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第一天工作
在這個世界上，從來就沒有什麽感同身受，畢竟，針不是紮在自己的身上，疼痛，也隻有自己才知道。
每行每業，人們的目光，全部都是停留在了那些光輝燦爛、耀眼迷人的外表上，從來沒有人會去注意留心看，那隱藏在斑斕的美麗的背後的眼淚與痛苦。
在沒有成為，天上人間夜總會的鴨子之前，我從來就沒有接觸過這個圈子，我對於它所有的了解，都是流於表麵的。
以火腿為代表的親鴨派少爺們，天天不知道把這個職業誇成了什麽樣子。
但是，如果讓他們知道我現在的情況，恐怕發熱的大腦，就能清醒一點了。
我輕輕的歎息了一聲，轉眼四處看去，偌大的一個休息室裏麵，竟然隻有我一個人還在這裏坐著。
“冷冷清清，淒淒慘慘戚戚。”
這句詞，是我眼下最真實的寫照。
雖然我早就預料到了，可能我要度過很長一段時間，像此刻這樣的生活。
但是，很多事情，都是嘴上說著容易，真要做出來的時候，才會發現，不是那麽容易的。
鴨子這個行業不同於其他，最講究一個人脈。
隻有人脈越廣，才會有越多的收入。
今天晚上，所有的鴨子都已經來生意了，所以此刻，就隻剩下我一個人，在休息室裏麵呆呆的坐著。
其實作為一個鴨子，並不是僅僅陪那些女人過夜，當然了，過夜是最基本、最簡單的一項工作。
這也是普羅大眾，對於這個行業的唯一印象，陪人睡覺。
他們並不清楚，鴨子的服務項目裏麵，還包含很多，過夜隻是其中一項。
說一個成年人都懂的事情，女人一天可以做很多次，而且，隻要不過分，甚至越做越好，但是男人呢？
隻有累死的牛，沒有耕壞的田。
男人也是血肉之軀，次數多了也是扛不住的，少有人會不顧身體的亂來。
所以在很多時候，每個鴨子都會有一兩個熟客，關係非常親近的，甚至都快發展成情人的那種。
隻有他們的熟客來到的時候，他們才會夜不歸宿的工作。
而在此之外的時間，他們的生意，就是陪著那些人脈中的顧客玩樂，喝喝酒，調調情，一般不會做那種事情。
隻是，人脈這種東西，是需要時間來積累的，亦或者，有一個老手為你領路，與你共享他的人脈資源。
我初來乍到，在人脈這方麵，可以說是一窮二白。
又或許是因為，我是宋姐帶著的，多受她照顧，這幫老人看我的眼神，總是帶著不一般的意味。
那絕不是善意，否則，我現在就不會枯坐在這個休息室裏麵。
休息室的隔音非常好，安安靜靜的，聽不到一丁點聲音，除了我自己的呼吸聲，我聽不到任何的動靜。
此刻，正好是九點整，屬於這個城市的夜生活，已經開始了，這個時候，夜總會裏麵應該是很熱鬧的。
隻要我推開這間休息室的大門，立刻就會被喧鬧嘈雜的聲音灌滿雙耳。
一鬧一靜，這個對比明顯到我，實在是感到有些許的疲倦和低落。
不過，做鴨子的待遇，比起少爺來，實在是好太多了。
就不說，這兩個休息室的裝飾布局到空間，有著天壤之別，就連薪資和福利，都比少爺強上了很多。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告訴自己，不用著急，這才是第一天而已。
半晌之後，休息室中的接待電話忽然響起來了。
“209房間，一位新客人，還有人能招待嗎？”
天賜良機！實在是難得的機會啊！
我趕緊在電話這邊應和道，“可以可以，能招待。”
這樣的機會，實在是不多見。
