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0章 有心，無意

  劍塵貯立在山峰一陣，隻能帶著些許無奈，轉身飛速離開。


  其實，江庭不知道的是，劍塵最開始的想法，就是想引起江庭好奇的興趣，試圖引誘江庭暗中跟蹤，引出紫霜門……


  結果，江庭卻壓根沒出來，甚至都沒對他感興趣。


  而他看到的東西和破綻，或許全都是劍塵故意展露，又或許隻有一部分是故意展露，剩下一部分則是他自身本質上沒能瞞過江庭的神念和視線？


  ………….

  春去秋來。


  轉瞬間，一年時光過去。


  這一年，天瀾，很平靜。


  隨著大比的結束，江庭之名，在天瀾越發的厚重，這名字，也成了魔修的忌諱。


  除此外，六宗和魔修，並無什麽戰火，很是尋常的一年……也有消息傳來，說石城那邊的獵妖大會，妖獸好似變得稀少了一些。


  不過除非是石城本地的人呢，其他地方，底層不知石城獵妖，修為高深者，並不是太在意，紫霜門，楓葉峰。


  山巔。


  江庭躺在山巔的草地上，視線看著天邊的夕陽。


  一年前，他帶著六宗弟子回宗後，本想著閉關研究靈禁或者嚐試突破修為。


  隻是沒想到，一年時間，毫無寸進……之前在秋水山脈那裏突破到人境巔峰，是真正意義上的人境巔峰，隻要還能進步些許，便能跨越人境巔峰抵達地境。


  對靈禁的感悟也沒有進展。


  這一年的時光，說是白白浪費，也不為過。


  時間流逝，很快的，夕陽西下，夜幕降臨。


  紫霜門終究是天瀾六宗之一，雖然天黑……其他地方不提，至少這楓葉峰，並不漆黑，隻是隱隱有些昏暗而已。


  若是江庭願意，隻要催動陣法，甚至能讓這楓葉峰亮得宛如白晝。


  不過他並未如此。


  而是從地麵起身，盤膝坐在山巔，看著夜幕天空，這幾日，他一直都在思考，為何這一年，竟然，毫無寸進。


  遊曆，看山水，看紅塵。


  他不離開紫霜門，在這楓葉峰，一樣能山水以及紫霜門內的紅塵人間……結果，卻毫無寸進。


  按理說，不應該啊。


  想了許久，他都沒什麽頭緒，隻能猜測，或許是他的修為還不到家……看山水，感悟的是天地之力？

  山水紅塵結合，才是遊曆的真相？


  而在這楓葉峰，他在山巔坐看潮起潮落，雲卷雲舒，未曾參與其中，所以，就無法融入其中，故而無法得到什麽感悟？

  修為所限，真假難知，原理難辨。


  又思考許久。


  江庭微微搖頭，重新躺在地麵……過幾日，他準備繼續外出遊曆。


  在靜靜的出神後，夜幕很快散去，黎明到來。


  待到，天邊出現一抹朝陽。


  江庭起身坐在地麵，將腰間的身份信物取下，神念法力湧入其中。


  約莫三息後。


  清風道人的幻影出現在身前。


  江庭也懶得站起來，坐在地麵拱手：“師尊。”


  “可是修煉有何不解？”清風道人笑得比較儒雅。


  “師尊，遊曆所看的山水，和弟子在紫霜門看的山水，可是有何不同？”


  頓了頓，江庭露出一抹無奈：“自從一年前回到宗門，弟子便一直山巔看著宗門，看著山水，可無論是修為還是靈禁，卻沒有絲毫感悟。”


  “並無不同。”


  停頓少許時間，清風道人又輕語：“有人之處，便有紅塵，紅塵人間無處不在，你在宗門，在外界，山水紅塵，不會變幻。”


  江庭嘴角頓時一抽……若是沒記錯，好像，那句話還是曾經的他告訴清風道人的吧，如今清風道人卻有那句話來開解他？

  心念雖如此，江庭卻並未反駁，而是露出不解：“那弟子足足一年未曾有絲毫進展……莫非是弟子太急了……”


  清風道人搖頭：“不過區區一年，心太急，對修煉無益。”


  江庭聞言，眉頭不著痕跡一皺……他和其他人，不同。


  他雖然自封感悟，卻封的隻是感悟，而不是其他……感悟他不懂，可感悟的本質，他卻很懂。


  雖然說起來複雜……簡單的說，同樣的東西，尋常人看著那東西，或許需要數百數千年才能感悟，可他江庭，最多數年，少則，或許數十天就會有所感悟。


  那是，本質的不同。


  他在這山巔靜坐一年，看著山水和宗門足足一年，卻沒有絲毫寸進，按理說應該不可能才對。


  不過，這些，不方便言語。


  看來，還得用其他言語試探詢問一番才行。


  就在這時，清風道人又開口：“你可知，何謂心靜？”


  江庭不加思索就開口：“心緒平靜，外物難侵，七情難誘。”


  “感悟之時，卻有，另外一個說法。”


  不等回答，清風道人便解釋：“道之一字，玄之又玄，越是渴求，越是難悟……你越心急感悟，便越是難以捉摸。”


  江庭思索一會，眼眸露出些許明悟：“師尊的意思，弟子明白了，弟子在這山巔之時，雖也有看山水紅塵，可本質，心中緊係故而難明，倒是在外界遊曆之時，心神為外物所引……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


  清風道人露出笑意：“此言正合。”


  江庭微微抱拳：：“既然如此……過幾日，弟子外出遊曆一次，不知師尊可有何緊要之事需要弟子順手去辦。”


  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若是前塵絕巔的江庭，有心無心，江庭自可隨心控製，可現在的他，有心便是有心，無意便是無意，無法自控。


  也隻能，外出遊曆了。


  和其他道路相比，仙道太過著重感悟……如今才區區金丹便尚且如此，也不知日後該如何。


  清風道人眉頭卻是微微一皺：“外出遊曆……過一陣吧。”


  “為何？”江庭眼眸一挑。


  “你來為師住處。”清風道人沒有解釋，隻是中斷了傳訊。


  看著消失的幻影，江庭遲疑一會，還是隱去身形朝著天空飛去……本準備外出遊曆，現在看來，恐怕，還有其他的事情還發生。


  也不知是何事。


  沒多久，江庭便飛到了數千丈的高空，出現在，無數漂浮島嶼的蒼穹。


  掃視一眼便鎖定了清風道人的居住，迅速湧動靠近……因為修為的提升，這一次，倒沒有上一次那種法力暴動，需要分出心神鎮壓法力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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