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江先生,我想哭
“風華,哭了?”施可心疼說,“別哭,沒事的。”
“阿可,對不起,那些家裝的質量確實不合格,要你幫我擔罪。”
“別哭,沒事,你犯的錯誤我來承擔是應該的,我也沒有怨言,你幫了我這麽多。”
我抿唇,看了林風華一眼。
她一怔,兩行清淚無聲留下。
她說,“阿可,我喜歡你,所以故意下藥上了你。沈清歡被總部調到服務公司,是我從中作梗給她穿了小鞋,總部很生氣原本是要開除她,我怕事情做的太過所以向總部求情把她調到服務公司,而她在服務公司的時候,那些和江先生的照片,都是假的,是我為了服務公司開除她故意弄的。”
“……”
電話那頭沒有說話,隻有空氣流動的呼呼聲。
“阿可,我做這些,都是為了你啊,因為我喜歡你,不想她分享你的愛!我想你隻屬於我!”
我聽著聽著,倒也難過起來。
她向總部替我求情之後,施可大概以為她幫了我,所以他從沒想過原來她在背後搞了這麽一出。
“……”
電話那頭依舊沒有聲音,林風華不安的很,“阿可,你在聽嗎?”
“嘟嘟——”
電話被掛斷了。
林風華頓時淚如潮湧。
可耳邊還是傳來一句——
“我在聽。”
這聲音太真切了!真切到就在身後!
我和林風華同時轉身,我微微吃驚,林風華一臉驚恐。
“施可?”
“阿可!”
施可擰著眉頭,唇微微抿著,眸子中的情愫複雜極了。
林風華上前抱住施可,驚喜不已,“江先生撤訴了嗎,沒事了嗎?”
施可冷漠的把林風華推開,“我沒事了。”
“太好了,那真是太好了……”
我看了良久,轉身走到門口,在格子間各異的眼神中坦然的走到門外去。
走出好一家的大門,我向著太陽舒展了身軀。
真好。
兩年前的誤會都消了,我仿佛卸下了背上背著的大石頭,整個人都輕鬆了許多。
一個身影急匆匆追出來,攔住我的去路。
“清歡。”
我抬頭看向施可因喘氣而發紅的臉,擰眉問,“什麽事?”
“對不起,我誤會了你兩年。”
我朝他笑,“沒事啊,我不生氣。”
“你罵我吧,打我也可以,隻要你消消氣。”施可痛心疾首,著急的扣著我的手腕,往自己臉上扇巴掌,“你打我!”
我用力掙開,平靜說,“我幹嘛打你,我是真的不生氣。”
“你為什麽不生氣……”
“那我為什麽要跟一個不相幹的人置氣?”
愛的反麵不是恨,更不是生氣,而是冷漠。
“清歡,你聽我解釋。”
我打斷施可,“不用解釋,也不用謝我,要謝就謝江先生吧。”
我上了出租車絕塵而去,施可的身影在後視鏡中越發渺小。
……
由於太累,於是在出租車上打了個瞌睡。
醒來的時候,發現還堵在路上。
“師傅,堵車了麽?”
司機師傅明顯有點不耐煩,“是啊,看不出來啊,堵車了,你這單生意我接的真虧。”
我憋屈,“師傅,在路況我又不能左右,怎麽能怪我呢。”
“要不是接了你這單生意,我這會兒應該都吃上飯了。”
我,“……”
罷了,不吵架了。
退一步海闊天空。
師傅又不開心的埋怨,“你倒是睡了一覺,你知道堵了多久了麽,堵了半個小時了!”
“前麵可能出事故了。”我看了看時間,已經過了ICU探視的時間。
我給夏武義打了個電話,夏武義說李明霞的情況穩定。
我說我被堵在路上,要不要吃點兒什麽,我可以買回去。
他說醫院吃點就行。
我說那好,等我回來。
車子一路龜爬一樣往前爬。
在遇到岔路口的時候,司機二話不說拐了出去。
我吃驚,“唉師傅,去醫院不是這條路啊。”
司機反嗆,“給你繞條路不行嗎,你知道要在這堵多久嗎?”
我吃癟,“好吧,那行。”末了,我弱弱的說,“可是計費……”
出租車打表按路程收費,這原路一繞,這價格肯定蹭蹭蹭的上漲。
“你說什麽?”司機大聲反問。
想起太多新聞報道乘坐出租車的時候乘客和司機發生爭執,從而導致雙方受傷。自己又是一個人,若是惹毛了司機就不好了。
我抿了抿唇,“沒什麽,您看著開吧。”
司機哼了一聲,吐槽了一聲,“晦氣啊,真是氣死我了。”
我偷偷把車牌和司機的姓名信息拍下來,想要發給俞希希,卻不想手一抖發給了江止聿。
我快速撤回,心跳加速。
沒想到江止聿看到了信息,還很快給我來了電話,“為什麽不叫我去接你。”
“哦嗬嗬,你平時也挺忙的,有時間多陪陪羅阿姨,我打個車過來就行。”
“吃過飯沒有?”
