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我該給他打電話嗎
他說，“這裏的公司，沒一個會要你。”
料到公司會開除我，提前給了我麵試通知書。
第二天又莫名其妙送了我一支口紅。
今天到好了，說沒一個公司會錄用我！
我怒目瞪著他，不服氣。
“打賭。”
“哦？”江止聿似是來了興趣，勾唇問，“賭注？”
“如果我贏了，我就問你一個問題，你一定要如實回答。”
“唔，那你輸了呢？”
“輸了的話，那你就問一個問題。”
“我不想知道你的秘密。”他修長的手指摸了摸下巴，忽而俯身靠近我，“如果你輸了，你就來隆和集團麵試。”
丫的。
“你明知道我不想去你那上班，你還……”
“不賭了？”
我咬牙，“賭。”
我攥著簡曆就朝人才市場裏麵擠去。
依稀聽見韋東澤問江止聿，“江先生，沈小姐這麽優秀，怎麽會沒公司要她？”
“有沒有要她的，很快就知道了。”
韋東澤又說，“那我們進去看看？”
“不去，省的那丫頭說我作弊。”他薄唇微啟，“我在這等著她的好消息。”
……
我不解氣，進門之前回頭瞪了一眼。
對上江止聿深邃的墨瞳的時候，不知為何，更加生氣，忍不住朝他翻了個白眼。
“沈小姐。”韋東澤出現在我身邊。
我意識到失態，“韋助理。”我瞧了瞧不遠處的江止聿，“你不會是聽他的教唆，來妨礙我找工作吧。”
韋東澤咯咯咯的笑了，“江先生說的果然沒錯，沈小姐果然會這麽想。”
我一怔，落荒而逃。
進了門，我和韋東澤就分開了，也顧不得韋東澤去了哪裏。
我粗略看了幾家的招聘簡章，以我的資曆綽綽有餘。
眼下我也顧不得挑選自己中意的，因為隻要有任何一家公司要我，江止聿就輸了，我就可以問問他，他對梅若君到底有沒有情義。
我擠進一個相對招聘條件不高的公司攤位麵前。
經理笑著問我，“小姐，找工作啊？應聘哪個崗位？”
“文員。”我想都沒想，直接回答。
“那您的簡曆我看看。”
我笑著遞過去，“經理，您過目。”
經理看了幾眼，眉頭越皺越深，“你叫沈清歡？”
“是的，我是。”
“新聞上那個沈清歡？”
“我……”我怔住，“我不是。”
“不是也不行，同名同姓影響不好，不好意思。”
經理退回了我的簡曆。
我正晃神之際，一個女人把我從位置上拉了起來，“都說不要你了，別礙著其他人應聘呀。”
我辯解，“這是同名同姓而已，而且跟我工作搭不上邊的啊！經理，麻煩您考慮一下！”
經理為難道，“真是不好意思，你別處去看看吧。”
我投了好幾家，紛紛被退回，理由不是這就是那，擺明了就是不要我。
隻有最後的一家物業公司了，我隻能一試！
我抱著必勝的心態，直接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然後把簡曆遞過去，鄭重說，“您好，我來應聘文員。”
“你是沈清歡？”
又是同樣的問題。
“是的，我是。可是經理，咱們不能把公事和私事混為一談，是吧。”
經理笑著說“是”。
他又問了我幾個專業的問題，我對答如流。
經理對我很滿意，“沈清歡，你被錄用了。”
別看我麵上愣愣的，心中早已仰天長笑，“那我什麽時候可以麵試？”
“不用，明天就可以來上班。”
“那我可以要一張您的名片麽？”
經理笑眯眯的遞過來，我雙手接過，然後興奮的直接裝進包裏，“謝謝經理，謝謝經理！”
哈哈哈哈。
我成功了！
哪知豬說我沒人要來著！啪啪啪打臉不！
