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吃梨好分離
秘密?
猶記得那日阮琉夏來公寓找我,以錄像帶為籌碼,要我離開江止聿,離開A城。
而現在,錄像帶一事已經落下帷幕,她又還有什麽秘密想要告訴我。
我遲疑著,沒有說話。
而她,亦是沒有。
如此胸有成竹的樣子,像極了那日的情形。
難道,她真的又有什麽讓我無可奈何的事情了嗎。
阮琉夏起先臉色冷清,漸漸的,有些坐不住了。
她微微扭動了屁股,不安的看了我一眼,問,“真的不想知道?”
我平靜應答,“夏武義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已經塵埃落定,案子下周就會開庭。而我,真的已經無親無故,還能有什麽能威脅到我嗎?”
“那當然有啊。”她朝我笑,那抹笑容直擊我的心。
末了,她又說,“真的沒有嗎?你心中心心念念的那個人,真的不在乎嗎?”
心下猛然一緊。
“你說的,難道是……”
阮琉夏張了張嘴,用口型跟我說了三個字——
江止聿。
我指尖一顫,“阮琉夏,你到底想幹什麽?!”
“問我想幹什麽?你心裏比任何人都清楚。”她攏了攏耳邊的長發,“你也都說了夏武義的案子已經結了,你該離開這個地方了。”
她握住我的手,“你放心,我會保你下輩子吃穿無憂。錢,你盡管開口。”
我甩開她的纖細的手,她精致的指甲劃過我的手背,刺刺拉拉的疼。
口頭隻覺一股腥甜,我屏住呼吸把那股腥甜咽下去。
我平複了心情,“案子是結了,可這跟你有什麽關係?”
阮琉夏不怒反笑,幫我削起蘋果來,“世界上沒有魚和熊掌能夠兼得的事情。”
我低喃,“你胡說。”
“行了,咱不繞彎子了,沈清歡,實話告訴你……”
什麽實話。
我怔住,等她把實話告訴我。
可她竟然適時而止,並且不急不緩的將蘋果削好。
這等待的時間,我猶如被架在火架上烤著,十分難熬。
阮琉夏洗了把手,擦幹,然後氣定神閑說,“江家在A城的地位這不用我說你也知道,可是你想想,A城若是知道江家的大公子竟然碰過那……魔鬼般的東西……”
她睨了我一眼,“天呐,這後果,這騷動,我可真不敢想。”
“阮琉夏,你!”我驀地撐圓了雙目瞪著她。
不,我得冷靜。
我咳了咳,“阮小姐,你不能這樣我汙蔑他,這對你沒什麽好處。”
“我有沒有汙蔑,你心裏比我清楚多了。”
阮琉夏細心的把蘋果切塊,然後用牙簽插了一塊送到我嘴邊,“來,張嘴。”
我緊抿著唇,麵露驚恐。
“這是蘋果,又不是那魔鬼似的東西,你搞得這麽視死如歸幹嘛呀?”她咯咯咯的笑了,把蘋果送進了自己的嘴裏,品了品,“很甜。”
說著,就插了一塊蘋果遞給我。
我沒吃。
她疑惑,“不喜歡吃蘋果?”
她看了果籃一眼,“那行,吃個梨吧,我也給你削好,切成兩半,你一半,他一半,吃了好分離。”
“對了,明天止芯的生日宴,你可別去湊什麽熱鬧。”她眉眼含笑,“我若是明天見到了你,我真也沒想過我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看著阮琉夏仔細的削梨,我不敢拿江止聿冒險。
我不確定阮琉夏從哪裏得知的江止聿碰過毒品的消息,可他確實是碰過了。
碰過毒的人,不管是怎麽碰上的,哪怕已經戒掉,外人對他的眼光都不會再和之前一般。
而他又是A城如此高高在上的人物。
我真的不敢拿他去冒險。
“啊——”
想到這裏,我不禁尖叫起來。
阮琉夏嚇了一跳,一個刀子沒拿準,把自己的手指給割破了。
“嘶—”她吃痛的悶哼了一聲。
削了一半梨滾落在了地上,她怒目瞪著我,“沈清歡,你鬼叫什麽呢!嘶,真痛。”
我驚恐的看著她,一遍遍的喊,“阮琉夏,你是瘋子,你他嗎就是個瘋子!”
情緒激動,喉頭再次一股腥甜。
我“哇”一聲,吐了一大口鮮血。
阮琉夏嚇壞了,“你,你怎麽好端端……吐血了!”
她嚇的連水果刀都落了地,叮當一聲十分清脆。
門被劇烈撞開。
江止聿見此,墨瞳一緊,疾步上前將阮琉夏從位子上一把扯開。
阮琉夏沒注意,被拉的一個趔趄跌倒在了地上,手下意識撐地,又摁到了受傷的手指。
她輕呼一聲,立刻捂了手指。
胃裏翻湧的很。
我又是吐了一口血。
江止聿慌了,他趕緊摁了緊急鈴,跑到門口大喊,“來人,來人!”
