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給我滾出去
阮琉夏臉色一緊,掛著晃神的微笑,“止聿,你剛剛叫了誰的名字?沈……清歡?”
我躲在江止聿身後,有些尷尬。
江止聿薄唇微啟,“沈清歡,琉夏叫你呢,你這樣很不禮貌啊。”
我恨不得朝江止聿的屁股上狠狠踹上一腳。
硬著頭皮站在阮琉夏麵前,我笑了笑,“阮小姐,早。”
阮琉夏頓時尖叫起來,“沈清歡,你怎麽會在止聿的公寓裏!”末了,她的五官因生氣而扭曲在一起,“你,你昨晚在止聿的公寓裏過夜?!”
“沒有沒有。”我心虛說,“沒有,沒這回事兒?”
可對上江止聿不懷好意的墨瞳,又想起阮琉夏給我支票故意坑我。
我氣就不打一處來。
阮琉夏剛因為我的解釋而臉色緩和了一些,她將信將疑,“真的?”
我抿唇,“假的,我昨晚就是在這過夜的。”
她頓時氣的畫著精致的妝容的臉都擰在一起了。
她氣急了,卻並沒有指著我的鼻子大罵,而是委屈的看向江止聿。
她說,“止聿,你聽我說,沈清歡沒有你想象的那麽清純。前幾天,她就厚著臉皮向我要了兩百萬去,說拿著這錢就不會再跟你來往,結果,她竟然又出現在你身邊,來騙取你的感情,以達到她要錢的目的。”
江止聿眉頭擰了擰,不緊不慢問,“那你給了嗎?”
“給了。”阮琉夏說的一臉正經,“我想到你和她的關係不錯,我心想她肯定是有難處的,所以就給了。”
“上次你可不是這樣對我說的。你說沈清歡問你要了兩百萬,然後說親眼看著她帶著其他男人去私會。”他墨瞳直視阮琉夏,“沒記錯吧?”
阮琉夏頓時仿佛吃了一頭蒼蠅,支支吾吾怎麽都說不出話來了。
“止聿,你肯定記錯了,當時我沒有這麽說,我明確說的就是沈清歡她……”阮琉夏突然莫名禁了聲,轉換了話鋒,“對,止聿,你沒記錯,是我記錯了。”
我吃驚,怎麽突然好端端的放過我了?
阮琉夏說,“止聿,這個點心你拿著,我想起我公司還有事情,我先回去了。”
江止聿開口,“改口味了,不喜歡吃。”
她一愣,卻沒有再多說話,而是拿著點心匆匆忙忙走了。
她往前走了幾步,回過頭來看了我一眼,朝我笑。
那笑容,很複雜。
讓我脊背不覺一涼。
“沈清歡。”
江止聿的聲音從我頭頂傳來。
我慌張回了神,“嗯?”
“走。”
“嗯。”我應了一聲,跟上江止聿的腳步。
……
車上。
江止聿見我沒說話,問我,“在想什麽?”
我搖了搖頭,“沒什麽,就是有些緊張。本身就是個廢棄的樓盤,都兩年了,也不知道那樓盤還在不在。”
“還是老樣子。”說這話的時候,江止聿的車子正巧停在樓盤的前方,“因為得晦氣,所以一直沒有新的開發商接手,兩年來一直是爛尾樓了。”
晦氣,因為寧安在這裏跳樓自殺。
時間仿佛突然回到了兩年前,那個哄鬧的場麵。
警戒線,警察,醫生,血肉模糊的寧安,還有圍觀的群眾。
還有——嘶聲裂肺呼喊的我。
額頭冒出了涔涔冷汗,江止聿為我打開車門,“下車。”
“江先生,我有點不敢……”
“怕見到死去的沈寧安?”
他總是一語中的。
我點了點頭,悶頭不語。
江止聿淡淡抿了抿唇,沉著聲音說,“你應該希望她托夢告訴你,也不用你日夜煩憂。”
我一愣,撐著車框跳下車。
一陣風吹來,吹亂了我的前發。
他將我拉到一處,手指指向某一個方向,“看。”
我順著看了看,那邊是一個小區,沒有看出所以然。
我擰眉,“什麽?”
“再仔細看看。”
“……”我真的看不出什麽來,如實說,“我看不出來。”
“再仔細看看。”
我有些著急了,“快別賣關子了,到底有什麽啊!”
江止聿伸手敲了敲我的腦門,“攝像頭。”
在我看見攝像頭的時候,不禁渾身一震,呢喃問,“你是說這攝像頭會拍攝到寧安當時的跳樓的畫麵?”
他劍眉微皺,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
我摸了摸手機,才想起自己的手機已經被踩碎了,“手機借我一下。”
拿到江止聿的手機,我快速的百度了一下一般居民小區監控錄像能保存多久。
有的說是十五天左右,也有說看硬盤容量,還有的說得詢問小區的物業公司。
我有些失望的把手機還給江止聿,就算再久再久,哪能保存兩年呢?
