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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心裏有沒有我的位置

  喬維風說有辦法,但是他已經去廁所去了二十分鍾了。


  我在廁所門口來回踱步,打他電話也不接。


  實在是有點按訥不住。


  看看外麵也沒有男人來上廁所……


  我快速往裏麵看了一眼,裏頭空無一人。


  於是我扶額捂眼,躡手躡腳的走進男廁所去。


  別看空無一人,其實我緊張的不行。


  我用著呼吸聲大小的音量叫著喬維風的名字。


  “喬同學,喬同學你在嗎……”


  沒人回應。


  突然,手機鈴聲響起來。


  我嚇了一個機靈,趕緊拿著手機往外衝。


  早沒人,晚沒人,偏偏這個時候來人!

  撞到了一個進來的人。


  我瞬間忘記走路,像個傻子似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男人頭戴鴨舌帽,還帶著口罩,頭壓的極低,被我撞到了之後什麽話都沒說,甚至連頭都沒有抬,徑直繞過我進了廁所隔間。


  驀地。


  我愣在原地。


  好熟悉的感覺!


  和寧安合照的那個陌生男人的打扮一模一樣!

  我快速翻出相片,準備辨認的時候,喬維風的打電話又打進來。


  心下一緊。


  我忙是接通電話,出了廁所。


  “喬同學,你在哪兒呢,怎麽去了廁所這麽久還沒好麽?”


  “你抬頭,我就在你麵前。”


  我遲疑的抬頭,對上了一個……


  光頭喬維風!

  “你瘋了!”我把喬維風拉到一邊,懵逼的看著他的發型,“你是不是瘋了!你幹嘛把頭發剃了!”


  “不弄成光頭,傳銷對我有戒備,我就進不去。”


  剃了光頭不說,還在頭上寫上了“老大”二字,完完全全就是一副傳銷新人的做派。


  他自豪的指著頭上的字,“組織給我寫上的,我等會就有機會進去。”


  “不行,危險,你不能進去。”我拿出包中的絲巾,給他包在頭上,“你真是瘋了,就不會帶個光頭帽子嗎,折騰頭發幹嘛。”


  心裏莫名很難過,越說越難過,說著說著還哭了。


  這可把喬維風急壞了,他握著我的手,緊張的安慰著。


  “這有什麽好哭的,我覺得換個發型挺清爽啊,下次洗頭隻要用毛巾擼一把就幹了,多方便。”


  被他逗笑了。


  我緊攥著他的衣袖,“我不管,你不能進去。”


  這時。


  兩個似是傳銷頭領的人過來說,“迎新會快開始了,快進去。”


  我咬牙說,“我們不入會了,我們要走了!”


  那頭領臉色一變,朝身後的兩人揮了揮手。


  那兩人上來,不由分說把我和喬維風架著往裏麵拖。


  喬維風為護我的安慰,大聲說,“她不是我們組織的人,她沒資格進去!”


  “來了的人,一個人跑不掉。”頭領凶狠的說,“給我帶進去,等會睜大你的狗眼看看,看看我們組織有多棒,你肯定也會要入會!”


  ……


  不管男女,都剃了光頭,讓我看著觸目驚心。


  可能由於我剛剛衝撞了他們的頭,所以他們特別關照我,一左一右跟在我身邊寸步不離。


  別說找人了,我連打電話的機會都沒有。


  喬維風見狀,他擠到我身邊,“她是我女朋友,你們給我走開。”


  “兄弟,說話可客氣點兒。”


  我瞧著他們倆的架勢也不假,偷偷拉了拉喬維風的衣角,輕聲說,“別硬碰硬。”


  他握了握我的手,從口袋中掏出一把“五行幣”,自豪說,“別看我是新人,我比你們更有資格,趕緊給我滾開。”


  那兩人看的眼睛都直了。


  喬維風分了他們一人兩個,他們感恩戴德,歡天喜地的走開了。


  我震驚,連話都說的不利索了。


  “你是不是瘋了,把錢拿去買五行幣?!”


  “噓,小點兒聲。”喬維風把我拉到一邊,“我去弄發型的時候恰巧和警察碰了麵,這些五行幣是警察給我的。”


  “喬同學,謝謝你。”


  他戳了戳我的腦袋,“謝什麽,注意安全。”


  我沒心思聽台上的某某領導在巴拉巴拉講些什麽迎新啊,慶祝之類的話,心裏頭隻惦記著夏武義在哪裏。


  在一圈尋找下來,我沒找到夏武義,卻看到了剛剛那個頭戴鴨舌帽的男人。


  心跳不由漏了一拍。


  我起身準備去看個究竟,喬維風眼疾手快拉住我,“清歡,別亂走!”


  “我好像看到熟人了。”


  我推掉他的手。


  我得過看看。


  可是才起身,就被身邊的人摁了下去,“老大在講話,你走來走去算什麽?你要是再這麽不守規矩,我報告領導,叫他們把你丟出去!”


  無奈。


  我隻能不甘心的重新坐下來。


  再看去的時候,鴨舌帽不見了,隻能看到一片光禿禿的頭。


  人這麽多,我根本記不清鴨舌帽男坐在哪一排。


  終於,領導講話結束。


  接下來的是現場購買五行幣。


  被洗腦洗的徹底的人們爭先恐後的排隊去台上買,現場氣氛高漲的很,“老大萬歲”的聲音一浪高過一浪。


  趁喬維風不注意,我擠進人群去找夏武義的臉龐。


  正巧遇上一個男人在排隊上台買五行幣,而我認出了此人,就是夏武義!

