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太和殿
太和殿，
幻羽帝高坐在龍椅之上，心不在焉的看著手中的奏折，旁邊坐著皇後，下麵兩邊分別站著丞相夫婦和楚王夫婦。
“怎麽？世子和世子妃就是這樣的，藐視皇恩？”皇後淡淡開口，言語裏無不在針對楚王府與丞相府。雖然皇後的兒子已經貴為太子，但是皇後依舊不允許有勢力可以超過她的兒子。
楚王爺站了出來，“微臣不敢，還請皇上，皇後恕罪。”楚王爺是當今皇帝的哥哥，再怎麽著，皇帝也會給楚王爺幾分薄麵的。
然而幻羽帝卻依然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
“皇兄怎的這樣說？您是臣妾的長輩，臣妾哪敢怪罪於皇兄呢？”皇後的話表麵上雖然溫婉，可是話的更深一層意思，明眼人都可以聽的出來的。
“沐宸參見皇叔（微臣參見皇上）。”楚沐宸和柳青遷走到大殿前跪下。
聽到楚沐宸的聲音後，在場的一些人放下了心。可是某些人卻又對此有些痛恨。幻羽帝擺了擺手，“免禮，怎麽現在才來呢？”
緊接著，細細看來，才發現站在楚沐宸身邊的不是世子妃，而是太醫署院使柳青遷。
“嶽父嶽母，對不起，沐宸沒有照顧好鳶兒，鳶兒到了皇宮之後就昏倒了。”楚沐宸先走向丞相夫婦兩人，因為若鳶畢竟是丞相夫婦的女兒，沒有照顧好若鳶，定然是他這個夫君做的不對。
楚沐宸說此話，不僅僅是為了道歉，也是為了借此說出事情的原因經過。
“哦？世子妃沒事吧！”幻羽帝果然如楚沐宸料想中開口。楚沐宸低下了頭，他現在所能做的就是保持沉默，旁邊的柳青遷會說出一切，而比起他自己說的，柳青遷的話，更容易讓人信服。
丞相夫婦雖然關心自己的女兒，但是再他們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前，他們不能輕易開口。
柳青遷往前走了幾步，“世子妃此乃頑疾，今天事發突然，所以世子隻得先抱著世子妃來到太醫署。現在，世子妃仍然在昏迷當中。”
丞相夫人袖下的手在不知中濕潤了幾分，丞相走上前幾步，“世子不必自責，小女自幼患有頑疾，所以多年來不出門，隻是世子對小女這份情意至深，老臣怎麽會怪罪。”
幻羽帝看著楚沐宸，思緒回到了當年，那年的他也是這樣，愛美人不愛江山。那是沁公主的母妃靈悠兒，那時的他，總是為了美人不顧一切。
記得有一年也是這樣的，他本要去去參加祭祀典禮的，可是那天靈悠生病了，他抱著靈悠兒去找郎中，後來錯過了祭祀典禮，從那天開始，眾人就叫她禍國妖姬。直到後來靈族滅族，靈悠兒也被殺了。
幻羽帝就把他所有對靈悠兒的愛，都給了楚沁憐，這份愛裏，有的是滿滿的愧疚。
“宸兒這般，的確是應該的。這馬上就到時辰了，大家留下吃了飯在走吧。”幻羽帝低頭看向了自己的雙手，那年，靈悠兒在生命的最後一刻，竟然把她自身的靈力全部渡給了他。
眼前的楚沐宸和若鳶，讓幻羽帝想起了當初的自己和靈悠兒也是這樣，可是累於身份，他和靈悠兒終不能做一對平常的夫妻。
皇後輕輕挽住幻羽帝的手臂，臉上溫柔的笑容確是一副麵具而已，在這張麵具下麵，不知道又有著怎樣惡毒的心思。
“是啊，這世子妃也還在太醫署，等她醒來再一起走吧！”風吹兩邊倒，變臉那麽快，不愧是這後宮的主宰，沒有狠毒的手段，怎麽能在這深宮裏麵活的如此風生水起。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這一群人沒有理由可以拒絕，隻得走一步看一步，“微臣（老臣）謝過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幻羽帝點點頭，被皇後攙扶著離開了。看著幻羽帝和皇後離去的身影，站在大殿裏的一群人頓時鬆了口氣。