“……還沒有。”
“我也沒吃。”
“啊?”我不明所以。
江止聿沉沉的聲音傳來,“掛了。”
“嗯,拜拜。”
“路上注意安全。”他又不放心的補了一句。
我笑了笑,“好。”
和江止聿通過電話之後,心情莫名好了些許。
回過神來之時,才發現周圍的路況走不認得了。
我打開手機地圖APP,周圍建築甚少,一點都不繁華。
我問,“師傅,這是開到哪裏了啊。”
司機語氣滿滿都是懊惱,“你問我,我他媽問誰去啊,老子不知道!”
我,“……”
車子越往前開,我的心裏越不安。
我咬牙說,“師傅,前麵的路你認得嗎,不然我們原路返回吧?”
“原路返回?你開什麽玩笑!”司機有些心虛,“我認得,這路我認得!”
“師傅,停車吧,不認識路沒關係的……”
“你這丫頭能不能閉嘴,原本接了你這單我已經很煩躁了,你還跟著嗶嗶嗶。”
“師傅!不能在往前開了,再開不知道開到哪裏去了。”
師傅莫名其妙把車子一停,下車繞道後座,拉開車門,竟把我拉下了車,“我不帶你了,這錢我也不要了,你自己走回去吧,真是晦氣啊晦氣!”
“師傅你開什麽玩笑啊,這荒郊野嶺的我怎麽回去啊,師傅!”我拉開車門要上車,一隻腳才跨上去,師傅竟然一腳油門,我被帶了一個軲轆,滾了一圈摔倒在地上。
“師傅——你帶帶我啊,師傅你別走——”我撕心裂肺的大喊,“師傅我付你雙倍的價錢——”
太陽漸漸下山了。
還留著一絲夕陽在海平麵上。
我忙是掏出電話給江止聿打電話,“我,我不知道現在在哪裏,我被司機丟下了。”
“什麽?”
“江先生,我有點害怕……”
“發定位給我。”
“發了,看到了嗎?”
江止聿說,“看到了,你站那別動,我就來。”
“可以不掛電話嗎?我害怕。”
“不掛。”
太陽下山了,天色一下子就暗了下來。
路上搖曳著路燈,暗黃的燈光,還有這望不到盡頭的小路,顯得尤其冷清和恐怖。
我抱了抱手臂,“江先生,你在嗎?”
“我在。”我祈求,“別掛電話啊。”
“不掛。”
這種時候,還能有個人陪我說說話,也是緩解了內心的恐懼。
迎麵開來一輛拖拉機,我往路邊靠了靠,司機路過時瞥眼看了我一眼,表情冷漠,然後徑直開了過去。
看著車屁股,我鬆了一口氣。
聽筒裏傳來聲音,“清歡。”
我忙答,“我在,你在哪裏了?”
“有點偏,需要半小時。”
“沒有騙我吧,就隻有半小時吧?”
哪怕半小時對我來說,也很難熬。
我連一分鍾都不想待!
“就半小時。”
“嗚嗚,怎麽辦,江先生,我有點想哭……”
“先忍著,等我來了撲我懷裏哭。”他柔聲說,“我已經讓韋東澤去聯係那個司機,他應該沒開多遠,叫他回來接你。”
我緊緊握著手機,“嗯嗯,可是,可是我還是有點想哭。”
“還有二十五分鍾。”
不遠處有個人騎了一輛自行車過來。
心中又不覺提了起來。
男人陰陽怪氣的看了我一眼,停下了自行車,問我,“你是誰啊,在這幹嘛?”
“我散步不行嗎。”我深吸了一口氣,極力保持平靜。
“這一帶晚上很不安全的,快回家吧,我一大男人都害怕。”
“啊,哦,我走的有些累了,我在等我老公過來接我。”
“嗯,趕緊回家吧。”男人騎著車走了。
我和江止聿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聊的雖然是無關痛癢的話,而且隻有零星的幾個字,可是我知道他在,我就沒有那麽害怕。
他笑了笑,“在你等你老公過來接你?”
“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有心情開玩笑?”我生氣又害羞,瞥了眼手機電量,心驀地提起來,“完了,隻有30%的電量了,怎麽辦,怎麽辦呀。”
“還有十五分鍾。”
“嗯……”
遠處一輛出租車開了過來,因為頭頂發光的TAXI字樣很刺眼。
我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江先生,我看到了一輛出租車,車牌……車牌好像就是我發給你那輛!”
待出租車在我身邊停下,我確認就是剛剛的車牌號。
我驚喜,對江止聿說,“就是剛剛我乘坐的車!”
出租車在我麵前停下,司機把車窗搖下一條縫說,“上車。”
我拉開車門上了車,“江先生。”
電話那頭——
“沈清歡,別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