休息室的接待電話，通常是不會響起的，因為每一個到天上人間夜總會，來尋歡作樂的人，基本上都會有熟人領路。
他們需要招待的時候，都會選擇自己熟悉的對象，是輪不到生人來接待的。
這也是人脈資源十分珍貴的原因，每個人也都會把自己的客人盯得死死的，旁人根本沒辦法插手。
這是一個絕好的機會，俗話說萬事開頭難，隻要有了這一個契機，我就能夠走上正軌了。
簡單的收拾了一下，照照鏡子，捋一捋衣服，我就快步朝著209房間走去。
我敲了敲房門，“客人，您要的服務到了。”
“直接進來吧。”
我推開門，一個三十來歲左右的美豔少婦正倚靠在沙發上，端著一杯紅酒，自斟自酌。
第一次做這樣的服務，說不緊張，那是騙人的，不過之前也受到了很多經驗的灌輸，對於這樣的場麵，我也早就有了心理準備。
我緩緩的,走到了房間的中央，麵朝著美豔少婦，簡單的介紹了一下我自己。
聽到我今天，是第一次從事這個行業，這名李姓少婦嘴角微微一撇，頗帶著幾分自嘲的說道。
“那剛好巧了，我也是第二次過來，第一次的時候，隻是來喝了兩杯酒，你……還是我叫的第一個人呢。”
幾口紅酒下肚，李姐的臉上帶著微微的醉意，眉眼微微一動，便是盈盈水波流轉，勾魂奪魄。
她拍了拍身旁的沙發，朝我嬌嗔了一聲。
“還傻站在那裏幹什麽？過來坐下呀，我點你過來，可不是讓你在那邊站著，看我喝酒的。”
我微微怔了一下，對於李姐的主動，隨後就釋然了。
我坐到李姐的身邊，她順手給我遞上了一杯紅酒，“來，陪我一起喝。”
說完，李姐自己一仰脖，將杯中的紅酒都喝掉了。
能到這裏來喝酒的人，必定都有著自己的煩惱，也許是想要一醉解千愁，也許是想要肆無忌憚的發泄一下。
我的任務，就是奉陪到底。
雖然說宋姐給了我一項特權，但是到目前為止，我對這名李姓少婦的感觀還不錯，她的樣貌身材也都讓我滿意。
不管怎麽說，這也是我的第一個客人，如果她有需要，我也一定不會推辭。
說起來，我也是一個風月老手，經曆過的女人也不少了。
但是眼下發生的這一切，總是讓我心裏有點不舒服，有一種排斥厭惡的感覺。
歸根結底，或許還是我心中的自尊在作祟吧，畢竟我現在的身份，真的是明碼標價，就像一個貨物一樣，可以隨意的出售。
酒至半酣，我留意到，李姐的眼神，在我的臉上不斷的逡巡著，四處打量。
“小龍，你臉上這個麵具數怎麽回事？難不成是長的太帥了，所以要遮起來？”
李姐的口中迸發出一陣銀鈴般的笑聲，故意在我胳膊上磨蹭著，眼神火辣的注視著我。
通過剛才的接觸和閑聊，我能感覺得到，身邊的這位李姐，對我有不小的興趣。
說不定，今天就是我人生鴨子之路的第一次開張了，沒有高興，心中反而有一絲淡淡的失落。
龍困淺灘被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
沒想到，我鄧龍竟然也會淪落至此。
突然，我感覺到，一隻手正快速的朝我臉上襲來。
多年養成的警覺性，讓我下意識的一個伸手，狠狠的攥住了這隻手。
我順勢往下一擰，耳邊傳來了一聲痛苦的悶哼聲。
“糟了，是李姐！”
我一個激靈鬆開了手，趕緊扶著李姐的肩膀問道，“李姐，你沒事吧？”
她疼痛得，連眉頭都皺起來了，嘴裏還在輕輕的呼著氣。
“我說，你之前是幹什麽的呀？手勁這麽大？就是想把你麵具拿開，看看你長什麽樣子，你至於嗎？我的手啊，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