楚沐宸心底微微舒了一口氣，他真的不能再給皇後機會了，一旦幻羽帝真有心除了楚王府一家，那時才當真是……
轉過身，楚沐宸撩起衣擺跪到了丞相夫婦，“請嶽父嶽母恕罪，沐宸沒有照顧好鳶兒。”
楚王夫婦看著麵前的這一幕，相視一笑，走出了大殿，柳青遷也隨著二人走在了後麵。
“兒子長大了，我們兩個老不死的都被兒子拋棄了呢！”楚王妃說這句話的時候，話裏所含的東西隻是無奈。楚王爺也隻是搖搖頭，如今的他們夫妻倆，隻能做個局外人咯。
大殿之內，隻剩下了楚沐宸和丞相夫婦。丞相夫婦對麵前的楚沐宸還是有好感的。眼前這個溫潤儒雅的宸世子，並不像外界所傳說的。
“傻孩子，鳶兒的頑疾，是自幼就有的，這次一發，更讓人覺得，丞相府的嫡女，活不了多久，這樣才能護住我們一大家子啊！”丞相夫人的話裏，告訴楚沐宸她們是一家人，並沒有什麽怪罪之意。
楚王爺也隻是小小，直接坐到了地上，沒有一點架子，“鳶兒啊！從小到大就就十分的乖巧，可是那時的我們卻沒有時間陪伴她，可是她確是我們的驕傲，長大之後，更不用我們操心。可是她這種自打娘胎裏帶來的病，我們尋遍名醫都無用……可是也正是因此，若鳶的病給她避免了許多事情，皇家人，不會去娶一個病秧子的。唉，我這個當爹的沒有當好啊！哈哈哈哈，所以啊，幫我們好好照顧鳶兒吧！”
丞相夫人隻是淡淡一笑，“你們兩個快起來吧！我們去看看鳶兒！”
一場交心之談後，楚沐宸和丞相站了起來。大殿外卻傳來一個纖弱的聲音，“沐宸……咳咳咳，爹爹，娘親。我，對不起啊，我這副身體。”
同時向大殿外看去，若鳶一身白衣，在楚王妃妃的攙扶下，更顯得弱不禁風。看到若鳶的瞬間，楚沐宸就往跑去。
接過若鳶的手，心裏的大石頭也放了下來，“鳶兒，你怎麽跑過來了呢！”
“我們在路上遇見鳶兒這丫頭的。”楚王爺開口道。
楚沐宸看著若鳶，他應該怎麽繼續藏住這個小人兒啊！皇宮到處都是眼線，如果她乖乖的呆在太醫署的話還好，可是她卻跑了出來。現在他又該如何是好，已經有人在覬覦這個小人兒了。
“走吧！親家，我們去到午飯的時辰了。”兩對父母都知道，現在他們最應該做的就是去吃飯，留空間給這對夫妻。
不約而同，兩對父母紛紛走出大殿。
“你不應該來的！”
“我，我，對不起……”
“你這樣要是被人！唉！楚冀雲可是在覬覦你啊！”
“楚冀雲？是誰啊！”
“你還敢說！”
“我，隻是擔心你而已。”
若鳶低下頭，手不自主的玩起了衣腳，仿佛一個做錯事的小孩子一般，不知道該怎麽辦。
楚沐宸將若鳶擁入懷中，這一刻，楚沐宸隻想抱著若鳶，他喜歡聽若鳶叫他沐宸，喜歡若鳶為她擔心。楚沐宸不知，他的心思早已經開始改變了。
若鳶也抱住楚沐宸。他們兩個，就像是嚴寒的冬天裏，互相取暖的人。待熬過這嚴寒，他們便會分道揚鑣。
“叔叔，還記得最後一個約定嗎？那就是，待這一切都結束後，我們，我們便和離。好嗎？”若鳶的聲音雖然很小，但是依舊傳入了楚沐宸耳朵裏。
約法三章，到現在，這三章算是齊了。
第一，互不幹涉
第二，隻有夫妻之名，無夫妻之實
第三，事情完後和離
互不幹涉？他好像做不到；有夫妻之名，無夫妻之實？那她終究是要離開的；和離？果然，他和她之間隻是利益。
他還想和她走完餘生呢！可是，一切都隻是幻想，他一個人的幻想。這場幻想，沒有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