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左右為難
現在如何是好?柳落英心中紛亂,盯著眼前不依不饒的西門詩羽,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給了西門詩羽一個耳光:“你這個賤人!敢與我爭搶皇上的寵愛!”
西門詩羽被她這麽一扇,徹底懵了,良久才哭將起來:“嗚嗚嗚,慕容傾城,你敢打我!你竟然敢打我!嗚嗚嗚,你好大的狗膽。走,與我一道去鳳儀宮!”
“走就走!”柳落英直率說道,這就是她想要的。
因皇上離開,清風明月正巧想進入大殿,卻見到了這一幕,她們大張著嘴巴,半天沒有合上。小姐這是怎麽了?向來沉著冷靜的她怎麽就這麽衝動了呢?
還是清風清醒得快,上前說道:“娘娘,皇上才剛走沒一會兒,我去攔他,請他來為您做主。”
“不用了,不用通傳皇上,本宮即刻與她去麵見母後。”柳落英說道:“記住,別去打擾皇上清靜。”
清風不解,卻隻能勉強點頭。
待西門詩羽哭著與柳落英一道出了添福殿,明月這才問清風:“姐姐,小姐是不是有些奇怪?”
“是啊,在皇陵的時候也是,我總覺得小姐比起以前有些許不同,她的性子、唉,怎麽說呢,總之,給人感覺有些怪異。”清風說。
明月沒往壞處想,說道:“在皇陵,沒有皇上在身邊,小姐一定是覺得寂寞才會心情不暢,可如今回來了,皇上又那麽寵她,怎麽就與人結怨了呢。”
“算了,小姐心裏一定有苦衷,要將皇後之位讓出,夫君又有了別的女人,這些打擊太大,難怪小姐會傷心衝動,是我們多心了吧。”清風為自己找著合適的理由。
“別想了,姐姐,我們還是下去做事吧,剛回來,這些宮女都還不熟悉,趕緊與玉明她們打招呼去。”明月說。
“也罷,走吧。”清風與妹妹一道走了。
她們的談話都落入流蘇的耳中。唯有她知道,這個慕容傾城就是假的,假的永遠就是假的,永遠不可能變成真的可她不明白,為何這個柳落英看著皇上的眼神充滿了柔情,不像是努力裝出來的。
鳳儀宮內,白鴻英已經回了傲梅院,納蘭秀慧正在院中賞花,見西門詩羽哭哭啼啼而來,這心就微疼了,又見她身後跟著皇後,怒氣瞬時就湧了上來。
“傾城,你怎麽剛回宮就惹事了,詩羽她有得罪你麽?何必咄咄逼人呢。”納蘭秀慧不等她們有話說,先入為主。
柳落英替自己悲哀,不,正確說應該是替慕容傾城悲哀,她縱然有得天獨厚的美貌,卻得不到這皇太後的寵愛,在這後宮之中要想活得好,除了皇上,就是這皇太後了。可見這個慕容傾城還是失敗的。
西門詩羽見到納蘭秀慧,更加肆無忌憚得表達自己的不滿:“太後,太後您可要為詩羽做主哇!她、慕容傾城她打我,嗚嗚嗚,真的好痛啊!”她將紅腫的臉頰貼向皇太後:“您瞧,這都紅了吧?”
她梨花帶雨的模樣著實令納蘭秀慧疼惜,也更加生氣:“慕容傾城,你身為皇後,卻出手傷人,誰都知道你的武功了得,詩羽一個柔弱女子如何能承受你的鐵拳?”
“都是傾城一時意氣,請母後責罰!”柳落英下跪認錯:“傾城不敢出手傷人,對不起,慧聖公主。”
西門詩羽沒有料到她會低頭如此之快,含著淚水說道:“你這人到底是何居心?方才還凶神惡煞一般,在太後麵前卻?”
“母後就是母後,無論她說什麽我都願意聽,這次,的確是傾城做錯了。”柳落英坦蕩說。比起令金禦麒懷疑,這些小苦難對她而言不算什麽。
納蘭秀慧看著詩羽,關心問道:“詩羽啊,你這臉上還痛麽?”一扭頭,對身後的蘭心說:“快去取藥膏來。”
“是。”
西門詩羽嘴甜:“見到太後就不那麽疼了,有太後為詩羽做主,詩羽再痛都不怕。”
納蘭秀慧聽了心中舒服,對她說:“看在本宮的麵子上,此次就算了,諒她下次也不敢的。”
“啊?”西門詩羽皺眉,臉上似乎又疼了,她摸著臉頰委屈說道:“那我這下豈不是白挨了。”
“那你想要如何?”
