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番外 關於那個討厭我的學姐（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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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關於那個討厭我的學姐（三）
在天使先生二十多年的人生裏,他很少接觸女人這種東西，也對其不感興趣。
故此，他對於女人們的著裝打扮，真是一竅不通。
之前作為孤兒在街頭流浪的時候,那些大冬天仍然絲襪超短裙的姑娘們就讓他感到十分迷惑——他自己和別人搶厚棉襖還來不及了,真不明白那些女人為什麽要穿什麽少——呃，這就是所謂的時尚？
後來被耶和華撿走,在基地裏接受訓練時,同事基本都是男性,唯一與他相熟的女性也就一個貝利亞。而後者是個徹頭徹尾的迷妹,一天到晚腆著臉跟在米迦勒後麵跑東跑西,打扮方麵則各種暴露，極為大方地展示著自己的傲人身材，恨不得直接貼到米迦勒身上——
對此，年少未開竅的天使先生麵對貝利亞第n次的失敗,隻是冷漠道：
“你在驕傲什麽啊。那東西，隻是兩團多餘的脂肪而已吧。”
貝利亞：……
這種漠然而鄙視的語氣深深刺激了這位一等一的大美女，自此之後，她幾乎沒放過任何與天使先生作對的機會，並喋喋不休地詛咒這貨的冷漠注定他是萬年單身狗,怒斥他不懂得女人的美麗——
“這叫性感！這叫時尚！你這個什麽都不懂的臭小子！”
天使先生看著她的露背v領超短裙,再一次對女人的著裝打扮標準感到迷惑。
繼無視氣溫變化以後，又變成了……呃，布料少嗎？
而今天,深夜，被可能喜歡的那個姑娘叫出來單獨喝酒的天使先生，就深深地，再一次地，被女人這種生物的“時尚”所震撼了。
無視氣溫變化。
布料少。
暴露。
他默默看著自己學姐晃著細伶伶的小胳膊小腿下樓，在冬天深夜，氣溫4度的情況下，隻穿了寬鬆的褲衩與海綿寶寶t恤，踩著人字拖，脖子上還搭著一條綠底紅花的大汗巾。
綠底，紅花，褲衩，拖鞋。
不知為何，天使先生的腦內就開始自動播放《好運來》。
“幹嘛！”
紅著眼睛的惡魔小姐氣勢洶洶地搶白：“眼睛瞎啦？！”
哼！他活該！誰讓這雙空有其表的好看眼睛連屬於號和括號都分不清！
她白發的學弟繼續直勾勾地盯著她看，麵無表情，眼神專注，直盯得惡魔小姐升起了那麽一點點的心虛：“怎麽？後悔了？嫌棄我丟人嗎？我、我告訴你啊，我是絕對不會回去換衣服的，反正也隻是去學校附近的烤肉店擼串喝酒……”
她的說話聲愈來愈小，到最後都不知道是對學弟嘀咕，還是在說服自己。惡魔小姐不知不覺就從氣宇軒昂變成了小聲逼逼，低頭看見自己腳上那雙人字拖，冷風一刮，這才無意識打了個哆嗦。
……大冬天的，她穿人字拖光著腿出來，有毛病嗎。
被凍到的惡魔小姐終於找到了點理智，她抱起胳膊哆嗦了一下，還沒絞盡腦汁想好一個示弱的借口，就覺得身上一暖，眼前一黑。
“……喂！你幹嘛呢！”
撲鼻的檸檬氣息，一件把她從頭罩到腳的長款厚外套。
惡魔小姐被突如其來扔到自己身上的衣服弄懵了，她獨自在淡淡的檸檬味衣料裏扒拉了很久，總算找到了一個口子，把自己的腦袋擠出來。
