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留著我和他的相片
排隊付款時發現羅明峰也在水果店裏!
我吃驚,手上的水果差點沒有拎住,竟虧得排在我前頭的他伸手幫我穩住,這水果才得以沒掉到地上。
我顫著雙手向後退了一步,怒目看著他,“你怎麽在這?”
他朝我笑了笑,“我怎麽不能在這?”
我仔細看著他麵容的時候,才發現,他臉上抱著紗布,遮擋了駭人的傷疤。
我定了定神說,“有了傷疤就有了,有什麽好遮擋的,如果害怕被人看見你這傷疤,你就應該躲在家裏不要出門!”
“話是這麽說沒錯,可是……”他頓了頓,又說,“做錯了事情的人都不想背負著錯事一路前進,總想在某個時候,這件錯事被人淡忘。更何況我這張臉呢,我也想帥氣的見人啊。”
我冷笑,“長得再帥,你心腸這麽惡毒這麽冷漠,有什麽用!”
“這麽說來,內在美更重要,是麽?”他抬手拂了拂紗布,“那那些遼錯事的人真的一點都不好帥氣,相反,很醜,對麽?”
他的話,好像總是意有所指。
我擰眉,“你在說些什麽?”
“唔?我在說什麽?我不知道啊。”他不願意明說,“呀,輪到我了。丫頭,要不要叔叔買水果給你吃?”
我怔了怔,下意識把水果往身後靠了靠,冷然道,“不用。”
羅明峰哈哈笑了幾聲,付完錢便出去了。
我付好錢,提心吊膽走出門的時候,以為他還在外麵堵我,卻不想,早已沒見他的身影。
……
鬆了口氣,敲開了俞希希的門。
她正敷著麵膜,見到我,很是開心,“你來啦,快進來。”
我換好鞋子,拎著水果說,“我去洗水果。”
她嘿嘿一笑,“來就來,還帶什麽東西呀。”說雖然這麽說著,可那烏溜溜的大眼睛裏,滿眼都是“快去洗快去洗,等著吃呢。”
我端著切好的水果出來的時候,她已經拿掉了麵膜,稱讚我,“清歡,你弄的水果都這麽有食欲!我覺得這滿滿一盆我都吃得下去!”
我笑,“想吃就多吃點,不夠我再去買。”
她往嘴裏塞了一大口西瓜,“甜!”
她拉著我坐下,和我聊起了天。
“清歡,最近小區裏搬來了一個很奇怪的人。”
我第一反應想起的是羅明峰,我不禁擰眉,“這裏的房子基本都是出租出去的,換租客很常見啊,你倒還能注意到別人?”
“唔,人員流動確實不小。可就是那人的臉上一直包著紗布,然後我就記得了。”
指尖一顫,手中的哈密瓜塊掉在了地上。
“呀,哈密瓜掉了!”俞希希大喊一聲,迅速從地上把哈密瓜撿起來,“我媽說掉在地上的東西,五秒內撿起來,是還能吃的。”說完,張嘴自己吃了,“哈密瓜也好甜。”
我問,“那那個人有沒有跟你說過話?”
“沒有。”
她許是見到我的臉色不太好,關切問我,“清歡,發生什麽事了啊?”
我搖頭,“沒事,別跟那個包紗布的人走太近。不對,是一句話一個字都不要說!”
“……”她手中拿叉子叉著一塊哈密瓜愣了。
我尷尬的笑了笑,“沒什麽大事兒,你一人住這兒得小心。對了,希希,我能不能……”
“能不能怎樣,說呀。”我說到一半停了,還是俞希希催了我說。
我抿唇,“我能不能搬來跟你一起住。”
俞希希的嘴巴張成了“O”型,她咽下口中的水果,伸手摸了摸我的額頭,呢喃說,“沒發燒啊,沒燒壞啊,那就是……你瘋啦?”
我尷尬,打掉她的手,“有個人給你作伴,有個人和你分擔房租水電費,這樣不好麽?”
“倒也不是不好,放著什麽都不用負擔的公寓不去住,放著身邊那個多金的帥哥不要,來陪我?”俞希希睨著我,末了,發出一聲了然的“哦~,你和江先生吵架啦?”
“別提他!”我快速打斷,“我和他沒有任何關係!”
她眉頭一皺,雖然沒有再說話,可看我的眼神,一臉篤定就是我跟江止聿吵架了的樣子。
我抿唇沒有說話。
俞希希說,“空房間確實有一個,合租的人退租之後,我也一直沒招租,你要不要過來都隨你。若是不願意睡那空房間,跟我擠一張床也行。”
我嘿嘿笑了笑,“就知道希希你最好啦。”
“切切,我可一點都不好,哪裏比得上江……”她一怔,轉換了話鋒,叉起一塊水果,“嗯,哪裏比得上西瓜甜呀!”