  我不動聲色的慢慢靠近。


  若是買下了這個五行幣,叔叔阿姨他們兩人攢了這麽多年的錢可就打水漂了。


  就在我要接近夏武義時,門口傳來一聲大喊,“都站著別動!”


  話音剛落,門外衝進來一隊身著警服的警察。


  而排著隊的某些組織成員一個箭步衝上台,將台上的各領導都扣押住。


  現場頓時亂成了一鍋粥。


  我和夏武義的距離也被衝散。


  十分鍾後,現場被警察控製住。


  是徐警官帶隊出的任務,因為他認得我,所以並沒有綁走。


  他告訴我:凡是剃了光頭,有嫌疑的都一並帶走。還打趣說,說這比掃黃的場麵還要驚心動魄。


  我輕聲道了謝,卻一點都笑不出來。


  人散去之後,地上遺留下來的東西顯得特別孤單。


  我在其中一個座位下麵看見了一頂鴨舌帽。


  對。


  正是剛剛男人帶著的那一頂。


  …………


  我趕到警察局的時候,喬維風坐在椅子上等我。


  他見到我,起身迎上來,“清歡,你沒事吧。”


  “我沒事。”


  他見我手上拿著一頂帽子,欣喜問,“你是心疼我剃了光頭,所以特地給我準備的帽子嗎?”


  我一怔,下意識把帽子往後背挪了挪,“不是給你的。”


  他訕訕一笑,收回了手,“不好意思。”


  “若是你喜歡,我買一頂送給你。”我又說,“不過今晚時間不早了,改天我買了送去你醫院。”


  “真的?”他又喜笑顏開。


  這時,夏武義被徐警官從裏麵帶出來,“沈小姐,夏先生找到了。”


  “叔叔……”


  才開口說了兩個字,我便忍不住哽咽。


  夏武義都沒有抬頭看我一眼。


  他也剃了光頭,腦袋上的紅字已經被洗掉,但是雙眼無神,黑眼圈還特別重,耷拉著腦袋,像是一具失了魂魄的行屍走肉。


  徐警官說,“估計被虐待了幾天,夏先生精神狀況很差,回家得好好休息著,萬不得受什麽刺激。”


  喬維風說,“叔叔,這是清歡給您準備的帽子,您戴上看看合不合適。”


  他以為不是給他的,自然而然以為是給夏武義的。


  帽子被喬維風搶先拿在手上,給夏武義輕輕戴上。


  “叔叔,很合適!”他說,“很好看!”


  夏武義絲毫沒有反應,依舊耷拉著頭。


  我卻脫口問道,“你到底是誰!”


  在場的兩人同時愣住。


  喬維風握了握我的手,擰眉說,“清歡,他是夏叔叔啊,你說什麽呢?”


  我在他的眸子中看到了驚慌失措的自己。


  夏武義這個樣子——


  根本就是剛剛在廁所被我撞到的男人!

  如果再帶上一個口罩的話……


  我匆忙在夏武義的口袋中翻找口罩,可是我尋了好幾遍都沒有,難道他不是?

  “沈小姐,您怎麽了?”徐警官擔憂問我。


  我回過神來,“不好意思,因為我叔叔的事情,我的精神壓力也有些大。”


  喬維風貼心的扶住夏武義,“徐警官,我送他們回家,多謝您了。”


  ……


  喬維風先把夏武義送了回去,才把我送回公寓。


  他不放心我,一直把我送到公寓門口。


  我失神的開門,進屋,脫鞋,換鞋,像一個提線木偶。


  他心急的扣住我的手腕,“清歡,真的沒事?”


  “我沒事。”我疲憊的笑笑,“謝謝你送我回家,晚安。”


  關上門口,身後傳來江止聿的聲音。


  “舍得回來?”


  我折身,“你還沒睡啊。”


  他起身走到我麵前,厭厭開口,“這麽舍不得男朋友走?才分開幾秒鍾就這樣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腳下不住一軟。


  強撐了半天的身體轟然倒塌。


  腰際是江止聿及時圈過來的雙手。


  我軟踏踏的倚在他的懷中。


  他將我打橫抱起,放在沙發上。


  “你怎麽回事?”


  “我今天見到了一個人,明明打扮穿著就是我同學,我跟他打招呼他卻不理我,我覺得這樣很尷尬很丟臉。”


  “什麽?”


  “他的衣服帽子,我那同學也一模一樣有一件,我怎麽可能認錯。”


  “你腦子是不是進水了?”江止聿刮了刮我的鼻尖,“衣服帽子每個款式又不是隻有一件,不然大街上哪有那麽多撞衫的?”


  我鼻子一酸,忍不住難過的哭了。


  我抬手捂住自己的臉,“真的是這樣嗎?”


  見到我哭,他有些心慌。


  掰開我的手,他吻了吻我的臉頰,“別哭啊,你一哭我就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我甩掉江止聿的手,繼續哭著臉哭。


  他低沉又帶著懊惱的聲音回蕩在我耳邊。


  “我一肚子火氣還沒發,你倒先哭了,你說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緩緩移開手,紅著兩隻眼睛看著他,“你說什麽?”


  “跟喬維風去吃飯這件事姑且不算,現在還為認錯朋友覺得丟臉哭!”他擰眉掐了掐我的臉,“你心裏到底裝了幾個人,有沒有我的位置……”


  他問我——


  心裏有他的位置嗎。


  我沒聽錯吧?!


  一瞬間我忘記了哭,就這樣呆呆的看著他,看著他的耳朵微微變紅……


  驀地。


  他似是反應過來他剛剛說了什麽。


  他直起身子,咳了咳,正色說,“不哭了?不哭了就好,看來我哄人還是蠻有一套的。”


  氣氛溫度急劇上升。


  甚是曖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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