剛一擠出頭，就感到自己亂蓬蓬的頭發被揉了幾下，笨蛋學弟的神情是少有的嚴肅——
“學姐，你著裝太暴露了，而且不符合氣候變化。”
惡魔小姐：……？？？
她僵在那裏，覺得自己的心跳也被那幾把瞎揉弄得有點亂蓬蓬。臉長得分外好看的學弟厚外套裏穿了一件高領的棕紅色毛衣，襯得他眼睫毛像初落的雪花。
惡魔小姐狼狽地移開視線，把自己的鼻子往他的外套衣領裏埋了埋。
“我、我哪裏著裝暴露了，你不要亂講啊。”什麽關鍵部位都沒露嘛。
天使先生抿緊了嘴唇，指指她大褲衩下暴露在空氣中的小腿，以及短袖大汗衫下的胳膊。
“就算是有著時尚品味，必須要穿得好看，”絲毫不懂得著裝打扮的天使先生認真告誡，“也不能為此犧牲自己的身體健康。”
惡魔小姐：……穿褲衩的時候露了一下小腿就算暴露，你是什麽次時代的老古板嗎？
但她到底沒反駁。作為一個上大學後仍然會在工作日穿全套校服的老實姑娘，惡魔小姐還是很避諱的——這今天穿出來的一套，都是她平時在公寓裏宅著打遊戲時的睡衣。
惡魔小姐輕咳一聲，帶過了這個話題，倒是抓住了重點：“你覺得，我是為了好看才這樣穿的？”
對方被自己的厚外套完全包住後，天使先生腦內的《好運來》bgm總算是暫停了一會兒。他開始拽著自己被裹成一團的學姐往外走，直奔校外有著充足暖氣的烤肉店：“嗯。學姐挺好看的。”
惡魔小姐：……
她不禁張大了嘴巴。
“你、你覺得這套好看？”她自己照鏡子時都覺得眼睛疼好嗎？
從不說謊的天使先生：……該怎麽告訴她，我隻是覺得她本人好看，與衣服無關呢？
聯想到雷米爾在宿舍裏口花花的“哄女孩金句”，天使先生費力斟酌了一會兒，在不說謊的基礎上，艱難擠出幾個字。
“紅的，綠的，還有可愛的卡通圖案。”他默默誇獎，“感覺這套衣服含有不少喜劇元素，不愧是學姐精心搭配。”
“比起其他學姐那些小黑裙，你這套更加……獨特。而且讓我腦中自動放起了《好運來》的音樂。”
惡魔小姐：“……”
她有心伸直胳膊糊他後腦勺一巴掌，又考慮到兩人的身高差，她根本夠不到這個飯桶的後腦勺——該死的！這個肌肉笨蛋明明比她小四歲才對！長這麽高是吃了激素嗎？
天使先生主動回過頭來，滿臉的“我好不容易找到了正確措辭誇你，求誇獎”，竟然還有點蜜汁得意。
惡魔小姐：……
她歎了口氣，放棄了糊他——畢竟是個傻子嘛：“行行行，直死你算了，肌肉笨蛋一個。”
天使先生一聽這話，就覺得有點不對：“學姐，我說錯什麽了嗎？”
“沒有。”惡魔小姐翻了個白眼，決定對傻子寬容一點，給社會做點貢獻，“謝謝你的誇獎。我很開心。”
雖然她的衣櫃裏也有好看的小黑裙，但是怎麽想也不可能穿給這個傻子看，計較這些幹嘛。
……對了，今晚本來就是自己失戀不爽，跑出來膈應他的。被這貨扔外套的行為一打岔，她竟然差點忘了！
惡魔小姐咳了一聲，立刻決定展開行動。既然著裝還不夠震撼，那就……嘿嘿嘿。
她用慈愛的目光看了他一眼：“你這麽會誇女孩子，嘴又甜，將來找女朋友一定很容易。”
——容易個鬼，這傻子要是真能找到女朋友，那估計對方的腦子也不太好。
天使先生受到了鼓勵：“真的嗎？謝謝學姐！”
惡魔小姐變本加厲地慈愛教導（？）：“學姐呢，也是個過來人。你以後啊，如果遇到了自己喜歡的女孩子，就先誇她臉圓，再誇她胖乎乎。”
天使先生一愣，有點不太明白，對方怎麽開始教導起了自己的感情生活。
