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驚不已,張了張嘴,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同事小冉上前問我們發生什麽事了。
杭雲瑤搶著話茬,滿臉無辜,“清歡的辦公桌濕透了,她說是我故意弄濕的,可是真的不是我……”
“我沒說過。”
其中一個同事疑惑說,“對啊,我也沒聽見沈清歡說話啊。”
另一怕事的同事扯了扯她,悄聲說,“你別多嘴,別看了,咱們回去。”
小冉看過杯子之後,指著杯子說,“清歡,是杯子破了。”
杯子底部果然破了一個小洞,連帶著杯身都出現了裂紋。
質問沒有好結果,我選擇息事寧人。
我平靜看著滿臉委屈的杭雲瑤,啟唇,“是杯子破了,跟你沒關係。”
“嗯,誤會解開了就好。”杭雲瑤抽了抽鼻子,破涕為笑。
小冉說,“都散了吧,好好工作去。”
杭雲瑤卻說,“雖然誤會解開了,可是你剛剛汙蔑了,要跟我道歉才是。”
我凝視著杭雲瑤一張一合的嘴唇,生的這般好看,怎麽說出來的話就這般虛偽。
我淡然道,“說謊的人要吞一千根針。”
杭雲瑤一怔,看了看周圍同事的眼神,似是都向著她。
她深吸了一口氣,“我不追究你汙蔑我,隻是想要一句‘對不起’就這麽難?做錯了事的人還怎麽硬氣,沈清歡,你當你是誰啊!你當你是總裁的小情人嗎!”
我臉色微變,極力克製著自己的情緒,“杭雲瑤,說話要注意分寸。”
“江先生和梅小姐是怎樣分手的,你應該比我們大家都清楚啊。”
杭雲瑤的一句話,引起了眾人的八卦之心。
一周前傳的滿城都沸沸揚揚的新聞,再一次浮現在眾人的眼前,熱度絲毫不減。
“天呐,她原來真的是那個沈清歡啊,我一開始還以為隻是同名同姓呢!”
“果然長了一張狐媚子臉!”
“怎麽爬上了江先生的床還才一個小小的職員啊,可惜啊。”
“有什麽好可惜的,指不定早就被江先生玩膩了一腳踢開了!”
她們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怪物。
辯解毫無用處,我選擇沉默。
我道,“我沒有錯,為什麽要跟你說對不起。”
杭雲瑤不怒反笑,“算了,你不道歉也沒關係,你是總裁的小情人,我也怕得罪你。”
……
下班。
杭雲瑤朝我揚起一個勝利的微笑,“清歡,明天見。”
我笑道,“再見。”
明天我就去小區管理點報道,所以明天不用跟她相見。
我走到公交站,公交車正好進站。
心情特別美麗。
正準備上車,卻被一個人叫住了。
我回頭,是付玲燕。
我下意識朝她身邊看了看,沒有看到梅若君的身影。
“沈清歡。”付玲燕又叫我,“我們小姐想見你。”
“見我?”
她不屑道,“跟我來。”
她把我引到一輛車麵前,拉開車門,“上車吧。”
我看到梅若君就在後座,我彎腰上了車。
梅若君聽見動靜,睜開雙眸,“那晚在酒吧,是你幫了我。”
“……是的。”
“這張卡裏有三十萬,你拿著。”梅若君遞過來一張銀行卡,“後來你受到的傷害我都聽說了。如果錢不夠,再來找我。”
我一愣,自嘲一笑,說,“要知道我會遭遇那麽多傷害,也許我就不會幫你了。”
“不管怎樣,拿著吧,你用得著。”
“我不要這三十萬,我能不能問一個問題。”
“哦?”梅若君微微擰眉,“你問。”
“江先生對您的感情,是真的麽?或者說,您是真心喜歡江先生嗎?”
忽而。
梅若君咯咯咯的笑了,“沈清歡,你不會真的對江止聿動了情吧?”
我咬唇不語。
她又說,“我和他的感情,不過是一場交易。”
“交易?”
她的嘴角掛上一抹淡淡的微笑,“反正現在我和他再無關係了,這就是我想要的結果。呀,說起這個,我更應該謝謝你。”說著,她又拿出一張卡,“這張少一點,就二十萬。是謝謝你的出現讓我有了理由退婚。”
兩張薄薄的卡片反射著夕陽的光芒,特別刺眼。
我不禁眯起了眼睛。
梅若君把兩張卡都塞到我手裏,“上次說請你吃飯來著,就不請了,這五十萬你拿著,咱倆的事情就過去了,以後再見麵,誰也不認識誰。”
我猛然回神的時候,她已經恢複了之前冷清的麵容。
她挑眉看著我,“還不走?”
我呢喃,“所以,你和江先生是沒有感情的是麽?”
