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2章 天命，不平凡

  麵對江庭的話音，周旭沒有回答，而是低著頭露出些許哀傷……不知是哀傷被斬首的高人，還是在哀傷他那死去的親母。


  銀煞則出聲：“帝王為妖物所迷，我等身為大周子民，所要做的不應該是抱怨，而是讓帝王認清真相，你身負浩然之氣，如此淺顯的道理莫非還看不明白？”


  “公子……”紅憐好似被感染，拉了拉江庭衣角。


  也得虧此刻是半夜，街道四野無人，故而無人知曉此地的交談。


  江庭揉了揉太陽穴，麵容露出些許無奈：“我不會答應的，你們走吧。”


  銀煞又出聲：“理由呢？”


  江庭見狀，心緒暗暗生出些許怒氣……若非此刻的時態不同，若換成真身在這裏，他說不得直接就斬了這不識好歹的銀煞。


  不過，這未嚐又不是他的機會。


  眼眸閃了閃，江庭麵容變得溫和：“紅憐乃鬼魅之體，你既然護送周旭安危，想來已經猜測到了。”


  銀煞眼眸不變。


  江庭則輕語：“既然你們非要追問……那我告訴你們，周旭為大周皇族，身負皇族氣運，妖邪不得近身，萬法難以加害……若和你們同行，對紅憐，非但無益，反而充滿危險，一旦遭逢襲殺，為大周氣運壓製的她，稍有不慎便是魂飛魄散的結局。”


  說完後，江庭露出一抹淡然：“江某雖為大周子民，不過未自你皇族手中拿一顆糧，一滴水……我的浩然之心，不負大周，卻也隻是大周！非所謂的大周皇族……紅憐跟隨在江某身側，一顆心掛在江某之身，江某為何要以對紅憐不利為代價，去追尋皇族？要知道，大周是大周，皇族是皇族，兩者不可混為一談。”


  銀煞手指指著江庭，大怒：“你……你……你放肆！你這是，大逆不道！”


  江庭神色不變：“縱然失了大周皇族，這大周，依然還是大周，若你們有異，自可去告訴大周君王，讓他治江某之罪。”


  紅憐心緒變得癡迷：“公子……”


  江庭的話語，對周旭而言是放肆，是大逆不道，可是對紅憐而言……卻充滿了溫情，充滿了嗬護。


  至於自身，江庭並不擔心……誅殺了妖邪，得到世界本源他就會離開這個世界，區區一個下界，何足道哉？


  周旭話音變得嘶啞：“銀煞，我們走吧。”


  銀煞轉身露出一抹遲疑……沒有江庭這個身負浩然氣的人隨行，哪怕他們已經不會在被妖孽知道蹤跡，她也沒有多少自信能回到帝都。


  好似知曉他的所想，周旭露出一抹苦澀：“先生說得沒錯，大周是大周，皇族是皇族……我大周這數百年來，失了太多的民心，先生不願也無可厚非……就算我們無法回到帝都也無礙，先生身負浩然氣，既要前往帝都誅殺妖邪，若能成功，就算我們犧牲，也值得了。”


  言語之間，周旭帶著銀煞離開，速度並不快。


  “有趣。”江庭看著周旭，眼眸露出玩味。


  不管周旭那一番話是否真心實意……區區八歲孩童，說得出如此一番話，若起當真能回到帝都，未嚐不能成為一方人物。


  而紅憐則露出一抹憂心：“公子，他可是大周皇族，你今日如此對待，日後該如何是好。”


  江庭抓住紅憐手腕，溫和依舊：“死了也不錯，若是化為鬼魅，你我或許還能歸隱山林，逍遙一世。”


  兩人……啊呸，一人一鬼魅，回到馬車之內。


  “咕嚕嚕……”霍青駕駛馬車在一次朝著客棧靠近。


  ………………


  翌日，正午。


  王家，王凡的院落。


  王凡站在院子裏，靜靜的看著天空……他還在思考，接下來他該如何，或許是昨夜發生的事情太多，狐妖雲夕並未離開。


  而是化為狐妖真身，靜靜的趴在院子中的石桌上，在陽光的照耀下，懶散的看著王凡，好似，看一世都不夠……她卻不知，王凡雖然還是王凡，可是，卻又不在是她所了解的王凡。


  “嗯？”一聲驚疑不定的聲音忽然在院子中響起。


  王凡被驚動，猛然轉頭看去，正好看到一個銀色惡鬼麵具的倩影……雖然看不到麵容，聲音也嘶啞，不過他看得出來，那是一個女子。


  不是銀煞又是誰…….昨夜銀煞邀請失敗，按理說，她應該帶著周旭直接離開。


  隻是不知怎的，她總感覺，她應該來王家走一趟……所以，她來了……隨後她看到，周旭的周身浮現些許令人舒心的氣息。


  那種感覺她也不是很懂……不過她感覺，那氣息和江庭動用浩然氣之時的氣息很像，她雖然看不到浩然氣的存在，可讓依然有把握，或許，這王凡，此刻也身負了浩然氣。


  “吼……”狐狸在桌子上瞬間起身，身體微微前傾，眼眸開始浮現凶光，好似隨時要動手。


  銀煞打量一眼狐狸，微微皺眉，隨即看向王凡：“浩然氣？”


  “姑娘好眼力。”


  頓了頓，王凡輕語：“姑娘氣運直衝雲霄，氣運之藍色四溢，藍色之中又微微有紫色摻雜……若我沒看錯，姑娘應該為朝廷中人，且和皇族，關係親密。”


  不等回答，王凡又出聲：“看姑娘的打扮，應該不是皇族嫡係……那麽，姑娘應該是長期跟隨皇族嫡係進行保護……若不出意外，姑娘當是皇族暗衛，於暗衛之中地位不低，奉命保護皇族嫡係，卻不知，如此身份的姑娘，怎會出現在此處？”


  而銀煞，已經忘記了心裏最初的想法，看著王凡炯炯有神的眼睛，隻感覺一心為皇族效命的心，忽然出現了一些其他的東西。


  若是江庭還在這裏，必定會知道為什麽……天命這東西，往往就是那般不講道理，迷心惑神，不自知。


  …………..

  黃曲縣，約莫十裏外。


  三匹馬拉著一個頗為豪華的車輦正在官道上緩緩前行。


  霍青帶著迷茫駕車，江庭和紅憐則坐在車輦中……這個車輦，比得之前的馬車，要豪華許多。


  多的不說……之前的馬車，一匹馬拉著，可是現在的車輦，卻是三馬並立。


  而且車輦之內，各種皮毛毯子很多，將車輦內部安裝得頗為舒軟，就算車輦不斷的震動，也不至於將人震得散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