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你拋棄她,你有錯
“我找找。”
李明霞仔細找了一遍,卻一無所獲,“我明明記得上次我在這裏見過一頂帽子的,怎麽今天找不到了。”
我見她找了好幾遍都找不到,忍不住也翻了翻,還是沒有找到。
“清歡,怎麽突然要找鴨舌帽啊?”
“啊,哦,我隻是隨便問問。”我打著哈哈,“隨便問問。”
“我記得我上次在這是看見過的,隻是今天找不到了。”
“找不到就算了,我們先把房間收拾一下就好。”
心不在焉的收拾著,腳趾頭不小心踢在了床邊上——
那種酸爽……
嘶!!
我蹲下去捂著腳趾頭,真是痛的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李明霞緊張問,“清歡,怎麽了?”
“我沒事,腳趾頭踢到了,有點痛。”
“都這麽大了,還是這麽不小心。”
李明霞把我扶到床上坐下,“看看,都流血了,我去拿創可貼來。”
在打開相冊的時候,已經忘記了腳趾頭痛。
“清歡,來,貼上。”
在李明霞幫我貼好創可貼之後,我把手機遞了過去。
屏幕上擺著寧安和那陌生男人的合照。
我特地挑了一張那陌生男人不帶口罩的照片。
這男人給我的感覺,越發和夏武義靠攏。
所以我得讓第二個人來幫我分辨一下。
“阿姨,你看,寧安和叔叔的照片。”
李明霞接過去,看了一眼,疑惑說,“是嗎?我看看,這照片你哪兒來的,怎麽我都沒見過。”
看過照片後,她又說,“挺像你叔叔的,不過這不是你叔叔。你叔叔眉梢那有顆黑痣,他沒有。”
照片是對焦模糊,我仔細看了看,眉梢確實看不出黑痣。
可李明霞的眼神閃爍不定,仿佛認識這個男人一般。
我試探性問,“阿姨,那您認識這個男人麽?”
“怎麽……這麽問?”
“哦,我還以為您認識,不然寧安怎麽會和這個人拍照片呢。我以為,他就是叔叔呢……”
李明霞的嘴唇一張一合,在說些什麽說,可是我完聽不真切。
“清歡?清歡,怎麽了?”
我呢喃說,“沒事。”
“這照片是什麽時候拍的呀,怎麽我都不知道。”
李明霞把照片愛不釋手的拿在手上,“你看,好像寧安當時不開心呢,臉上都沒有笑容。好久歐沒見到寧安了,真是想念那個臭丫頭。”
我握了握李明霞的手。
“阿姨,我們去醫院看看叔叔的情況吧。”
順便。
問問夏武義。
這張照片裏的人,到底是不是他。
……
收拾好東西出了門。
李明霞忘記了東西,於是折身進屋去拿,叫我在院子裏等她。
我剛出門,就在院子裏看見了一輛勞斯萊斯。
幽幽的貼近。
看見車牌。
我才分辨出,這的的確確是江止聿的車。
他從車上下來,朝我走來。
我一愣,步步後退。
他快速將我的手腕扣在掌心,一字一頓。
“我讓你在醫院等我的。”
“因為有急事……”
“不願意告訴我?”
我呆呆的搖頭,不能告訴他。
“你心裏到底有沒有我?”
我吃驚。
掙開他的大掌,往後退了幾步。
這時。
李明霞拿了包從屋內出來,見到我和江止聿,不免愣住。
她說,“江先生,您怎麽來了?”
我忙說,“江先生因為有工作上的事情要找我,十分緊急,所以他就來了。”
江止聿收起了剛剛的神色,恢複平靜。
“看你們的樣子要出去,我送你們。”
李明霞笑著說,“不用了,我們打車就行。”
“沒關係,阿姨,我和清歡已經同……”
他說這句話的語氣很慢,而且極其認真。
“阿姨!”我慌張打斷就江止聿的話,“有免費的車幹嘛不坐,咱們不花那個冤枉錢。”
不等江止聿回話。
我拉著一頭霧水的李明霞上了車。
李明霞不是很情願,悄悄跟我說,“清歡,江先生可是寧安的男朋友。”
“前男友。”我失神說,“就算是他害的寧安失了活下去的信心,可寧安到底是自殺。”
李明霞歎了口氣,低眉不語。
半晌。
她說,“寧安這麽陽光的女孩子,我真是怎麽也想不到她會做這種傻事。”
……
醫院門口。
我讓李明霞先進去,把江止聿攔在門口。
“我叔叔的精神情況很不好,江先生還是不要進去了。”
“你到底在隱瞞些什麽?”
他抱著手臂,倚著車門,問的氣定神閑。
心底狠狠一顫。
他為何會說這句話……
難道我已經露出了什麽蛛絲馬跡?