…………
第二天,我和俞希希一起去公司上班,走到公交站我才記起來,我“被準假”中,等待開除申請批準中。
自嘲一笑,我打趣說,“忘記了,我都被開除了。”
“清歡,我一定會幫你說情的!”俞希希一臉堅定的看著我。
我握了握她的手,“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你保好自己就行。”
她敲了敲我的額頭,“有些時候我特嫉妒你聰明,可想現在這樣,你真是蠢哭了!杭雲瑤看你不爽,以為看我就爽?你被辭職了,我一人孤軍奮戰肯定搞不過她,畢竟她是主管。說我自私也罷,說我什麽都行,我都會盡力一試替你說情。開除申請可以隨便申請,可下決定又不是她,公司也不會隨隨便便就把人開除的。”
看著她堅定的眼眸子,眼眶一熱,差點落下淚來。
她跳上公交車朝我道再見。
我晃著雙手朝她揮手。
自從李明霞走後,我都覺得自己整個人變得不一樣了,從前不爭,現在更不愛爭,有種隨波逐流的感覺。
“被放假”的日子裏可真是難熬啊。
我在周圍的市場裏逛了好幾圈,時間過的還是這樣分分秒秒的慢。
電話鈴聲響起來,我退出市場去接電話。
江止芯的聲音哪怕是在電話那頭,就幾經要刺破我的耳膜。
“沈清歡!”她大喊,“你、人、呢!”
我,“……”
“你為什麽不在公寓裏!說好的打掃衛生哪!”
我,“……”
“說話啊!聾了嗎!啞巴了嗎!”江止芯還在氣急敗壞的大喊,“不管你在哪裏,限你五分鍾之內給我趕過來!”
我啞然,“打掃衛生我會看著時間去打掃的,這個不用你提醒。”
“現在的人都是光拿錢不幹事兒,尤其是你!我要是不看著,你偷懶怎麽辦!”
我歎了口氣,“我下午會過來打掃的。”
“不行!你現在給我過來!”江止芯說,“我餓了,起太早沒吃早飯,我餓了!你給我買來,我要吃豆漿油條包子饅頭。”
“甜豆漿還是鹹豆漿,油條要脆一點還是軟一點,包子要什麽餡兒的,饅頭要蕎麥饅頭還是白麵饅頭。”
江止芯被我問的煩了,大聲說,“問那麽多屁話幹什麽,給我買來就是了!什麽餡兒都行!哎喲,跟你說話真是累!掛了!”
……
果然不挑毛病就不是江止芯,她看著我給她買的早點,一個個都挑了問題,滿臉嫌棄,“沈清歡啊,怎麽叫你辦點事屁事兒都辦不好呢!”
我也不理她,先收拾沙發,等她吃完,就把公寓打掃一遍。
江止芯急了,“唉,我跟你說話呢,你聾了嗎?”
“聾了。”我麵無表情回答,氣的她灌了自己一口豆漿,“唉?這甜豆漿也不是很難以接受嘛。”
說著,她又喝了一口,“還蠻好喝的。”
她問我,“喂,你也喜歡喝甜的嗎?”
我點頭應了一聲。
“那咱倆的口味相同啊。”她開心的笑著。
要不說江止芯就是個孩子呢,跳躍性很大,而且也不是大人的那種“恨入骨”的恨。
我沒有說話,忙活著。
江止芯一手拿著豆奶,一手拿著包子走到我跟前,“沈清歡?”
“嗯,幹嘛。”
“昨晚江止聿有跟你打電話嗎?”
“昨晚沒有。”
“那之前有過?”
“昨天白天打過一個。”末了,我又說,“不過我沒接到。”
“那你不給他回撥過去?”
我抿了抿唇,“他不是在出差嘛,又有時差,怕打擾到他工作或者休息。昨天後來你不是說他其實是和阮小姐去旅遊的,那我就更不能打了不是?嗬嗬。”
江止芯認同般咬了一口包子,口齒不清說,“這樣就好,你能懂,那我也輕鬆。你當我喜歡被他們催著來監督你嗎?可煩了,對了,明天開始我會不定時檢查。要我天天來看著你,這不簡直要我死啊,大好時光我可不願意浪費在你身上,唉,琉夏姐還真是一點都不心疼我。好了,你打掃吧,我走了。”她走到門口,“一定要打掃幹淨再走哦!”
我朝她笑,“知道了。”
客廳廚房廁所都打掃完,還剩下江止聿的臥室沒打掃。
我推門進去,一如之前的擺設,絲毫未變。
拉開厚重的窗簾,閃閃的陽光射進屋子來,叫人心中也不覺舒服了很多。
床頭櫃上,有一個相框倒了。
我上前把它扶正,當看到相片上的人時,我渾身不覺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