷的事物。
忽然，歌劇院外鴉雀無聲，男人皺了皺眉，心裏有些不舒服。可是沒多久，掌聲如浪潮響起，甚至整個地板都在顫抖，即使曾接受過幾十萬人的掌聲讚美，可今天這種程度的掌聲，他還是第一次聽到。
外麵最多也就隻能容納下幾千人，男人有些感動，沒想到竟然在這個小地方，遇到這麽熱情的聽眾。他放下了大師的架子，準備給這群熱情的粉絲，免費獻上一曲。
他打開門，高舉著手，臉上洋溢著和藹的笑容，“哪來的老頭，看美女想插隊？去你的！”還沒等他踏出門，周圍湧來一群人，將這個衣著華麗的小提琴大師扔了出去。
“我……”
男人狼狽地趴在本想解釋，可看到一雙水晶鞋走了過去，腦袋如遭雷擊。
啪嗒啪嗒……清脆的腳步聲，宛如清風吹敲著金燦耀眼的風鈴，他仿佛登上了月亮，金花漫天飄落，美麗的月神艾爾莎大人撩起銀紫色長發，溫柔一笑……
相傳月神艾爾莎大人喜歡音樂，風神諾托斯為了追求艾爾莎大人，被魔女美杜莎欺騙，相信這世間最美妙的聲音，莫過於人類毀滅前的放縱聲音，於是從冥王手裏偷走了末日之鍾，敲響的那一刻，瘟疫、洪水、貪婪……如期而至，整個凡間陷入了癲狂，世間的確誕生了最美妙的聲音：冰雪之下，一個殘臂的癡呆小女孩在地上畫了一張床，還有許許多多的雞腿，直到凍死前一直愉快地哼著啦啦啦……
此後艾爾莎大人消失了，天上多了一顆的星球，隻在夜晚發出光芒，為每個寒冷的人，披上月光。
隨著腳步聲遠去，歌劇院的大門重重關上，男人才回過神來，但他已經被看熱鬧的人群踩得奄奄一息，臨死前，不禁苦笑。
這個神秘的少女，到底是為世間帶來福音的天使，還是敲響末日之鍾的魔女？
貝克家族領地內，病懨懨的中年男人多次拍打著身旁的銀發少年，最終還是靠著天空中忽然升起的巨大煙花，震醒了這個呆滯已久的少年郎。
眼前的景象已經不是震撼能夠形容得了，一排排三米多高的‘鐵巨人’如立在天國的守門人，閃著奇異光芒的金屬鱗甲，被篝火照耀得璀璨奪目，這根本不像是兵器，更像是件無與倫比的藝術品。
貝克家族為了此次選拔，特意準備了三百套雙核高斯機甲，聽說這套機甲是聖靈頓學院最新研製的敏捷型實驗機甲，其中轉軸裝置采用最新機械技術，能夠最大程度提高機甲的靈活度，幾乎可以完成人類的各種格鬥動作。
此次選拔要進行三場比試，第一場進行機甲原理筆試，選取前三百名晉級；第二場進行機甲拆卸組裝，就是眼前這三百套高斯機甲，選取前十名晉級；最後一場進行半魔甲魔路法陣破解，不過瓦利並不清楚這一場比賽的內容是什麽意思。
畢竟對他而言，任何牽扯到魔法的地方，都是完全陌生的禁地。
既然半魔甲的仿製是舉全族之力，因此選拔賽采取團隊製，除了第一場比賽限單人參加，後兩場比賽均不限人數。三次比賽，總分相加獲得前三名的團隊，將擁有進入家族寶庫的權利。
奇怪的是，理應人滿為患的賽場，此刻隻有寥寥幾十個工作人員，正緊張兮兮地布置現場，瓦利等了半個小時，這裏依舊沒有人來比賽。
拍了拍身旁這個麵色蒼白，帶著大黑框眼鏡的瘦弱男人，瓦利慢悠悠問道：“難道我們就這麽贏了？”
埃德溫掏出一塊泛舊的黃手絹，捂著唇角輕咳了幾聲，“這場選拔賽對貝克家族支係來說，幾乎是一件賠本買賣，畢竟格隆公爵的機甲水平領先當代機甲水平幾十年。想仿製他研製的半魔甲，難度太大，近些年貝克家族已經很少有人願意耗費大量的財力物力以及時間，去做這麽毫無收獲的事情。”
“不來正好，老實講真要到了第三場，我可沒有一點勝算。”
埃德溫小心翼翼把手帕疊好，揣進兜裏笑道：“你忘記了一點，這可是個團隊賽。”
忽然草坪上每一粒砂石都顫動起來，像是什麽怪物從雲端一次又一次墜下，引發了不間斷的地震。
瓦利被滾落的石塊滑到，一屁股摔在地上，剛想罵幾句，卻被眼前的景象驚愕地不知該說些什麽。
一群瘋子！
瓦利臉上露出無奈的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