……
正準備向江止聿去炫耀，出門正好遇上了韋東澤。
韋東澤笑道，“笑的這麽開心，被公司錄取了？”
我忍著內心的笑，極力讓自己看起來平靜，“對。”
“那恭喜了。”
“謝謝。”
我看見江止聿倚在車邊抽煙，見到我之後掐滅了煙頭，擰眉看著我，“心情這麽好？”
“我告訴你，我被一家公司錄取了！”
我得意的飛起。
“哦，是嗎？”江止聿波瀾不驚，“哪家公司？”
我從包中拿出那經理的名片，“是一家物業公司，而且是直接錄取，都不用麵試的那種。所以，江先生，你錯了，我很優秀！”
驕傲的拿出名片去的時候，我也看清了上麵印著的內容，整人都莫名蔫兒一半。
隆和物業管理有限公司。
常遠。
人事部經理。
我雙手不禁一抖，怎麽有“隆和”二字，到底跟隆和集團有沒有關係……
江止聿已經伸手過來接名片。
我條件反射似的收回手，“反正我就是被錄用了，管它什麽公司！”
我一梗脖子，“怎樣，你是不是想反悔？願賭服輸！”
江止聿單手抄兜，悠然的倚在車門上，不鹹不淡說，“不向公司證明一下，怎麽確定你是不是在騙人。”
他說的在理，我無言以對。
“你看我像是會騙人的人嗎？”
“像。”
我吃癟。
這時，一個男人站到我身邊，手中拿著一疊文件交給韋東澤，並恭敬對江止聿說，“江先生，今天的人才質量不錯。”
這個聲音……為什麽這麽熟悉！
我艱難的別過頭——
常遠……
常遠也正好轉頭看見我，驚喜道，“江先生，她是沈清歡，她也是錄取的其中一人。我見她優秀，所以直接省去了麵試環節，希望您不要怪罪。”
江止聿微微頷首，“唔，你先回公司吧。”
什麽都別說了。
此刻我隻想給自己挖個坑埋了。
江止聿墨瞳含笑，滿臉輕鬆，卻不知道我心中有多煩悶。
啪啪啪打臉的是我自己！
我若拒絕了隆和物業的錄取，結局就是沒公司要我——我輸。
我接受隆和物業的錄取，有公司要我，我可以問我想要知道答案的問題，結局就是我進了隆和集團上班——我又輸。
我似是泄了氣的皮球，我認栽，“為什麽我沒聽說過隆和集團旗下還有一個物業公司？”
江止聿答，“剛注冊的，所以我比較關心招聘情況，所以才過來看看。”
我點頭，“好吧，我知道了。但是，不管這物業公司是不是你家旗下的，我反正被錄用了，所以願賭服輸啊，你要回答我的問題！”
江止聿不置可否，“問。”
“你對梅若君的情義可是真心的？”我擯住呼吸看著他，“回答吧。”
江止聿卻道，“我回答過了。”
我一怔，“你什麽時候回答過了！”
“你沒聽說過隆和物業，而我剛剛已經回答了。”
他邁步靠近我，伸手掐了掐我的臉蛋，俯身凝視我，聲線低沉。
“明天，隆和物業見。”
我再一次站在勞斯萊斯揚長而去而帶起的灰塵裏，久久回不過神來。
厭惡的擦著被江止聿剛剛摸過的左臉，擦到生疼。
……
回到家中。
李明霞擔憂問我，“第一天工作不順利麽？怎麽無精打采的？”
我疲憊的笑了笑，“沒有啦，是昨晚沒睡好的緣故。阿姨，我餓了。”
“飯已經好了，等湯做好就吃飯哈。”
“叔叔還沒回家麽？”
李明霞對此也是疑惑，“就是呢，我剛給他打電話也沒接，難道又是去應酬了麽？沒事兒，你叔叔這麽大一個人了，不用擔心他。”
我忐忑不安的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給夏武義打了個電話。
電話還是沒人接，卻回撥過來了。
電話那頭是一個男的聲音，特別粗獷，“喂，你是不是明霞啊？”