“公事是公事,私事是私事。我和江先生是上級和下屬的關係,不想牽扯到私底下。”我說,“我叔叔生病涉及到個人隱私,抱歉,我不想其他人知道。”
江止聿沒有回答。
而是掏出一支煙,緩緩點上。
“不好意思,先失陪了。”
我有禮貌的說完,然後轉身。
“沈清歡。”
他每次叫我的名字,都特別的有魔音。
雙腿突然就像被灌了鉛似的。
一步都動不了。
我艱難的轉過身,他恰巧向空中吐出一個好看的煙圈。
江止聿修長的手指夾著煙,薄唇微啟,“沈清歡,沈寧安的姐姐。”
我震驚——
“你都知道了!”
他都知道了!
他什麽時候知道的?!
“太明顯了。”他淡漠,“你有和沈寧安的合照,還有沈寧安送給你的手套,還有你和你叔叔阿姨的關係。”
“……”
“那手套是她拉著我陪她一起去挑的,說送給她最愛的姐姐。”
驀地。
想起那時候蹩腳的謊言。
什麽狗屁“美送”。
在江止聿眼中,不過是個天大的笑話。
我咬牙,“你既然知道,為什麽要裝作不知道?”
“那時候不確定,不過現在確定了。”
幽暗的墨瞳,定定的鎖定著我。
我無處可逃,訕訕然站在原地,仿佛一個被剝光了外衣,暴露在陽光下小醜。
手足無措。
可悲又可笑。
耳邊圍繞著江止聿低沉的聲線。
“你進過我房間,見過沈寧安那些照片,我都知道。”
緊攥成拳的手心,已經滲出了覓覓的細汗。
他竟然都知道……
既然知道,那我也不藏著掖著了。
我徑直問,“所以,你要告訴我那個男人是誰?”
江止聿摸了摸我的頭發,墨瞳含笑,“你心裏不是已經有答案了?”
我呆呆的打開他的手,咬牙說,“如果真的是他,那肯定就是你弄錯了!”
“這麽篤定?”
江止聿的反問,讓我有些氣急敗壞。
我失神後退,朝他控訴,“不管怎樣,你拋棄她,你就也有錯,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背後傳來李明霞焦急的聲音——
“清歡,你叔叔的情況很差!快來!”
猛然回過神來。
“他是我的叔叔,對我和寧安有養育之恩,你卻把他誤認為是寧安的出軌對象,你不相信你的女朋友,罪加一等!”
我朝江止聿說完這句話,折身離開。
以至於沒有看到。
他冷峻的臉龐上,籠上一絲落寞,碾了碾地上的煙頭,不禁握了拳。
……
夏武義被五花大綁束縛在病床上。
大吼大叫,掙紮不堪。
在被打了一針鎮定劑之後,才昏昏沉沉的睡去。
一個正常人怎麽突然好端端就變成這樣了!
喉頭堵的很。
我站在醫院的長廊上,無聲的嗚咽。
眼前伸過來一片紙巾。
我慌張擦掉眼淚,抬頭,對上了喬維風的眼眸。
“擦擦。”
我接過來,道了一聲謝。
“喬同學,我叔叔怎麽會變成這樣……”
“一個人在精神受到極大的摧殘之後,是有可能變成這樣的。”喬維風拍了拍我的肩膀以示安慰。
“那現在怎樣治療比較好?”
“依叔叔現在的狀況,我建議還是住院治療,防止病情惡化。叔叔行為暴躁,如果危害到社會,恐怕會更不好。”
“好,好,你覺得怎樣治療好,那就怎樣治療。”末了,我又問,“他現在的精神狀況,能分辨事物嗎?”
“有時能,有時不能,這個我還真不好說。”
“謝謝。”
我和喬維風有一句每一句的聊著。
一個小護士出來說,“喬主任,病人醒了。”
我喜出望外,忙是進屋去看。
夏武義擰著眉頭,“清歡……”
我欣喜不已,“叔叔,您認出我了!”
我和喬維風相視一眼,開心的笑了。
李明霞隨著喬維風去辦理夏武義的住院手續,病房裏隻留下我和夏武義兩人。
“叔叔,感覺怎麽樣?”
“還好,就是頭有點疼。”
我和夏武義的交流很順暢。
我想,他此刻的意識的清醒的。
手機在我手心中發燙。
我想要確認心中的答案……
“叔叔,前幾天,我在網上看見了幾張照片。”
“哦,什麽照片?”
“你知道嗎,那幾張照片上麵的女人特別像寧安,所以我忍不住下載了,想給您看看。”
他平靜說,“是嗎,給我看看。”
糾結良久。
我終是把手機遞到他麵前。
“你看,是不是很像寧安,就是寧安身邊的男人不知道是誰呢。我第一眼看到……還覺得跟叔叔您很像呢。”
夏武義把手機拿在手上,細細端詳著——
“像,真像!這個女人像寧安,這個男人還真的很像我呢。”夏武義笑了笑,“這世界上這麽多人,能找到想像的人,真是神奇。”
他臉上閃過不自然,隨即就恢複正常,“清歡,很想那丫頭吧,我也很想。”
難道我弄錯了?
忽而。
門口傳來一道凜冽的男聲。
“不像,根本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