但他還是很聽話的，自己在這方麵也的確一竅不通，現在更是……嗯，應該有備無患。
於是他甚至立刻掏出了手機，點開備忘錄：“嗯，學姐說得都對。還有呢？”
惡魔小姐心裏開始大笑了。那股網戀失敗的鬱氣不知不覺消散了一點。
她嚴肅地點頭：“沒錯，誇獎對方胖乎乎後，可以重點闡述一下她胖的特點與區域。比如她臉上的肉你很喜歡，手上的肉你很喜歡，肚子上的肉你也很喜歡……要事無巨細地展示你的包容。”
天使先生開始記筆記了。
“這個時候呢，也許對方的臉色會發青、發紅、甚至發黑——不要懼怕，不要退縮，這都是她害羞的表現。”
“你要無視她的害羞，用手搭住她的肩膀，用你的眼睛緊緊地盯著她——認真承諾，就算她胖成一隻倉鼠，一隻河豚，一條肥碩的大馬哈魚，你也不會嫌棄她。”
“‘這樣肉乎乎的你非常可愛，我隻想吃掉你’——最後說一句這樣的台詞。”
天使先生：“……”
他飛速在手機上敲字的動作停止了。走在前麵的惡魔小姐還裹著他寬大的厚外套，看背影，的確是肉乎乎的一小團。外套下擺的小腿還有著肉乎乎的柔軟曲線，似乎很好捏。
肉乎乎的一小團抻出爪子去推烤肉店的玻璃門。他們已經走到目的地了。
聽見走在身旁的天使先生沒動靜了，她回頭詢問地看了他一眼，神態還有點微妙的小心翼翼（心虛）：“怎麽啦？你覺得我的教導有問題嗎？”
呃，這家夥畢竟也不算個徹頭徹尾的傻瓜，自己的胡謅讓他聽出來了？
天使先生眨眨眼睛，走上前，伸出手臂幫她推開了玻璃門。暖氣與烤肉的香味一起從室內飄出來。
恰好被困在他手臂裏的惡魔小姐再次貼近了對方雪花般的眼睫毛，她再次往下縮了縮，把臉埋進對方檸檬味的外套領口裏。
“……不，我覺得學姐的教導很對，就是有點猶豫。”
天使先生幫她推開門後，就禮貌地退到了一邊，拉遠了兩人之間的距離。他看上去很認真，似乎的確在認真思考實行那些行為的可能性：“我覺得，直接表達出想吃掉她，有點過於逾矩了。”
惡魔小姐因為對方的退離，總算鬆了一口氣。她急忙竄進了烤肉店，嗡嗡地喊老板點菜——
“總而言之，先來一杯生啤！謝謝！”
天使先生自然地替她拉開吧台的座位：“我要一份烤肉拚盤。學姐應該少喝點酒。”
“哼！我失戀了！我今晚幹什麽都行！”
哦。
天使先生回憶了一番對方的教導，立刻就端正了態度：“學姐胖乎乎的，而且臉很圓。雖然我認為這樣肉乎乎的也很可愛，但啤酒本就稱為‘液體麵包’，深夜喝會讓學姐變得更胖的。”
惡魔小姐：“……”
“學姐小腿上的肉很多，我很喜歡。但還是不能過度飲酒。”
惡魔小姐的臉開始變青了。
“就算學姐胖的像一條肥碩的……”念到這裏時，天使先生卡殼了一會兒，努力回憶半晌，又拿出手機來，繼續往下念，“就算你胖成一隻倉鼠，一隻河豚，一條肥碩的大馬哈魚，我也不會嫌棄你……哦，這裏應該要搭肩膀來著。”
惡魔小姐憋了又憋，臉色由青變紅，最後隻能惡狠狠地拽住自己綠底紅花的大汗巾用力抹臉：“煩人！手拿開！別拿我當你的台詞演練對象！”
作者有話要說：天使先生（看著備忘錄棒讀）：學姐很胖，非常胖，胖乎乎，肉嘟嘟，學姐……
惡魔小姐（恨不得扇自己大耳刮子）：我想靜靜。
今日flag：這個傻子將來的女朋友一定也是個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