略過地上的女人時,他冰冷的睨了一眼,“如果,她出了什麽事,你,也別想好過。”
他看見了地上帶血的水果刀,他愈發怒了。
他甚至扼住了阮琉夏纖細的脖子,“你想殺了她?”
“止聿……我,我沒有。”她嚇壞了,嚇得眼淚橫流,“那刀,那刀傷的血是我自己的,我剛削水果,不小心割傷了手掌。”
江止聿墨瞳如寒冰。
“你信我,我真的沒傷她,可以驗DNA,對,驗DNA。”她帶著哭腔,“那真的是我的血……”
“江先生……”我虛弱的說,“不是她。”
江止聿聽見我的聲音,放開了阮琉夏,從牙縫中擠出一個字,“滾。”
而這時,醫生也都急急忙忙的趕來。
喬維風見到這潔白的被子都染著斑斑駁駁的血跡。
他怒瞪了江止聿一眼,馬上對我展開了救治。
阮琉夏害怕的縮到一邊,驚恐的看著這一切。
雖然吐了兩口血,可我倒不覺得頭暈,隻覺得全身的力氣被抽走。
江止聿憂心上前,“她怎樣?”
“怎樣?”喬維風頭也沒抬,“你倒是去吐兩幾血試試!”
…………
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
江止聿守在我的床前,而喬維風站在窗口。
我開口的第一句話卻是問阮琉夏的去向。
江止聿沉了沉聲音開口,“走了。”
“那她走之前,有沒有說什麽話。”
“沒有。”
“哦……”我低低的應了一聲。
他忽而握住我的手,把臉埋在我的手心裏,“對不起。”
我一愣,低喃,“怎麽又說對不起?”
“原本我在門外守著,韋東澤與我說找到了那三個女人,我便過去了,沒想到,我一走,卻會發生這種事。”
手心驀然感覺到一股溫熱流過。
我一怔,他哭了?
“阮琉夏她真的沒有傷到我,是內傷引起的吐血。”我解釋,“水果刀上麵的血,確實是她劃開的手指的血,真不是我的。”
他不說話,隻是肩膀一抽一抽的。
我心疼的緊,低聲說,“別哭了,沒事的。”
站在窗口的喬維風開口了,語氣裏滿滿都是怒意,“哭?哭什麽?有臉哭?有時間跟這哭,早幹嘛去了?”
“喬同學,你怎麽也跟著瞎起哄。”我解圍,“你就少說兩句,我沒事。”
“都吐血了,你還說沒事?”喬維風氣的一拳砸在了牆壁上。
我心下一緊,“唉,你……”
原本被阮琉夏弄的心煩,他們兩還在這煩我。
我厭厭的皺了眉,“你們都出去吧,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喬維風冷冷的看了江止聿一眼,上前把他從椅子上拽了出去。
走到門口的時候,江止聿說,“有事就摁鈴,我就在門口。”
我點了點頭,空落落的病房,視線無從安放。
看到了滾落在一處,削了一半的梨。
吃了梨,好分離?
我嗤了一聲,世界上真的沒有魚和熊掌兼得的事情嗎?
頭疼的厲害,我揉了揉突突跳的太陽穴,準備休息一會兒。
剛閉上眼睛,卻聽得病房外頭吵鬧起來。
有男人的悶哼聲,也有女人尖叫聲,還有勸架聲。
我猜想,大抵是有人打架了吧。
這世界上的事兒,還真是捉摸不定呢。
我再閉上眼睛,忽而聽到一個女聲大喊,“喬主任,別打了,喬主任,快別打了呀!”
喬主任……喬維風?
喬維風能跟誰打架?!
心中不覺咯噔一下!
我趕緊撐著疲憊的身體,下了床,再挪動到門口,打開門的一瞬間,印證了我的猜想——
喬維風和江止聿打起來了。
我的天!
“別打了,你們別打了!”我的嗓子啞的很,說了好幾遍,他們就跟沒聽見似的。
我再往前挪了幾步,覺得腿打顫打的厲害,站都站不穩了。
還好一個小護士見到了我,忙是扶住了我,“你是幾號房的病人?”
我說,“扶我過去。”
護士擔心說,“不行,我扶你回病房,他們打起來了,回頭傷著你可就不好了。”
“我能勸住!”我急了,“快扶我過去!”
護士拗不過我,隻得把我扶過去,“讓開,你們都讓開一下,這有傷者,別磕著碰著啊!”
“江止聿,喬維風……”我憋著力道喊著,“你們,你們別打了!”
那扭打在一起的兩人,同時一怔,然後齊齊看著我,瞬間鬆開了對方,朝我走來。
江止聿扶住我,心疼,“你怎麽起來了!”
喬維風說,“你不能下床,快去臥床休息!”
我厭厭的睨了他們兩人一眼,“我要是不出來,你們要打到什麽時候去?”
兩人不言語,隻是把我送回了病房。
我躺著,他們兩坐著。
打顫的腿緩和了不少,我無奈說,“多大的人了,還在醫院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