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好聽的聲音如暖風從耳邊吹過,柳菲菲感到了一絲溫暖,他邁著優雅的步子向她走來,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儒雅而又高貴的氣質,就像是從西歐中世紀走出來的皇室王子,身份尊貴的讓人不得不敬仰。
柳菲菲呆呆的望著他,許久過後,才問:“先生,我們以前有見過嗎?”
男人笑而不答,徑直走到前台處,拿起電話,回頭問道:“不是說有急事需要用電話嗎?”
“哦……”自知失態,柳菲菲眼睫低垂,尷尬地跑了過去,接過電話,飛快的按下一串數字。
“嘟嘟嘟——”
反複試了好幾次,電話裏依然隻有忙音。怎麽辦?聯係不上阿凱?難道今晚她隻能走回去了?
“怎麽了?聯係不上你要找的人?”看著柳菲菲按了幾次重播鍵後,男人了然於心的問道。
“嗯。”輕輕的點了下頭,柳菲菲放棄的放下了電話,抬起頭,感激的對上他的雙眼,“謝謝你,肯借我電話!”
“不用謝我。”男人微笑的聳聳肩說,“反正我又沒有幫上什麽忙,無功不受祿嘛!”
男人頓了頓又說:“小姐的難題似乎沒有得到根本的解決,不知道可有什麽地方需要我的幫忙嗎?”
柳菲菲不好意思的笑笑,然後婉拒道,“不用了,你願意借電話給我用,我已經非常感激你了,我怎麽好意思再麻煩你了!”
男人雙目含笑,眼神卻非常犀利,視線打在柳菲菲身上,看著她滿身雪絨的衣裳,皺眉不發一語,良久之後他才幽幽的開口問道,“柳小姐,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
“呃——”柳菲菲詫異的看向他,疑惑的反問,“難道我們以前真的見過?”
目光緊緊的凝視著他,柳菲菲努力的回想著,腦海裏與他有關的痕跡,片刻之後,她突然驚叫了起來。
“你是那位魔術先生——季鶴軒,對不對?”她怎麽可能忘記他呢?他那雙褐色的瞳孔是那麽的惹眼!
男人微笑著點頭,柳菲菲喜出望外的說道:“季先生,我現在遇到了一點困難,你可不可以幫幫我嗎?”
季鶴軒看著柳菲菲,莞爾一笑:“沒問題!”
半個小時後,一輛黑色的蘭博基尼LP700-4停在辛德醫院門口。
“季先生,今晚真是太謝謝你了。”柳菲菲卸掉安全帶,微笑著對季鶴說。
“你怎麽會住在醫院?有人生病了?”環視一圈四周的環境,季鶴軒疑惑的問。
“嗯!”她打開車門,感傷的說,“是我一個很重要的親人生病了,我在這裏照顧他。”
突然季鶴軒握住了她的手,安慰的說:“別難過,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手背上傳來了溫暖的感覺,心驚顫的跳動著,柳菲菲急忙抽回了自己的手。
“謝謝……”禮貌的道謝之後,柳菲菲快速地下了車。
正要說出再見時,車門彭的一聲被關上,季鶴軒從也下了車。
“你……”柳菲菲不解的看著他。
“好人做到底,我還是把你送到樓上再走吧。”
“不用了。”柳菲菲連忙拒絕,“現在已經很晚了,我不想再耽擱你休息的時間。”
“……”季鶴軒微笑的看著她說,“好吧,那我就不上去了,不過,我得確認你安全到達之後才會離開。”
“你要怎樣確認?”柳菲菲睜大著眼問著他。
“用這個。”季鶴軒笑笑從口袋裏掏出個手機。
“可是……”柳菲菲為難的看著他說,“我的手機沒電了。”
“這樣啊。”季鶴軒歪嘴一笑,“那就隻能讓我親自送你上去咯。”
柳菲菲輕聲歎息,無奈的點頭,隻能隨了他的意。
漆黑的夜,冷風如梭,柳菲菲小心翼翼的走在流淌著雪水的地麵上,四周很安靜,她和季鶴軒都沒有再說話,隻是靜靜的走著。
隔著不是很遙遠的距離,在安靜的空間裏,她恍惚還能聽見季鶴軒平穩的呼吸聲,透過對麵的反光的玻璃門,她隱約看見他的臉上還掛著溫和的笑容,在她的身後,他的視線與腳步緊緊的跟隨著自己。
雖說是朋友,但也不過僅有兩麵之緣,他卻對她如此相幫。
遙想第一次見麵時,那是在一個宴會上,她悲哀的被歐陽天宇扔在一旁,帶著落寞的心情她沮喪的坐在一個角落裏療傷。
是他,是季鶴軒用魔術在逗她開心。
還記得歐陽天宇雷霆大怒發現了她,歐陽天宇誤會她和季鶴軒有曖昧的舉動,他盛怒的辱罵自己。