“哈哈哈,都說戀愛中的女人智商為零,果然如此。沈清歡,我可以明確告訴你,我根本就不愛江止聿,而江止聿也根本就不愛我。”
“那江先生,可有喜歡的人……”
“江止聿他喜歡誰,跟我毫無關係。”梅若君皺眉,語氣帶了些厭煩,“走吧,要不是你幫了我,我也不想見到你。”
我垂下眼簾,“這錢我不能收。”
梅若君笑了笑,“任何時候,都不要跟錢過不去。”
我愣愣的看著車子揚長而去。
直到後來我才懂得,梅若君說不要跟錢過不去的真實用意。
我的心很沉。
我賭上了名譽和工作,我還是輸的一敗塗地。
那麽他到底喜歡誰?
……
胡亂在外麵解決了一餐,回到公寓。
這幾天勞累了,臉上都突兀了幾顆痘痘。
我卸完妝後,給自己敷上了一個麵膜,悠然的窩在沙發上看電視。
我正看著電視呢,突然好像聽到了門鎖轉動的聲音。
我一個機靈從沙發上彈起來,衝到門口想要在裏麵反鎖的時候已然為時已晚。
門吱呀一聲打開了。
一個身材高大的身影出現在我眼前,身著休閑的T恤和牛仔褲,頭戴鴨舌帽。
門外之人也是嚇了一大跳,退後了一步,“你是誰!”
我飛速的看了看門把手,毫無撬鎖痕跡,又在男人手中看到了鑰匙……
我尖叫,“你是誰!”
我條件反射去關門,被男人一把抵住門框,他兩個跨步就進了公寓。
我跑到廚房拿了把菜刀,“你別亂來,不然我可就不客氣了!”
男人摘下鴨舌帽,臉上一抹陰鬱,沉了沉聲音不悅道,“這是我家,你,滾出去。”
“江止聿!”我手一抖,菜刀直愣愣的掉在我腳邊,“怎麽是你!”
江止聿上前撕下我的麵膜,吃驚道,“沈清歡?”
半分鍾後。
我倆分別坐在沙發的兩端。
我嚴肅說,“這公寓是我六百一個月租來的。”
“六百一個月?”江止聿擰眉說,“你去給我找這樣的公寓,六百一個月,我給你租個十間八間!”
“我不管你怎麽說,這公寓反正我已經租下了!三個月的押金我都付了!”我朝他伸出手,“你的鑰匙給我,不然你會對我的生活造成很嚴重的影響!”
江止聿瞪了我一眼,“這公寓的戶主是我,我什麽時候說租給你了?合同拿出來。”
說到合同,我的氣焰蔫兒了不少。
主要是看那老太太這麽親切,而且押金都是我硬要給她才收下的,所以合同這事兒……給忘了。
我咬牙,“合同這麽重要的東西,豈是你說看就能看的?”
“拿不出合同,今天你就給我搬出去。”江止聿起身,睨了我一眼,“我現在要去洗澡,洗完澡出來看不見合同,你就給我搬出去。”
“江止聿,你!”
我氣的起身站到他麵前,無所畏懼的瞪著他。
丫的。
我一六三的身高,足足還比他矮了一個頭,他身高至少一八五!
但是氣勢不能輸!
我插著腰,挺著胸,昂著頭,一字一頓有底氣說,“這公寓我租下了!我是不會搬走的!”
江止聿顯然被我這氣勢有點嚇到。
他上下打量了我,幽幽的說,“胸不大。”
如果我是一個吹滿了氣的氣球的話,江止聿就是那根針。
呲(漏氣聲)……
他似是安慰的拍了拍我肩膀,“沈清歡,合同準備好。”
……
江止聿洗澡用了二十分鍾,我在客廳來回踱步踱了二十分鍾。
惱的我焦頭爛額。
我根本沒簽合同,我哪兒來的合同!
江止聿裸著上半身,下身就圍著一條浴巾,手中還拿著毛巾擦著濕噠噠的頭發,見到我的第一句話就是問,“合同。”
我大吼,“你在我的公寓裏裸了上半身是什麽意思!請你衣著整潔!”我抓起沙發上的毛毯給他丟了過去。
他閃身躲開,毛毯孤零零落在他腳邊。
他並不搭理我,又說,“合同。”
我嘿嘿一笑,“你頭發還濕著呢,先吹幹啊,別感冒了。合同的事嘛,不急。我去幫你拿吹風機啊。”說著,我一溜煙跑進了房間,把房門反鎖。
按房東老太太那性子,我若是退租,她應該願意把押金退給我。
難道我真的退租?
不對,我不退!
我死皮賴臉都要住下來!
我不管江止聿喜歡的誰。
我也不去拆散他和誰誰了。
我要讓他喜歡上我,然後嚐嚐被拋棄的滋味。
我打開房門,從門縫中望去,江止聿正在沙發上看電視。
我走出去說,“江先生,這樣吧,我們倆去找房東老太太問問,如果老太太願意租給我,您就不能趕我走,好吧?”
他擰眉看著我。
神色異樣,像看一個傻子。
薄唇微啟。
淡然吐了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