“回去吧。”我說。
他有些啞然,“不想看看錄像?”
“哪有監控錄像保留兩年之久?”我擠出一個微笑,“還是不要做無用功了。”
“我帶你不是來故地重遊的。”
看著江止聿邁著步子前去,我一咬牙,一個一踉蹌跟上。
江止聿敲開了一戶家門,開門的人是個中年女人,對於我們的到來有些抵觸,冷漠問,“找誰?”
“聽聞葉女士在這裏住了五年了。”
“對啊,有問題嗎?”葉女士見江止聿西裝革履,鄙夷問,“上次不是來了一個老大叔嗎,這次換個小夥子了?覺得我獨住,覺得我沒有男人就好欺負嗎!我早就說過了,誰來都一樣!我不賣房子,我不賣!多少錢我都不賣!快走!”
說著,葉女士便要關門。
“等等!”我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焦急喊道。
江止聿既然做這些事情,就肯定有他的理由,哪怕我覺得沒什麽希望,可我還是要幫忙。
因為他是在幫我尋找兩年前的真相!
我不能退縮!
葉女士明顯愣了愣,“小丫頭,你又要幹嘛?看你這表情還想來硬的啊,老娘就是拚死拚活都守護好房子。”
江止聿不急不緩說,“葉女士,您誤會了。聽聞您已故的先生是個攝影愛好者,我和我女朋友很喜歡您先生的攝影,想買您先生的攝影作品。”
我吃驚,剛剛說的是小區的攝像頭,現在又說到人家攝影作品去了。
這跳躍的幅度有些大啊。
葉女士挑眉重新審視了我們一眼,將信將疑問,“你們真的不是來買房子的?”
江止聿眉眼帶笑,打趣說,“不滿您說,來之前我對您早有耳聞,算得上是這裏的‘釘子戶’啊,其他住戶紛紛賣了房子,都說這房子正對那破舊的樓盤,說晦氣。”
提到那“晦氣”二字,我的心不覺提了起來,他卻適時禁了聲。
葉女士的臉色緩和了許多,“不好意思,剛剛誤會你們了,你們真的不是來忽悠我賣房的?”
我笑了笑,“不是的,葉女士,我們能進去坐坐,看看您先生的攝影作品嗎?”
……
在葉女士對我們放鬆警惕之後,她終於答應讓我們進去坐坐。
葉女士去屋內拿攝影作品的時候,我走到窗台邊,這是背麵,看不見那棟廢棄的樓盤。
心中升起一抹異樣的情愫。
江止聿輕聲喚我,“回來坐好,別亂走。”
我一怔,忙是安靜的坐到他身邊,我說,“你怎麽知道她家先生的事情?”
“這幾天天氣預報說下雨,怎麽一直沒下呢?”
“行了,雨都下到我腦子裏去了,好吧。”我沒好氣瞥了他一眼,“不得損我幾句,你就渾身難受是嗎?”
“來之前必須得做好功課啊。”
葉女士抱著一個紙箱子出來,“這些都是我先生的作品,他就沒事的時候就喜歡站在走廊上舉著相機四處拍。”
我看了看照片,有好些照片就是拍的廢棄的樓盤。
我不解問,“那這廢棄的樓盤有什麽好拍的啊。”
“當時我也問了,他還神氣的說這你就不懂了吧,這叫意境,寂寞孤獨的意境。”葉女士滿臉回憶,想到動情處還笑了笑,“我那時候還打趣說,這叫什麽意境啊,死過人啊,簡直就是晦氣。”
“死過人啊?”我裝作不解的接了一句。
“對啊,現在算起來應該有兩年多了。”葉女士回憶著,“不過當時我也不清楚具體情況,我先生叫我出去看的時候,一個女孩兒已經墜落到半空中了,沒幾秒就落地了,後來啊警察醫生都來了,好像還有個女孩大聲哭著說是跳樓的那個的姐姐。嘶,現在想起來還是全身發冷,真是恐怖,怎麽年紀輕輕就跳樓了呢。”
心頭鈍痛!
“葉女士,那這些是錄像帶嗎?”
“哦,對。我家先生就喜歡搞這種東西。”葉女士從回憶中抽回神來,“整天拿著他的寶貝機子拍這拍那,我那時候還打趣,你這些拍來能有什麽用。他當時說,這就相當於一種投資,等他死了,出名了,他這些攝影作品就值錢了。之前我不信,現在我信了,還真的……有人要買?”
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疑惑的看了我們一眼。
我看了江止聿一眼,他朝我點了點頭。
我說,“葉女士,這些我們全都要了。”
“開什麽玩笑!”葉女士擰眉道,“這是我先生的生前最寶貴的東西,賣給你幾張是可以的,全部拿走?做夢!你們這樣跟那個老大叔要買我的房子有什麽區別?都是看我好欺負對嗎!”
“不是的,葉女士,你誤會了。”
“給我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