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史萊姆探路
“老爺子以前跟我下棋時，打賭輸了不少東西，他的遺產自然要拿來給我抵債。”瓦利舉起石錘，不屑地撓了撓後背。
門口不時有淘氣的孩子扒著門板，偷看屋中媽媽嘴裏的月神使者。
小奶牛端了一盤奶酪，挨個分到每個人稚嫩的小手裏，孩子們紅撲撲的臉上綻開了笑容，天真說了句:姐姐身上真香！
瓦利跳下床沿，突然朝著孩子們做了個鬼臉，“大灰狼來抓漂亮姐姐嘍！”
一群人嘻嘻哈哈玩鬧起來。
“終究還是個小孩子”，老巫婆獨自離開屋子，望了眼湛藍的天空，欣慰一笑。
“這塊懷表太舊了，幫我扔了吧！”，屋裏飛出一條鏽跡斑斑的黃銅懷表，落在老巫婆肩上，老人身子一顫，時間仿佛回到四十年前，一隻修長滿是老繭的手掌搭在了皇宮最不起眼的小侍女肩上，少女紅著臉低頭不敢直視尼德蘭王國的天才少年，“廁所在哪，我想撒尿”.……
回憶起往事，老巫婆噗嗤一笑，沿著鵝卵石砌成的田徑小道，孤零零走去，步伐像個剛約會完的少女。
瓦利抱著個才會走路的小男孩，坐在門前的青石台階上，臉上的笑容漸漸散去。風吹著落葉飛舞，老人白發一片片淩亂起來，瓦利收回目光，拿下巴親昵蹭了蹭小男孩的腦袋。
金色瀑布溫柔滑過憂鬱少年的肩膀，少女俏皮湊到呆少年耳旁:“我一個人可是生不出兩個女兒的！”
少年放開了小男孩，後仰枕著雙手，合上雙目，陽光照在少年身上，眼角閃閃發光，“真暖和啊！”
孩子們搖了搖小奶牛白皙的手，“姐姐，你會把爸爸從魔鬼身邊救出來嗎？”
少女一時愣住，原本溫馨的氣氛一下子跌入冰穀。
瓦利打了個哈欠，將石錘揣在腰間，一碗碗灌起羊奶來。小奶牛匆忙跑出屋子。
“乖乖聽媽媽的話，大灰狼去把你們的爸爸搶回來。”
“瓦利哥哥，接著！”
小道上，瓦利伸開雙手，穿過小奶牛拋來黑匣子的背帶，回身朝著氣喘籲籲的少女，自信滿滿招了招手。
少年走了，向著男人們失蹤的山上走去。
小白狼扶著姐姐，有些不解:“山上很危險，姐姐喜歡鳥蛋，為什麽不攔著？”
小奶牛揉了揉平坦的小腹，眼裏盡是期待:“他的心在這，人就走不遠。”
“瑟琳娜，以後的日子會很艱辛，不要抱著依賴別人，哪怕依賴姐姐，隻有自己變得強大，才不會受傷。”少女拉著妹妹的手，走進了老巫婆的屋子……
這山遠比想象中的茂密，臨至山腳下，草木濃鬱的味道嗆得瓦利連打了幾個噴嚏。
“這隻綠毛怪可真高呀！”瓦利抓住了一根藤蔓，撥開眼前草叢，整個人像是綠毛怪身上的一隻跳蚤，漫無目標尋找著最肥美的血管。
村裏女人們講過，山裏棲息著一種名叫亞魯獸的3級蠻獸，攻擊力不強，隻有家貓撓人的程度。村子裏的土壤不適合種植棉花，人們都靠著捕獵亞魯獸，將它的皮毛織成衣服，抵禦寒冬。男人們正是在捕獵的過程中，神秘消失。
折騰了半天，瓦利終於捉到了隻圓滾滾，像小豬仔的黑毛亞魯獸。他咬破手指，在亞魯獸背上劃了一道，血跡瞬間化成一攤史萊姆。
鬆開手，亞魯獸後蹄一蹬溜沒了影。
瓦利考慮過搜索整座山，但難度太大，半人高的野草將整座山包裹了，甚至看不到一塊岩石。村裏人提醒過，亞魯獸是種群居動物，隻要捉到一隻，跟著找下去，就會發現它們的洞穴。
村裏男人們也是靠著這個法子捕獵。或許能在亞魯獸洞穴裏找到一絲線索。
沒想到什麽好辦法，瓦利隨手掐斷一根野草，嚼了嚼，嘴裏滿是苦澀的草汁味。忽然一拍腦袋，怎麽把史萊姆給忘了！使魔契約一旦建立，兩者間就會生成獨特的精神聯係，使魔的一切感覺都會傳到主人身上。也就是說可以靠使魔的感知來尋找線索。
不過由於沒有開啟魔法經絡，身體沒辦法長時間儲存魔力，史萊姆從鯊魚身上吸取了不少魔力，瓦利並沒有一次性全部轉移到身上。
隻留足了操控史萊姆的魔力，剩下的仍儲存在使魔體內。操控魔力需要強大的精神力，這些魔力大概能操控史萊姆兩分鍾，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不過在魔力進入體內的刹那，瓦利感應到了一絲能量波動。這附近大概有一個晶核礦。但眼下更要緊的是沿著亞魯獸的蹤跡，尋找村民失蹤的線索。
好在隻過了一分半鍾，亞魯獸就回到了洞穴。瓦利收起匕首，匍匐在地上，小心翼翼像蚯蚓一般前行。
巧合的很，亞魯獸的洞穴與晶核礦的方位一致，看來這次有意想不到的驚喜呀！
山壁有一片野藤覆蓋的洞穴，進口已經被人清理過，地上零散著斷裂的藤條。這裏似乎發生過打鬥，瓦利在地上發現了幾顆人類牙齒，還有幾隻草鞋。
正猶豫著要不要進去的時候，洞裏突然亮起火光，他急忙打了個滾，鑽進草叢裏躲起來。
洞裏走出兩個皮膚慘白接近透明，血管清晰可見的中年男人，剛出洞穴，眼睛不適應陽光，兩人眯著眼，熄滅火把，伸手擦了擦被太陽烘烤出的淚水。
忽然一道利器摩擦空氣的聲音飛出，兩人還未反應過來，腿上麻筋一酸，撲通跪地。
草裏跳出一個銀發少年，兩人正要大喊救命，嘴張了一半，瞬間被飛來的草鞋塞住。
瓦利踩著其中一人的腦袋，居高臨下抽了另一人個大嘴巴:“哎喲，非常抱歉，打疼了吧？疼就老實點！”
抽出一人嘴裏的草鞋，匕首放在那人脖間:“你們是什麽人，說！”
“輕輕輕……輕點，我們是墨菲傭兵團專門負責探查晶核礦的小隊，前些日子感應到此地存在晶核能量波動，墨菲團長派我們來探查，運氣真好，洞裏果真有個晶核礦。”
“洞裏有多少人？傭兵團離這裏多遠？”
“洞裏還有三人，但我們傭兵團有三百多人，團長更是個二階魔法騎士，半天就能趕來！”
草鞋重新塞進說話人嘴裏，男人剛鬆了口氣，手臂上突然傳來一陣劇痛，鋒利的匕首一寸寸沒入肌膚，地上紅了一片。
“你，當我是傻子嗎？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