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真相
睡意瞬間消散了不少。
我伸手觸摸了他搭在我床邊的手。
真實，有觸感。
我呢喃，“是你麽？”
“是我。”
我愣愣說著，抬手在自己臉上擰了一把，好像沒有感覺，是夢？
我說，“你掐我一下？”
江止聿伸手，在我臉上掐了一下。
“哎喲，疼！”
不是夢！
我的睡意頓時又清醒了不少。
我捂著臉，“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江止聿靜靜的看著我，柔聲說，“我把行程提前了。”
我說，“是因為希希給你打了電話吧，對不起，打擾你的行程了。”
“你也知道。”他帶著微微的責備，“出了事為什麽不跟我說？”
那是他的未婚妻，我有什麽好說的。
我揉了揉眼睛，輕聲說，“困。”
“我守著你睡。”
“不用，你也去睡吧，怪累的。”
他淺淺一笑，“倒時差。”
“……嗯。”
……
前半夜睡得不安穩，後半夜睡得特別踏實。
我揉著眼睛醒來，江止聿靠在床邊睡著了。
我抬手想要摸摸他的臉，隻是手抬到半空中的時候，莫名僵住了。
這是別人的未婚夫，我這麽做會不會太親密了？
怕吵醒他，屏住呼吸下床。
“醒了。”
身後傳來江止聿睡意朦朧的聲音。
我一怔，輕聲說，“對不起，吵醒你了。”
“沒事，也睡過幾個小時了。”
想起昨天阮琉夏給我看的風景照，而他也正好沒有發給我……
我說，“你說發給我風景照啊，後來你沒發。”
江止聿會心一笑，扶了扶額，“忘記了，那天太晚了，有點累，掛了電話就睡著了。諾，手機給你，在相冊裏，自己看。我先去洗漱。”
他竟然把手機直接給我了，是信任我的意思嗎？
我翻開相冊，裏麵沒有和阮琉夏的合照，清一色是風景照。
可是我發現了，這些風景和阮琉夏手機中的照片上，是同一個風景處，有幾張照片甚至是一模一樣的。
他們真的一起去旅遊了，隻有我被蒙在鼓裏。
江止聿洗漱完出來，墨瞳含笑，“怎樣，不願意過來，是不是後悔了？”
我擠出一個微笑，“來了才後悔。”
我下床，“對了，你還沒跟我說，撞了我阿姨的那個人是誰。”
“羅明峰。”
我的大腦有三秒鍾的空白。
“真的是他！”我失聲大喊。
他點頭。
想到李明霞出殯之日，羅明峰還堂而皇之的在葬禮上晃蕩。
我幾經崩潰，“為什麽上次你要說不是！”
“你會去找羅明峰拚命，不是嗎？”
眼淚唰一下流下來！
“我的命能值幾個錢，我的命本來就是被李明霞救回來的！”
我奪門而出，發瘋似的去了俞希希所租住的小區所在地，因為上次她說過，羅明峰也租住在這裏。
我站在小區樓底下，逢人就問，“有沒有看到一個左臉有傷疤的男人。”
在問道第十個人的時候，她終於回答了我，“是有一個，前不久剛搬來，就住在三棟一單元五零一。”
我道完謝就要去找他。
那老阿姨叫住我，“姑娘，你找他可有什麽事情？”
“我……”
“那男人看著麵相特別凶，姑娘還是少跟他來往比較好。”老阿姨勸著，“那種人，指不定哪天就惹上官司了。”
我朝老阿姨感激一笑，“謝謝阿姨。”
江止聿追上了我，扣住我的手腕，大聲斥責我，“你瘋了！”
“不用你管！”我甩開他的手，“我要抓住羅明峰那個混蛋！”
“你拿什麽來抓住他？”他見我這個樣子，有些生氣，“沈清歡，你冷靜一點！”
“看見凶手就在你麵前，你怎麽能冷靜？”
“我母親之所以會變成這樣，就是因為羅明峰。”他的聲音沉了些許，帶著深深的悔恨。
我猛然一怔。
猶記得上次去平民窟，那幾個小孩說起過羅明峰的事情……
沒想到，那個無辜被羅明峰傷害到的女人，竟然是江止聿的母親！
“我……對不起……”
“就像你說的，忘卻受過的傷痛，回到孩童年紀，隻存著美好的記憶，也不是不好。”
我咬牙，“可不能跟羅明峰逍遙法外啊！”
“我知道。”江止聿把我扣進懷中，輕撫我的後背，緩和我的情緒，“這些事情你不要插手了，我會搞定的。”
“可是……可是現在我就想讓羅明峰受到法律的製裁！我忍受不了他就這樣逍遙法外！”說著說著，我急的眼睛都紅了。
江止聿突然把我拉到一邊，躲到樓梯後麵。
我一驚，壓低了聲音問，“怎麽了？”