我一怔，“我不是，我是清歡，您哪位？”
“哦清歡啊，老夏被人打了，現在在送去醫院的路上呢！”
“啊，哪個醫院？”
“第一人民醫院。”
“好好，我馬上來，謝謝叔叔！”
為了不讓李明霞擔心，我故意說是有朋友臨時找我有事。
我來到第一人名醫院，一個工人模樣的人坐在長椅上，我上去問，“請問，是您打電話給我說夏武義被人打了的嗎？”
“是是是，你是他女兒是不是啊？”
“我是。”我忙是點頭，“我叔叔現在在哪兒？”
“他的頭被砸了一個血窟窿，正在裏麵縫針呢！”
我嚇得臉色慘白，“他怎麽會被打？”
“這我就不知道了啊。”工人說，“但是我看見打人的人了，來了好幾個人！”
“叔叔，是不是他在包工程的跟別人起了衝突啊？”
“不知道啊，那幾個人往死裏打的啊，哎喲，真是害怕喲。”
我極力平複這心情，“謝謝叔叔，你先回去吧，我來守著。”
“那行啊，不好意思啊，我沒錢交醫藥費，不好意思啊。”
我點頭如搗蒜，連聲道謝。
等了許久。
醫生出來，問，“夏武義的家屬在不在啊。”
“在。”我騰一下起身，“醫生，我在！”
“哦，你進來吧，他沒什麽事，幸虧都是外傷。”
醫生囑咐了我幾句就走了。
夏武義滿身是傷。
我心疼的直掉淚，“叔叔……”
“別哭，我沒事。”
“發生什麽事了，他們為什麽打您，您認識他們麽？”
“不認識。”夏武義吃力的說，“我隻記得帶頭的那個男的手背上，好像有一個老虎紋身。而且他身上還包著紗布。”
老虎紋身，又包著紗布？
難道是酒吧裏被梅若君打傷的男人？
我追問，“一個光頭，有啤酒肚，脖子上還掛著一串很粗的金項鏈？”
“是的……哦不，不是的。”夏武義先是承認，後來又否認，“是個瘦瘦高高的男人，應該跟你認識的不是同一個。”
他眼神躲閃，肯定有是什麽事情瞞著我。
我也不揭穿他，“他們是不是也是包工程的，你是不是跟他們起衝突了？”
“沒有。”夏武義脫口便說，“真沒有，不信你去問問工人們好了，我怎麽會跟別人起衝突。”
“所以你為什麽被打？”
“我哪知道啊，這世界上神經病那麽多，神經病打你哪還需要理由啊。”
他的眼神越發躲閃，說話底氣也明顯不足。
我點頭同意，“叔叔說的沒錯，不過這件事情我覺得還是報警比較好。”
夏武義急了，急著阻止都扯到了傷口，他疼的皺了眉，“清歡，這小事兒啊，有什麽好報警的。”
“你這都被打的半死不活了還不報警？”
夏武義無奈妥協，“清歡，別報警！那些人說，如果敢報警，或者怎麽樣，還會找上門來的。”
果然是酒吧裏那個男人。
“那男人說你在酒吧壞了他的好事……循著找到了我，叫囂著還要打你，我當然不肯，我就跟他幹了一架。一把老骨頭啊，實在是打不過了，清歡，真是難為情了。”
我自責的向夏武義說明了原委。
他似是鬆了一口氣，“我就知道你肯定是個好孩子。”
……
禍不單行。
我去繳費的時候接到了李明霞的電話。
最害怕的事情終是成真。
此刻，我懂得了酒保說的那句話，那時候還覺得其他人冷漠，現在看來，我真的給自己惹了一個大麻煩。
我安頓好夏武義，立刻打了車往家回。
一路上，我都提心吊膽。
話說我一個姑娘家，連一個男人都打不過，更別說好幾個男人。
不敢報警，怕他們會變本加厲。
報警隻能護我一時……
我翻著手機通訊錄。
一串數字躍在我的眼前。
我該打給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