是他,還是季鶴軒,是他為了自己這個剛剛結識的朋友勇猛的站了出來,他憤怒的指責歐陽天宇,為她抱不平。
一晃,幾個月過去了。
今夜,是她與季鶴軒第二次相逢的日子,她的模樣依舊狼狽不堪,處境窘迫的依然無法用言來語敘說。
還是他,季鶴軒如救星般再次降臨在她的世界裏,如果世界上真的有神,她很願意把他當做守護神一般供養起來。
她默默的想著身後那個溫和的男子,心裏湧起陣陣暖流,有一絲甘甜的味道,好似甘泉。
她幸福的以為,人生能夠得結交這樣一位熱心的朋友,這輩子也算沒有白活了。
路途突然變得很遙遠,仿佛走了一個世紀那麽久,她卻沒有踏上走進醫院的台階。
不是貪婪上天賜予她的這份溫暖,柳菲菲告訴自己走得穩一些,才不會失足跌倒。
然而,在這個世界上真正能夠得到上蒼眷顧的人卻是少之又少……
辛德醫院的某一間病房,歐陽天宇站在窗前,他冷漠的看著樓下那對相繼走在一塊的男女,眼神寒冷如冰,人隻要不經意的看上一眼就會被它凍結。
他們走得很慢,相互之間的距離很近,柳菲菲不時轉頭望向那個男人,似乎在交流著什麽,看起來還交流的很融洽似的。
真是一個賤到不行的女人,她居然還敢大言不慚的說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晨晨!歐陽天宇不悅的轉過身,不再看那幅刺眼的畫麵,他下意識的看了眼病床上的晨晨,他睡的很沉,絲毫沒有發覺病房內有陌生人的氣息。
歐陽天宇緩步走到床前,盡管孩子在病痛的折磨下早已瘦得不成人樣,然而在歐陽天宇仔細的觀摩下還是不難看出孩子棱角分明輪廓與自己是同出一轍的。
原來這是柳菲菲為他生的孩子!
看著那個宛如天使的寶貝,歐陽天宇臉上緊繃的線條得到了少許的鬆緩,轉而浮現了一抹淺淺的慈愛的神情。
他的腳步在床前停下,晨晨沒有一絲要醒來的跡象,歐陽天宇坐在床沿,雙手捧起晨晨的小手,側臉磨蹭,冷不防孩子突然呢喃出聲……
“爹地……”
孩子輕呼,歐陽天宇心裏一顫,抬起頭,不可思議的看向晨晨,他並沒有醒來,依舊睡得很沉,不同的是在那張蒼白的麵孔上浮現著一抹幸福的笑容。
是本能嗎?都說血濃於水,父子連心,孩子是本能的感應到自己的存在了嗎?
歐陽天宇感性的想著,唇角早已激動的彎了起來,心頭已經下定了決心,他心疼的摸著晨晨的腦袋說,“寶貝,別怕,爹地會拚盡一切讓你繼續活下去的,你是上天賜予我最好的禮物,我絕不會讓你有任何的閃失……”
語畢,他站起身,快步走出了病房,寂靜的走廊四周回蕩的全是他沉重而又響亮的腳步聲。
是的,他要奪回他的孩子。
柳菲菲不是一個稱職的母親,她自私的生下了他的孩子,卻沒有帶給他的孩子一副健康的體魄,不僅如此,那個女人在知道孩子患有心髒病之後,居然沒有告訴他。
這樣一來孩子就錯過了最佳的醫療時期,如今孩子的病情急劇惡化,醫生說如果不盡快動手術,那麽,孩子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
是柳菲菲,是她把孩子害成了這個樣子,是她剝奪了他與孩子共享天倫的機會,也是她磨滅了他本應該存在孩子童年記憶中的父親形象。
不僅如此,她還害得他的母親變成了植物人。
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把他害的如此淒慘過後,居然還有心思勾搭其他的男人。
胸口有怒氣難消,歐陽天宇暗自發誓,他要讓柳菲菲為她的所作所為付出慘痛的代價,哪怕自己會落入萬劫不複之地,他也在所不惜……
歐陽天宇恨的咬牙切齒,一雙冰冷的眸子迸射的全是凜冽的目光,心意已決,他一步一步向老夫人的病房走去。
電梯門前,隨著指示燈的亮起,電梯門唰的一下開了,因為是夜裏,電梯內空無一人,回頭看了一眼晨晨的病房,歐陽天宇抬腳走進電梯。
就在他走進電梯的那一刹那,隔壁的電梯門也開了,走出來之人正是柳菲菲與季鶴軒。
柳菲菲走出電梯突然停了下來,她是一個敏感的人,直覺告訴她,身後有一道冷冽的視線在注視著她,盡管還沒有回頭,她就已感覺到了那視線的主人渾身所散發的寒氣,那感覺太熟悉了,幾乎與今天下午在豪華酒店內,歐陽天宇身上所散發的一模一樣。