他朝一處地方努了努嘴，我順著看去，是羅明峰出來了。
我抿唇，“我們行的正坐得端，幹嘛要躲他！”
“你再看看，另一人是誰。”
是他……
怎麽會是他？
不，應該說，怎麽又是他！
我吃驚的話都說不利索了，嘴中不住呢喃，“我叔叔……他在這裏幹什麽……而且看他現在和羅明峰的相處方式，羅明峰甚至對他有些尊敬的樣子？”
我懵了，大腦一片空白，完全屢不清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先回去。”江止聿扣著我的手腕，將我拉上了車。
我慌張說，“不能走，得聽聽他們在說什麽呀，我叔叔為什麽會跟他認識啊！”
他徑直發動了車子，說，“你之前說過，羅明峰是你父母的高利貸債主，而後來他們自殺之後，是夏武義四處托關係搞定了羅明峰，把你和沈寧安收養在身邊。”
“……是的。”
回想起當時的情況，夏武義為我和寧安這事東奔西走，忙的焦頭爛額，傾心盡力。我都忍不住紅了眼眶。
“他一個小小的包工頭，還能跟高利貸扯上關係，不覺得疑惑？”
江止聿的一番話似是點醒了我。
細細想來，確實有些說不通。
一個包工頭還能這麽神通廣大麽？
我如實說，“那時候我才十歲，根本沒想那麽多。十年來，叔叔和阿姨待我如親生女兒一般，自從被他們收養，我已經十年沒有見羅明峰。雖然我沒有忘記這個仇恨，可我也從來沒想過我叔叔會和羅明峰有關係……叔叔對我有養育之恩，我還去懷疑他的話，那我不就是忘恩負義的人嗎？”
江止聿臉色沉靜，眉頭緊鎖，似是在思考些什麽
我問，“我們該從哪裏入手？”
我想了想，又說，“如果直接從我叔叔入手的話會很難吧，他隱藏了這十年都沒露出蛛絲馬跡。”忽而，我腦中一個機靈閃過，“從羅明峰入手吧！”
“嗯？”
“十年多沒有見過羅明峰了，他突然出現，肯定有什麽原因的。”我想了想他當時第一次聯係我時的說辭，我一字不差的說給江止聿聽，“那時候他給我打電話，他說他最近出了點事兒，手頭有些緊，問我要錢。後來我去找了他的地址，他住在平民窟一樣的地方裏，好像真的出了什麽事情。”
說到這裏，江止聿嘴角掛起了一絲微笑。
這個笑容很冷。
我心頭疑惑，“你幹嘛這副表情……哦，我知道了！是你把他弄成這樣的。”
聽我這麽說，他會心一笑，“你也不是很笨。”
我揪著手指不說話，想著怎樣才能約羅明峰出來。
驀地。
腦海中靈光一閃。
有了！
我朝江止聿勾了勾手指頭。
他抿唇一笑，“這手勢……”說著，他握住我的手。
“哎呀，別鬧，我想到了一個辦法，我說給你聽。”
說完了之後我問他，“這樣行麽？”
“不行。”他當場就反駁了我，“危險。”
“但是沒有其他更好的人選了，隻有我。”
…………
公寓門口，江止芯正徘徊在走廊上，見到江止聿，一個箭步就衝上來，朝他伸出手，做了個要錢的手勢。
我和江止聿同時擰眉。
江止芯不悅的吐了一個字，“錢。”
我脫口問，“嗯？什麽錢？”
她不滿的瞪了我一眼，“你閉嘴！”轉頭又看向江止聿，“喂，錢！喂，江止聿你可別賴賬。”
這……是怎麽一回事兒。
江止聿平靜問，“多少錢？”
“三萬五千九百九十九，拿來吧。”江止芯見江止聿不信，轉頭問我，“喂，你那件衣服是不是這麽多錢，我可一分沒有多說，是吧，沈清歡，說話可要憑良心，我好歹幫了你，對不對？”
價格確實一分都沒有多說，可是這衣服……她根本就沒掏錢買呀。
我糾結著不知道該這麽說。
江止芯提高了聲音，怒目瞪著我，“喂，我幫了你，你連一句話都不肯幫我說？”
我，“……”
半晌。
我點頭，“是的，確實是三萬五千九百九十九，隻是……”
“那就是對了！”江止芯開心的打斷我的話，“沒什麽隻是的，江止聿，付錢！”
我看向江止聿那對墨瞳，眸中含笑。
聰明如他，也許，他已經知道了這“其中的奧秘”。
他笑了笑說，“給你四萬。”
她開心的像個小孩子，挽著江止聿的手臂問，“那五百塊錢，我可不還的哦，當時給我的小費！”
他溫柔的摸了摸她的頭發，“好。”
“哈哈，看在你這麽好的份上，我告訴你一個小秘密。琉夏姐還有十分鍾到達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