西門詩羽想了一會兒,回道:“我也要打她一巴掌,還有,關她在寢宮三日,不許皇上去探望。”
柳落英聽了,恨得牙癢癢。這個西門詩羽哪裏有公主的大家風範,更像是一個小潑婦,仗著有皇太後的寵愛,對她作威作福了。
“傾城,你覺得這個主意如何?”納蘭秀慧竟然還問了起來。
“一切聽母後發落。”柳落英以為自己會落淚,卻沒有,她不覺得委屈,反而替慕容傾城可憐。
“好吧。”納蘭秀慧說道:“這巴掌就免了,先欠著。在添福殿禁足三日,不許皇上探望,這條準了。”
西門詩羽也不糾纏,喜色上臉:“多謝太後為詩羽主持公道!太後對詩羽可真好!”
納蘭秀慧見她無恙,也跟著高興:“嗬嗬嗬,對你好是應該的,我還嫌不夠呢。”
“真的?”西門詩羽喜上眉梢,完全沒了哭相。
蘭心取來了藥膏,納蘭秀慧親自為其塗抹,儼然一對親密得母女。
柳落英不解著,卻沒有分辨,行禮道:“多謝母後不責之恩。”
“傾城,你回去要好好反省,記住,這詩羽是本宮身邊的人,你不可以委屈了她,告訴皇上,他有任何不滿都可以來找本宮!”納蘭秀慧說道:“你下去吧。”
“是,母後。”柳落英恭敬起身,靜靜走出鳳儀宮。
“詩羽,來,陪我說說話。”納蘭秀慧拉住她的手:“不疼了吧?這藥膏很靈的。”
“謝謝太後。”西門詩羽故意吸吸鼻子。
“別哭了,以後都不許哭,我要看到你笑,這才會高興。”
“好,我都聽您的。”西門詩羽說道,順勢偎入她的懷中:“有您在,我做夢都會笑的。”
當金禦麒左等右等不見皇後的麵,折回添福殿,這才知道自己的皇後被太後與詩羽關了禁閉,不禁雷霆大怒,直接殺入鳳儀宮。
“西門詩羽人呢?”金禦麒進殿就問。
見他氣勢洶洶而來,納蘭秀慧早有防備:“是不是傾城又在你麵前嚼舌頭了?你這個樣子,我如何放心將詩羽交給你?”
“不交給我我求之不得呢。”金禦麒說道:“我都聽說了,是她不對在先,傾城也是教訓她的桀驁,才會給了一巴掌。一巴掌而已,母後何必如此動怒,將她關禁閉三日,傳揚開去未必是好事。”
“不是母後有意偏袒,這傾城也太過分了。身為皇後,卻嫉妒旁人,又出手傷人,今日是一巴掌,那下回呢?是不是該用上青龍劍了。”納蘭秀慧說道:“這關在寢宮還算是輕的,本來詩羽要打她一巴掌,母後看在你的麵子上沒有同意。怎麽,如今反過來你還要責怪母後的不是?”
“母後,就算是要報恩,你也不能拿傾城來報恩,傾城何錯之有?況且,這個西門詩羽公主脾氣重,誰都看得出來,你為何處處偏幫她?”金禦麒氣憤說道。
納蘭秀慧說道:“沒錯,你算說對了,母後就是在報恩!上次母後已說過,詩羽的親生母親是我的救命恩人,若沒有她也就沒有今日的我,更沒有今日的你,這是因果循環,你娶她寵她也是應該的。”
“那傾城呢?你想生生逼死她嗎?她若死了,你這個兒子也就沒了,讓西門詩羽一個人活吧。”金禦麒有些口不擇言,他真是氣極了。
“混賬!這是一個君王該說的話嗎?”納蘭秀慧也生氣說:“慕容傾城才剛回來就不安生,依我看,就是她將你迷糊塗了。好了,此事休要再議!”
“母後!”金禦麒大嚷一聲。
“麒兒,若你還有孝心,還當我是你的母後,就放下對詩羽的成見,真心接納她。報恩也好、還情債也罷,總之,你必須好好對待詩羽,除非我死了。”納蘭秀慧狠心下了最後通牒:“你們馬上就要成婚,正好,傾城關禁閉,你就可以安心收了詩羽。”
“母後這是在逼朕麽?”金禦麒從齒縫裏迸出話來:“休想!”
“你敢!你父皇死了還不到一年,你就變得六親不認了?”納蘭秀慧說道:“別以為你是皇上母後就要怕你,這親你想成也得成,不想成也得成!退下!”
金禦麒正想發作,忽然周身發寒,連牙齒也開始打顫,渾身無力起來。納蘭秀慧見狀,起先還以為他是故意裝的,好逃避成親,又觀察了一會兒,覺得不像,這才命蘭心去喊太醫了。
嘉勤殿原先由納蘭麗嘉住過,因她成了平王王妃,早已搬出。現在的新主人是西門詩羽,寢宮離皇太後近,請安說話也方便。
床榻上,西門詩羽得意地做著美夢,現在有皇太後替她撐腰,皇後氣勢全無,而兩日後她就要與皇上成親,成為新任皇後,一切都如此美好,想著想著,她不由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